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东风不定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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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机敏反应

正如义妁所说,刚刚吐血正是阿锦病势转好之兆,阿锦毕竟年轻,平日里又勤加锻炼身强体健。现下,看着阿锦眉头渐舒,脸色也渐渐由惨白转而有了一些血色,霍去病等人心里揪着的石头也终于能放下了。

一副汤药下肚,阿锦开始有了意识,嘴里如蚊咬一般悉悉索索念叨着一些东西。

武帝凑近一听都不知道阿锦再说什么,着急地又叫霍去病。

“去病,你听听,她这是在说什么呢?“

阿锦有了力气能说些话,霍去病感动地不能自已,立马走至阿锦身边,趴在阿锦嘴边安静地听阿锦说话。

“药,好苦。我要吃,京,杏,脯。“阿锦一字一句地慢慢地说道,逗乐了霍去病。

“阿锦要吃京杏脯,陛下,阿锦说药苦,她要吃京杏脯。“霍去病惊喜地说道。果然是阿锦,这才刚刚好了一点就吵着闹着要吃东西。

“快,快去拿京杏脯。快给阿锦拿京杏脯。“平阳公主喜极而泣,立马吩咐黄门去取京杏脯。

“义妁,她现在可以吃京杏脯吗?“还是武帝考虑周全,为了阿锦的身体着想,现在阿锦的一切吃食,武帝都得一一过问,他一定要让阿锦尽快地完完全全的好起来。

“回陛下,多吃不益,少吃几颗还是可以的。姑娘只是口中苦涩,可先对些蜂蜜水给姑娘漱漱口。“义妁回答道。

“好好好,匡仲,去对些蜂蜜水。加些牛乳,朕看阿锦爱喝牛乳。“武帝吩咐匡仲道。

“陛下,牛乳乃是滋补之品。如今阿锦姑娘体质虚弱,牛乳恐怕不能消化,服饮清水便可。“

“听她的,听义妁的。匡仲,快去。”武帝也是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隔壁房间内,卫子夫抱着隐隐啜泣的卫长,听着阿锦这边的动静,不甘心地也落下泪来。

“母后。“卫子夫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卫长的头顶,卫长惊讶地看着卫子夫,以为卫子夫是因为自己受到武帝的忽视而哭泣,懂事地擦掉自己的眼泪,想要宽慰卫子夫。

“母后为何而哭?卫长不委屈。母后别伤心了。“卫长的乖巧懂事让卫子夫更加伤心。卫长是这么的善解人意,她卫子夫又是这么的贤良淑德,可是为什么,武帝的眼睛就永远关注在那个调皮捣蛋视礼法为无物的阿锦呢。

“母后不伤心。母后有卫长,怎么样都不委屈。“卫子夫将卫长靠在自己的胸口,温柔地抚摸着卫长的后脑,笃定地说道:

“卫长你放心,你想要的,母后一定帮你。“知女莫若母,卫长对霍去病的仰慕之情一向隐藏地很好,阿锦和霍去病,卫长和平阳公主的儿子曹襄四个从小一起长大,卫长的心事,他们三个都不知道的。卫长也未为向卫子夫提起过,此番卫子夫说来,卫长心中一惊,而后又被卫子夫炽烈的母爱所包裹。

“多谢母后。“卫长靠在卫子夫的怀里,犹如抓住洪水里的最后一根木桩,无论世事如何偏爱阿锦,最起码,卫子夫是只属于卫长的。

午时刚过,阿锦已经全然苏醒,当他看见憔悴的武帝守在自己床边,平阳和霍去病也是一夜未眠的颓废之象,阿锦就觉得奇怪,难道她伤得很重吗?重到都惊动了武帝。

武帝抱走阿锦的时候,阿锦已经晕倒没有了意识,自然不知道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她依稀记得好像听到了霍去病的声音,说什么醉鸡京杏脯之内的,其他的一概都不记得了。

