再说这春雪萍被带进苟家大院,哭得死去活来。那苟母是镇上有名的母老虎,面目狰狞心狠手辣。他的儿子苟义娶妻五年没有结瓜,她正想给苟义找个二房,不想苟义自己找来个便宜货。等家人把春雪萍带进门后,她正要与春雪萍说话,没料到被春雪萍骂了个狗血喷头。母老虎一怒之下,把春雪萍毒打一顿,锁在了后房,单等苟义回来再作道理。哪知道苟义这小子,是一等不回,二等也不回,一直等到了天黑,把母老虎等急了,派人去找。那家人回来,一溜小跑来到中房:“禀报夫人,大事不好,苟少爷被人杀啦!身上有两个血窟窿!”母老虎一听,怎么?死啦!“哎哟我那儿喂!”
她号天呼地哭了起来。她这一哭,惊动了后院上房的两个人,谁呀?一个是苟义的父亲苟清儒,一个是给苟清儒看病的野大夫。这个苟清儒是当地的土财主,他一生横行霸道。欺压乡里,坑崩拐骗,寻花盗柳,没干过好事儿;不到六十岁就染上了重病,怕神怕鬼,附近的医生都治不了。偏偏有个云游四乡的野大夫经过门前,被他叫进去一瞧,开了几个药方,服药后病有起色。所以,苟清儒对这个野大夫特别敬重,好吃好喝,待如上宾,凡事言听计从。当下,他两个一起来到前院。苟清儒一听儿子死了,差点儿昏过去。他急问缘由,母老虎把原因都推到了春雪萍身上,说是春雪萍妨的。苟清儒火冒三丈,立刻叫人把春雪萍带上来,吊到了院中的大树上,要用乱棍打死,为儿子报仇。家人如狼似虎,抡起大棍就打,刚刚打了几下,忽然听到有人大喝一声:“住手!”众人扭头一看,原来是那野大夫喊的。这时,只见那野大夫走下台阶儿,围着吊在树上的春雪萍看了一圈儿,然后把苟清儒叫到一旁,悄悄说道:“苟翁,此乃招灾惹祸也!你的病在下不能治了,告辞!告辞!”说着就要往外走。
这下把苟清儒闹蒙了,他一把拉住那位野大夫,口中求道:“神医休怒!神医休怒!请指点老朽一二?”那野大夫看他心诚,停住了脚步,认真地说道:“实不相瞒,在下治病救灾,全靠观象占卜。方才,我观那树上吊的女子,一脸凶气,两眉藏剑,实属恶气缠身,她一进门大少爷便遭人暗害,如若把她打死在这里,恶气扎根,阴魂不散,凶多吉少,于贵州宅不利,恐怕你的病……”那苟清儒本来就怕神怕鬼,听大夫一说,早吓得慌作一团:“那是!那是!依神医的高见……”“依我之见,不如将她交给我。”“交给你?”“对。我先用神药消去她身上恶气,再把她带到远处,只需一
副小药便可要她的性命!既消你胸中之恨,也可使大少爷之灵不受恶魂缠绕,超度九天!苟翁,你看如何?”那苟清儒一拍秃脑门儿:“说得极是!说得极是!来呀!把她给我放下来,捆上手,让神医带走!”苟清儒一说,家人谁敢不听?急忙把春雪萍放了下来,捆住手,推到了那野大夫面前。
只见那野大夫,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口中先是念念有词,然后猛吸了一口药水,含在口中,“扑”地一声朝春雪萍身上喷去。紧接着,他鼓腮、瞪眼、憋住气,象中了魔一般,朝苟清儒一抱拳,也不说话,拉起春雪萍往外就走。苟家的人被他噱得个个目瞪口呆,就像大雾天里看星星--迷迷糊糊!还真当是驱走了一个恶魔呢!春雪萍被那野大夫紧拉慢拽,是越走越快,串街拐巷来在了一个僻静的荒庙之前。那野大夫看四周无人,突然停了下来,一转身到了春雪萍的身后。春雪萍厉声说道:“你、你要干什么?”再看那野大夫,嘴也不鼓了,眼也不瞪了,和颜悦色而又真挚地说:“姑娘,不要怕,我给你松绑,你家在哪里?去投奔你的亲人吧?”春雪萍一愣,想不到这野大夫竟是救命行善的好人。她回过身去,让野大夫松绑。那野大夫正在解绑,突然感到春雪萍身子一软,歪倒在自己身上。野大夫急忙把她扶到荒庙之中,拿药、扎针,忙了起来。原来春雪萍连遭苟家毒打,一天滴水未进,再加上回想起坎坷身世和飞来横祸,想到唯一的亲人凌凤翔不知现在何方,自己走投无路,不禁悲恨交加,气冲顶门,支撑不住,昏倒在野大夫身上。这位野大夫医道高明,三下五除二把春雪萍救过来,又弄来了饭和水,春雪萍吃下。渐渐恢复了神志。春雪萍见野大夫是位好人,便哭诉了自己的身世和遭遇,那野大夫非常同情,问她:“姑娘,不知你下步要到哪里?”春雪萍叹了一口气:“唉,无亲可投,无友可攀,只有留在这镇上寻找哥哥凌凤翔。”“姑娘,你哥哥找你不见,此时肯定离开了鸭嘴镇,也在四处找你如果你留在镇上,不但找不到哥哥,反而会被苟家发现,岂不是自投罗网。若是到外地去找,你一个姑娘家,在兵荒马乱中更有危险。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可以陪你去找你的哥哥凌凤翔。”春雪萍非常感激,欣然同意。于是,二人结伴,向前寻去。途中春雪萍还跟着野大夫学了不少医道,成了他的一名得力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