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东风不定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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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转危为安

一夜过去了,武帝一直守在阿锦身边。十二年过去了,武帝还是第一次可以这样任性不管不顾地陪在阿锦身边。

感受到阿锦的体温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降低,武帝皱着的眉头也随之而舒展。平阳公主和霍去病也是一夜未眠,守候在阿锦身边,祈祷着阿锦快快健健康康的醒来。

翌日清晨,天还没有完全亮透,灰蒙蒙的空气给人以压抑感,可能老天都在为阿锦而感到伤心,担心害怕。一夜未睡的武帝脸上长出了许多青色胡渣,整个人憔悴地哪还有半点帝王之气。担心了一整夜的平阳熬成了熊猫眼,黑眼圈重的看起来整个人都十分憔悴。

霍去病第一次看着阿锦那么安静地躺在床上,听不见阿锦吵闹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感受不到阿锦睡觉时随意动弹翻身的动静,阿锦是那般鲜活的少女,就是睡觉时也总会梦到一些惊奇之梦而嘟囔几句。

现在,阿锦就躺在霍去病眼前,紧闭着双眼,眉头紧皱,就连呼吸都是这么的微弱,这不是他的阿锦,他的阿锦绝不能是这个样子。要不是碍于武帝在场,霍去病早就冲上前去,握紧阿锦的小手。被宫墙隔开的这几天里,外面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他有很多话想要告诉阿锦,他知道,阿锦一定会感兴趣,一定会活蹦乱跳地缠着他,要他继续说下去。

勾起阿锦的好奇心后,他会等着阿锦生气,等阿锦气到快要爆发,他就会告诉阿锦东方先生那代郡的朋友又给东方先生送了许多阿锦爱吃的代郡特产京杏脯,他还会恐吓阿锦,要是阿锦不听话,他一定在宫外吃完所有的京杏脯。他说他会吃完,就一颗都不会给阿锦剩下,谁叫阿锦一直躺在那里不理他。

突然,阿锦两眼一睁,双目瞪得老大,乍然坐起,头偏向一侧,吐出一大口鲜血,浑身冒冷汗地发抖,随即丧失了意识。

武帝赶忙将阿锦扶起,大喊着:“义妁。义妁。”

平阳急得掉眼泪,忙奔至床旁,担心地说道:“这可怎么办啊?阿锦,阿锦,我是母亲啊。你醒醒啊。你看看母亲啊,阿锦。“

霍去病呆愣地立在那里,浑身失去了力气,看着那躺在武帝怀里一动不动瘫软如泥的阿锦,大脑一片空白,霍去病只觉得眼前好像有很多东西崩塌了,阿锦的身影变得模糊,他揉揉双眼,清醒了一些,发疯地跑到阿锦身边,大声对着阿锦说道:

“阿锦,你要记得,十月初八,李印爷爷还等着你去赴约,八婶听到了这个消息让我告诉你,让你放心,初八那天她一定会拿出看家手艺绝不输李印爷爷的醉鸡。还有,东方先生昨天抬进了好几筐代郡的京杏脯,全是要给你吃的。还有还有,你知道吗?京城现在已经没人赶在街上驾羊车了,上次见到的那个卖瓜果蔬菜的老伯,我昨个儿还见着了,你知道吗?他儿媳妇昨天给他生了个大胖孙子,老伯姓陈,他说希望他的孙子能和你一样善良,所以他给他的孙子取名叫陈锦。阿锦,你看,那么多人都关心着你,那么多人都等着你醒过来。”霍去病不要再和阿锦斗气了,所有阿锦爱吃的,他都让给她吃,只要阿锦能够醒过来,他霍去病怎么样都可以。

此时,正在门外打盹的义妁听到武帝的怒吼,平阳公主的哭诉,霍去病的喋喋不休,瞬间明白了什么事情,跌跌撞撞的跑进殿内,来不及行礼,直接冲上前去观看阿锦的脸色和舌苔。

义妁端看了半响,沉稳地把了脉,欢喜地退至一旁,行礼说道。

“恭喜陛下,恭喜公主。阿锦姑娘体内淤血已除大半,只要细心调养,微臣有信心,一定能将阿锦姑娘的身体调理的更甚从前。“施针只能先将阿锦体内的淤血驱散,开了的几副汤药也都是活血化瘀的,义妁的医术只能使稳住阿锦的病情保住阿锦的性命,可若体内血气不除,积血仍然会对阿锦的身体造成一定的伤害。幸好阿锦命大,将体内血块吐出大半,接下来的治疗对于义妁来说就会容易很多。

“那为什么阿锦还不醒?”霍去病才不要听这些太医们的夸夸之言,他只要阿锦能够醒来,和他说上一句话。他不要听别人这种毫无意义的保证。

“按照常理,阿锦姑娘此时应该可以清醒。“义妁也不明白阿锦为何现在还未醒来,不过医理是医理,可人是变化的,不管阿锦现在是否醒来,她总算保住了自己的脑袋,一番辛苦没有白费。

“什么叫可以清醒。本宫告诉你,如果你刚刚所言有半句不实之词,不用等到陛下下圣旨,本宫会亲自处置你的。“平阳不通医理,她只是看到阿锦吐出鲜血,心中担心恐惧更甚。

“请公主放心。就算借给微臣天大的胆子,微臣也不敢在陛下与公主面前胡言乱语。“义妁又不是傻子,她本来就知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她并不知道阿锦的生母是谁,此时看平阳公主如此紧张,她在心中默默以为阿锦是武帝平阳生下的女儿,这样违背伦理纲常之事宫中也不算少见,那齐厉王不就和自己的姐姐有不苟之事吗。如此的深宫秘辛,义妁只有治好阿锦然后寻求太后帮助,方能还能保住一命。

“那阿锦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武帝信得过义妁的医术,更何况他此时除了相信义妁别无他法。

“按照常理,淤血已除,阿锦姑娘应该醒来,只是每个人的体质不同,义妁也说不清阿锦姑娘为何还未醒来。不过,微臣可以保证,今日午时之前,阿锦姑娘一定能够醒来。微臣想先去开几副滋补的方子,给阿锦姑娘服下,有助于强生益气。”

“那你还不快去。”一听到阿锦能够醒来,平阳的心也就放下了,忙着催促义妁。

“诺。微臣告退。“

武帝将阿锦轻轻地放低,盖好锦被,温柔地拿出锦帕拭去阿锦头上渗出的小汗珠,心疼地看着阿锦,看着他和梅雪唯一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