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黑狐传说
32827900000009

第9章 千里寻仇

凌小惠略一沉吟,说道:“你是我师弟,我也不瞒你。我本是为了报父仇,才从契丹至此。因中原人敌视契丹,又因为我一个女子行走不便,才女扮男装,生怕惹了些不必要的麻烦。”

凌小惠又道:“我父亲名叫凌秀山,比起我师父,他的武功更厉害。虽然在中土无人知晓,但在契丹名头甚响,他惯用一只两尺长的金笔,江湖人称金笔状元。他的点穴功夫极高,在契丹难逢敌手。怎料八年前到中土与人比武,据说是约了西域一个高手比武。据人传言,我父亲败在那人手下,中其一掌,吐血而亡。虽然这些都是传言,但是我父亲毕竟自那以后便踪迹全无,想必定是凶多吉少,那传言也定是真的。我此次前来,便是打探那人是谁,好替父报仇。当时与我父亲一起前来的,还有一位老仆人,名叫张德,自父亲死后,他也再未回到契丹,我打探许久,得知他应是居住在何家集,就一路寻来,想从他口中得知杀害父亲的凶手是谁。只是在何家集寻了许久,尚未寻到他的下落。”说到此处,言语中不免有些失望。

褚剑雄自幼便是孤儿,见着旁人呼唤父母,心中总会升起一丝羡慕之情,如今见凌小惠是为父亲报仇,自己也更加思念自己的父亲,不觉让他更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便说道:“师姐,你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我要与你一块报仇,生死不怕。”

凌小惠一听褚剑雄说‘你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心下略有些尴尬,不觉脸红,但知他无意,便说道:“就凭你,还是先把武功练好吧!”

褚剑雄不禁想到:“原来师姐是父仇未报,难怪她从来不笑一下。”

凌小惠又接着说道:“我师父与我父亲交好,知我父亲遇了凶险,就收我为徒,可惜她又死了。”

又过了一日,凌小惠约了褚剑雄,天黑后来至街上,左转右拐,行到一户门前。

只见那门十分简陋,一看便知主人贫苦。

二人敲了敲门,不见回应,便轻轻一推,门吱的一声开了条缝,里面甚是肃静。

二人便推门而入,床上躺着一人,褚剑雄借着月光细看,那人似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

那老者见有人闯入,十分不安,咳嗽了一声,问道:“谁?”随后坐起,将桌上油灯点亮。

凌小惠迟疑了一会,扑通跪在地上,哽咽着说道:“德叔!”

那人看了许久,也未回答。

“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小惠呀!”凌小惠问道,声音楚楚可怜。

那人又看了许久,眼泪顺着深陷的眼窝流了出来。他颤抖着手,抚摸着跪在面前的女子头发,轻轻说着:“小惠,小惠,八年了。你还是找来了。”

“德叔。”凌小惠只说了两个字,便泪流满面,哽咽了一会,又接着说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父亲被贼人害了,我怎可不替他报仇!”

“小惠,你不该来呀!江湖比武,生死一线,何况能打败你父亲的人武功该有多高!可是你,竟然找来了。我就是怕你知道了非要去报仇,枉送了性命。”那人说到这里,嚎啕大哭。

“德叔,虽是比武,但我终是不能不报此仇。你快说那人是谁,就算豁了性命,我也要替父报仇。”

“这些年来,我也是痛苦万分,家主被人杀了,我却无法报仇,一个人在此忍辱偷生。又生怕回去后,你将来报仇,那人武功高强,你又哪能打得过他。既然你来了,我也顾不得那许多,就告诉了你也好。”

说完咳嗽一声,又缓声说道:“八年前,你也只有八岁,你父亲为了游览中原名山大川,也为了切磋武艺,来到中土,到了大名府,我也跟在身边。

一天夜里,我在窗外见你父亲屋内突然多了一个人,我不知他何时来到,后来他从屋内出来,我瞥了一眼,那人不像中土人士,三十出头,和你父亲年纪相仿,身材也差不多,左耳后有一颗红痣。

那人走后,我听你父亲说他是西域人,名字叫做姚大川,练得一身金钟罩功夫,刀枪不入,他要与你父亲比武,你父亲到中土一方面也是为了提高武学,所以就答应了他,两人约好二更时分到城西一座山顶比试。

夜里,你父亲吃了晚饭,独自赴约,我要同他前去,他也没答应,我便在客店等侯,直到日上三竿,也未见他回来,我就去那寻他,岂料到了山顶,却没见到人,我仔细搜寻,就见一颗大树下有一新起的土坟,坟前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就写着你父亲的名字,我还有些怀疑,就磕了几个头,斗胆将坟挖开,一看正是你父亲遗体,我在坟前嚎啕大哭。我本欲回去将此事告诉夫人,可是又觉对不住夫人和你,没有照顾好老爷,若是你们知道了此事,又会来报仇。

张德停了一会,又说道:“老爷一生痴迷武学,造诣不浅,可是还是被人杀了。如果我将此事说与夫人,你们定会执意报仇,那岂不是更加凶险?万一你们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对得起老爷?何况老爷生前就常说,若是比武出了意外,也不愿旁人报仇,我左右为难,觉无脸回去,便在此苟度余生。

我也想过将你父亲遗体带回契丹,怎奈路途遥远,我也无能为力,便又雇人将你父亲重新下葬。每年清明年节,我都会去那里祭扫,也算是尽了我的一片心意。那山离这不远,向西北方向走不到十里就到。”

停了一停,又说道:“据你父亲说,天下间金钟罩的克星,正是那铁扇门的七星指。可惜,我们无缘练此功夫,又怎能替你父亲报仇呀。”说完之后,张德又是一阵哭泣。

“一定是姚大川害了我父亲。”凌小惠嘤嘤哭道。

“不是他还有谁?你父亲武功高强,能打败他的可不多。但听老爷说,那人武功深不可测。”那老人回到。

“我现下已是铁扇门弟子,过些天就要到铁扇门学艺,到时不愁学不到七星指。”褚剑雄在一旁说道。

“就算学了七星指,你年纪轻轻,武功内力也必敌不过姚大川。”张德抬眼看了褚剑雄一眼,说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学了七星指,告诉了你,你内力好,自然可以报仇。”褚剑雄对着凌小惠说道。

“就算我的内功,恐怕也远远不及姚大川,论武功,师父她老人家便不如我的父亲,而我的父亲又败在了姚大川的手下!”凌小惠说到此处,言语中显得十分无奈,过了一会,又十分坚定说道:“但是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不怕。”

第二天,张德带着凌小惠和褚剑雄来到所说的那座山顶,就见在一颗大树下,孤独的立着一座坟,上面也有些杂草,坟前立着一块碑,赫然写着凌秀山之墓。

凌小惠一见,悲痛不已,跌跌撞撞冲了过去,跪在墓前,嚎啕大哭,褚剑雄见他如此,也是不禁流出泪来。

张德在一旁也是不住哭泣。过了良久,三人才回到张德住处。

凌小惠留下一些银子后,叮嘱张德雇一辆马车,去契丹凌家,将此事告知母亲,又叮嘱张德留在凌家,安顿晚年,最后二人依依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