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锦吃饱喝足后,又和李印好生道谢了一番,临走的时候,李印都还有些舍不得她,还答应阿锦只要阿锦想吃,他立马做好了送到公主府去,阿锦开心得不能自已。左一口李爷爷右一口李爷爷把李印哄得十分高兴,亲自送阿锦到李府大门,千叮咛万嘱咐的要阿锦路上小心,本想对阿锦说要她常来李府玩耍,后又想自己毕竟不是李府的主人,李敢都没开口,自己这么说不太妥当,便生生将这句话给咽下了。
阿锦依依不舍地看着李印,本已经走出府门十几步,突然灵机一动,欢快地往回跑到李印身边。拉下李印,在李印旁边耳语了几句。李印起初的表情是惊讶,之后却很欣慰地笑了。
阿锦说完了话,得意洋洋地离开了,李敢算是喜静之人,八卦趣闻或是机密隐私,与他李家无关的,他从来不带看重的,只是阿锦古灵精怪,她做出的事,李敢不知不觉中总是会多关注一分。
“印叔,阿锦这丫头说什么了?”李敢一脸茫然地看着李印,问道。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李印从小家境贫苦,别说读书了,大字都不识几个,现下用孺子可教来夸奖阿锦,让本来就心存困惑的李敢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李印虽是李家的厨子,李敢一向待人和善,从来都是将李印尊为自己的长辈,恪守晚辈之礼。所以李印就算没有告诉李敢,阿锦到底说了一些什么,李敢也不会继续追问下去。
霍去病可不像李敢这么好脾气,他想知道就一定得知道。
“阿锦,你刚跟李爷爷说了什么啊?“还没走出李府门前的街巷,霍去病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没什么啊。年节将至,我就是请李爷爷下月初八去醉仙居陪我喝酒,我听说八婶今年新进了好几坛子羊奶酒,味道甚是浓烈。我还拜托李爷爷顺便给我带只醉鸡,让我好好地品尝一番,看是李爷爷的醉鸡好吃,还是醉仙居八婶的烧鹅更胜一筹。光是想想,我都馋地流口水了。”阿锦是个实诚的人,吃完醉鸡说不生气就不生气了,说流口水就流一地哈喇子。
“你也收敛点。你好歹是个姑娘家。”霍去病拿出手帕就开始给阿锦细心地擦嘴巴,阿锦傻乎乎的笑着,估计脑子里早已飘去那十月初八的醉仙居了。霍去病看着阿锦的这个愣傻的痴呆样,当真看不透阿锦。看着人畜无害天真烂漫,可做出的事说出的话总是比平常人想地更深些。
HN之战中,飞将军李广被俘的事情总让朝廷中一些无能鼠辈嘲笑其年事已高,偏偏那个时候,车骑将军卫青却攻得龙城大获全胜,回京之后还提出几条良策,整顿汉军军纪,编排布防,如今的汉军早已不再是过去那个见着匈奴就怕的汉军了。正因为如此,越来越多的文臣武将夸赞崇敬卫青,飞将军的名号就越是破败。虽然大家同朝为官,卫青与李广也都是开明之人,可世人之言力量何其大,凡事只要与这两府牵上瓜葛,必定会被有心之人放大数倍。这卫府与李府之间久而久之关系也开始变得微妙。
年后,平阳公主与卫青的婚事便要着手办理了,平阳公主府和李府自然也被摆在人前。阿锦年纪小倒也无妨,可李印毕竟是李府的奴才,凡事还得先为自己的老东家着想。
阿锦想吃醉鸡,却又不想让李印落人口舌。初八那日邀请李印,又可以借着与醉仙居八婶比试的名头来见阿锦,名正言顺。
这个阿锦啊,总是为了吃无所不用其极。霍去病心想,后又觉得阿锦实在可爱,不经意间揉搓着阿锦前额的碎发,宠溺地说道:
“你啊。总是那么贪吃。“
这些也只是霍去病能想到的,毕竟他不像李印,他并不知道这醉鸡的秘方,就是在上好的竹叶青中嵌入十分之一的羊奶酒,因为加的少,加上鸡汤的颜色,所以羊奶酒的奶色并不是那么突出,吃更是吃不出来,阿锦在府中研制醉鸡的事情李印是知道的,还当成笑话说给别人听。现下,阿锦仅仅就只是看他做了一遍,就看出了秘方,李印就越发喜欢这个姑娘了。初八那日,李印一定要挑一只最好的不肥不瘦的鸡带过去,嘉赏那位小祖宗。
阿锦和霍去病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刚一进门,府丁便叮嘱阿锦今日说话小心,阿锦就知道,平阳公主肯定生气了。
“母亲,我回来了。“阿锦对平阳公主的脾气摸得很清,她知道一定是为了她驾羊车这件事情。所以,还没进门,阿锦开心地大喊着跑向平阳公主,跑进去就抱住不撒手,撒起娇来。
“阿锦回来了,母亲不高兴吗?”阿锦扑闪扑闪着自己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平阳公主,平阳公主十分很清楚阿锦的套路,只是一贯脸色铁青地没有理阿锦。
“跪下。“平阳公主厉声道。阿锦和霍去病都知道,这次是来真的了。
“哦。“阿锦立马松了手,端端正正地跪在平阳公主面前。
“你知道你今天犯了什么错吗?”平阳公主反常地严厉态度,让阿锦有些不适应。
“阿锦知道。阿锦不该驾羊车。不该和去病哥哥赌气,挥鞭加速,撞坏别人的商铺,还差点撞了人。”阿锦一五一十地说出自己的罪行,并没有半句狡辩,只有霍去病知道,阿锦上一月从各处搜刮存下的许多银子特意在今日出府带上,驾着羊车,本就是为了撞坏这些人的摊铺然后替长安那些不长眼的名门贵族赔偿这些老百姓的损失。
“公主。阿锦是。“霍去病正要替阿锦解释,平阳公主就打断了霍去病的话。
“什么叫不应该驾羊车,你今天就不该出这个门。陛下宣旨召见你人不在,那就是抗旨不尊。陛下听说你在长安驾羊车的事迹已发雷霆之怒。你说,你现在要母亲如何是好?“平阳公主抽出手来正准备打阿锦,看到阿锦那挺直不敢妄动的小身子和紧闭上的双眼又下不去手了。
“今日之事皆是因为阿锦任性妄为。陛下责怪下来,阿锦定会去解释的。还请母亲放心,陛下从小就疼爱阿锦,不会轻易赐阿锦死罪的。“阿锦也没想到今天会倒霉至此,其实,陛下对她疼爱有佳不假,可她毕竟是一个奴婢的女儿,光光抗旨不尊这一顶帽子就够她受的了,何况还是那羊车之祸。
“今日去病也有过失,去病身为长兄,却没有劝住阿锦。陛下那边,去病会陪同阿锦一起解释的。“霍去病也知道事闹大了,平常阿锦再怎么胡打小闹任性妄为,这抗旨不尊却是头一回,霍去病也没有把握能保证阿锦完好无损地从宫中走出来,但只要他在,他一定尽力确保阿锦不被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