阿锦躺的腰酸背疼,挣扎着起床想要活动一下,谁知轻轻一动,就疼的她长嘶一口气。

“疼死了。好疼啊。“阿锦这下知道自己伤得有多重了,再也不敢轻易动弹了。

武帝看着阿锦又恢复了之前的爱闹脾气,只是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有些哑。

“行了行了,我的乖祖宗,你消停会儿。”平阳听见阿锦那熟悉的声音,惊喜于阿锦顽强的生命力,放心地说道。

“阿锦参见陛下。”见到武帝坐在床旁,阿锦突然想起来好像应该先行礼,正准备行礼,一起身,疼的开始剧烈地咳嗽。

“行什么礼。你现在这个样子是可以行礼的人吗?”武帝见阿锦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顿时来了气。对着阿锦一顿乱吼,说的阿锦莫名其妙。

平阳看着阿锦那机灵的小眼珠子满是困惑,不得不提醒武帝快快离开。

“阿锦即已醒来,陛下先去忙政务吧。这边,平阳会亲自照顾阿锦的。“阿锦是个聪明的孩子,武帝现在的样子很容易引起阿锦的误会,未免阿锦疑心,平阳只好先将武帝支开。

武帝虽然很想留在这里陪伴阿锦,却也明白阿锦知道真相后对阿锦的打击有多大,现在还不是父女相认的好机会,他必须忍。

“阿锦气色也比朕昨日看过地好多了。朕也就放心了。不然这阿锦才到宫中几日,出了事情,朕以后见着皇姐恐怕都得躲着了。“

“陛下快去吧。昨夜守了卫长一夜,今日又还要商议出击匈奴之事,陛下要保重龙体啊。“平阳语重心长地嘱咐道,也解释了武帝这一夜不眠不休的缘故。

“朕知道了。还请皇姐好生照顾阿锦和卫长,朕先行一步了。卫青还在宣室殿等着朕呢。“武帝依依不舍地告别,众人行礼恭送武帝。

武帝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过身对阿锦说道:“阿锦有伤在身,不必行礼了。“

眼见阿锦又要行礼送别,武帝紧张地差点露馅。

“多谢陛下。“阿锦静静地躺在那里说道。

待武帝走远,阿锦全身放松地躺在那,平阳公主小心地把阿锦扶起来,细心地照顾着。

“母亲,卫长伤得重吗?我这雷劈不坏的金刚身子都伤成这样了,她是不是伤得更重啊。还有,诸邑怎么样了,诸邑腿上的伤可有太医看过了,可有大碍,会不会留疤啊。“阿锦有了一点点力气,嘴巴就像开了门的水闸,怎么也关不住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了?“平阳看阿锦伤成这样心里还记挂着卫长和诸邑,心里就不痛快。

“我这不是担心吗?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我就没办法安心啊。”阿锦自有道理,强行争辩。除了声音叫以往虚弱低沉,脸色略微苍白,其他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区别的。

“你都给卫长做了肉垫子了,她怎么可能还会有事。诸邑你就更别操心了,就是擦破了点皮,太医看过了,也上了药了。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没精神啊,诸邑昨晚嚷嚷一晚上要来看你,精神好着呢。“霍去病看着阿锦也生气,但谢天谢地,阿锦还有力气和他争吵。

“我怎么没精神了?我精神好的很。”阿锦最讨厌自己病怏怏的样子,如今被霍去病嘲笑没精神,一时气急,就准备下床,谁知刚一动弹,立马疼的缩回了平阳公主的怀里。

“别胡闹了。你自己什么样你自己不知道啊。“看到阿锦这胡闹的样子,平阳公主生气地骂道。

“去病也是的,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平阳也是服了这对小冤家,真是不管什么时候,不顾什么场合,说吵就吵。

“好好好。我错了。阿锦姑奶奶,您老人家今个最大。说吧,想吃什么?本少爷保准给你拿来。”霍去病是很想温声细语地照顾阿锦,可是一看阿锦那满血复活的样子,自己又实在装不出翩翩公子的模样,只好照着自己的性子,事事先依着阿锦。

阿锦的眼珠子转了转,冥想了半天,笑得十分灿烂地开口说道:

“醉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