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吧,我的小鱼,安息吧,我可爱的精灵!我的眼泪象断线的珠子扑簌簌洒落了一地,你安静地睡去,任我再怎么呼喊“小鱼”你也听不见,永远的不再听见。一条生命就这样安静地完结了,在这个世界一个向阳的房间里和它的主人永别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走了,没有和其它的同伴一起在鱼缸里共度美好的时光,而选择了这样一条我不能理解的方式离开,是什么原因呢?你没有回答。即使回答了,我也听不见,因为到目前为止,人类的耳朵还不能听懂鱼类的语言。假使能够听懂,也许我就明白你真正的需要,那么如此一来你便不会在今日“横尸水中”。可是这一切的假设又有什么意义?你还是躺在我的手中,那么安静,连一句怨言也没留下。
还记得吗?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是那样让人怀念,我把你们的家安置在我向阳的房间里窗口的位置,空气和光线都绝对的不错。在我的印象中,生命离不开水、空气和阳光。人是这样,鱼也应该是这样。每天我都要给你们换水,给你们适量的喂食,你们在鱼缸里尽情追逐,那感觉就像一群不知疲倦的孩子在相互追赶、嘻闹,我的房间也因有了你们而变得格外生动起来。
虽然你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但我知道你能听见人的话语和房间里时常飘扬的歌声,当我在房间里唱歌时,你快活的小尾巴在水里迅速地摆动着,随着歌曲悠扬婉转的旋律,你在水里且游且浮,与别的鱼儿大不相同,完全像是一个天生的舞蹈家。当我唱那首让人振奋的《大中国》时,你时而浮出水面,时而沉入水底,时而又绕着鱼缸快速地转几个圈,那样子就好像告诉我你是一条中国鱼;当我唱那首感人泪下的《母亲》时,你一动不动停在水中,愣住一般;当我唱“朋友不曾孤单过,一声朋友你会懂”时,你又欢快地在水里舞动起来,还打了一个“挺子”,溅出几点水花。
我怀疑你不仅能听懂“旋律”,还能听懂人类的语言。于是在一个早晨,我便读了一则新闻给你听:
他是梅艳芳的最后恋人?
近日,有香港媒体惊爆:陶喆是梅艳芳生命中最后男友,也因此,与梅艳芳相识才四年多的陶喆,才有份扶灵。1月16日,在台北的陶喆得知这个消息说:“失去梅姐这位挚友是人生很大的遗憾,这个传言太八卦了......”
当我读完这则新闻,说老实话,对于传媒圈我已有些愤愤然了,一个四十岁的女艺人离开这个世界都不得安宁,实在可悲。再看你全身板得直挺挺的,一动不动,大概与我有同感吧!
为了让你多了解一些人世间的事,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几乎每天都要读一则娱乐新闻给你。从毛阿敏到赵薇,再到刘晓庆,这娱乐圈的传闻便越发精彩离奇了。篇篇都出人意料,扣人心弦,让人不由得在想:事实本就如此,还是事情原本淡而无味,但经这极会想像、猜测的娱记一番润饰之后才变成如此“色香味”俱全的新闻料理?
然而,谁曾料想,不到十天时间你竟突然离开了。望着你身上那红色发亮的鳞片,望着你半张的嘴,望着你有些浑浊的眼睛,我感到一阵揪心的痛。我实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离开了我。倘若一定要我寻出个原因,我想,我想,大概这新闻才是凶手。古人说:“人言可畏”,又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我想这不无道理。所谓的“新闻”,却时常夹杂太多个人的猜测与臆想进去,非要把新闻这样严肃的东西写得比小说还曲折刺激,这难道能说是职业需要吗?这样的新闻颠倒是非,信口雌黄,便是大活人也难说不逼得自寻短见,更何况对一条通灵性的鱼?
看着你安静地躺在我手掌上,我忍不住大笑这世界的可爱,连这么一小片空间都不留给我亲爱的小鱼,任流言满世界里“横冲直撞”。为了吃饭生活,却背弃了对社会的责任,随心所欲地乱写一些没有根据的八卦文字,让这世界从此不得安宁。
我实在不甘心,我确实不甘心,任这人间笼上一层恶雾。倘若我能够,我定将努力把这恶雾拨开,让阳光照到人间,让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真诚与善意,让这人间从此没有流言,让我的小鱼可以自由地在水里飞翔。
(2004年夏于北山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