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团体主张不问政治,并不反对布尔什维克,对文艺作品的“社会意义”不作过多注目;但作家们均注目于“真实”。正是这一特点,打动了鲁迅。鲁迅作文作书,发表意见,无不注目于“真实”——无论这“真实”有多么残酷。无论政治环境如何险恶,鲁迅对“真实”的诉求从不动摇。鲁迅在《译文序跋集〈·十月〉首二节译者附记》中说:“我想,它的生命,是在照着所能写的写:真实。”了解鲁迅,应该从鲁迅对“真实”的不断接近这一特点入手,如此,方可以准确把握鲁迅的思想脉络。《南腔北调集》中有《〈竖琴〉前记》,可以参见。
■《竖琴长剑》
[德]特沃多·科尔纳(1791-1813)著。该书为一部抒发爱国热情之诗集。诗人于1813年参加反抗拿破仑侵略的义勇军,战争中阵亡。
特沃多·科尔纳,诗人,戏剧家。鲁迅在《摩罗诗力说》中作台陀开纳,并介绍他说:“而义勇军中,时亦有人曰台陀开纳(TheodorK?Mrner),慨然投笔,辞维也纳,剧场诗人之职,别其父母爱者,遂执兵行;作书贻父母曰,普鲁士之鹫,已以鸷击诚心,觉德意志民族之大望矣。吾之吟咏,无不为宗邦神往。吾将舍所有福祉欢欣,为宗国战死。嗟夫,吾以明神之力,已得大悟。为邦人之自由与人道之善故,牺牲孰大于是?热力无量,涌吾灵台,吾起矣!后此之《竖琴长剑》(LeierundSchwert)一集,亦无不以是精神,凝为高响,展卷方诵,血脉已张。然时之怀热诚灵悟如斯状者,盖非止开纳一人也,举德国青年,无不如是。开纳之声,即全德人之声,开纳之血,亦即全德人之血耳。”
■《漱石近什四篇》
[日]夏目漱石著。鲁迅曾翻译他的小说,在《译文序跋集·〈现代日本小说集〉附录关于作者的说明》中提及此书。
■《漱石全集》
[日]夏目漱石著。鲁迅多次提及此书。见《日记·1936/1/30》等。
■《思索与随笔》
[法]纪德著,[日]山内义雄译。《日记·1934/1/28》提及此书。
■《思想·山水·人物》
[日]鹤见祐辅著。鲁迅曾选译过此书大部分。
《坟·灯下漫笔》中引述书中《北京的魅力》一文,提出了一个深刻的思想。鲁迅说该文“记一个白人将到中国,预定的暂住时候是一年,但五年之后,还在北京,而且不想回去了”。为什么不想回去了呢?因为这白人“被征服于汉人种的生活美了;满人也征服支那,而被征服于汉人种的生活美了。现在西洋人也一样,嘴里虽然说着Democracy呀,什么什么呀,而却被魅于支那人费六千年而建筑起来的生活的美。一经住过北京,就忘不掉那生活的味道。大风时候的万丈的沙尘,每三月一回的督军们的开战游戏,都不能抹去这支那生活的魅力”。
鲁迅对此评论道:“这些话我现在还无力否认他。我们的古圣先贤既给与我们保古守旧的格言,但同时也排好了用子女玉帛所做的奉献于征服者的大宴。中国人的耐劳,中国人的多子,都就是办酒的材料,到现在还为我们的爱国者所自诩的。”所以鲁迅结论道:“所以倘有外国的谁,到了已有赴宴的资格的现在,而还替我们诅咒中国的现状者,这才是真有良心的真可佩服的人!”这就是说,对于洋人来说,那些批评我们的,才是有良心的;而赞美我们的则是有问题的。鲁迅这个精神,正是理性批判。鲁迅的一生,就在做着这个批判。
载于1925年5月2日《现代评论》第一卷第二十一期署名仲瑚作的《一个四川人的通信》,说到军阀统治下四川底层人民的悲惨生活。内中有关于买卖孩子的叙说:“男小孩只卖八枚铜子一斤,女小孩连这个价钱也卖不了。”鲁迅对此表示了极大的愤怒,在《坟·灯下漫笔》中说:“我们在目前,还可以亲见各式各样的筵宴,有烧烤,有翅席,有便饭,有西餐。但茅檐下也有淡饭,路旁也有残羹,野上也有饿莩;有吃烧烤的身价不资的阔人,也有饿得垂死的每斤八文的孩子。所谓中国的文明者,其实不过是安排给阔人享用的人肉的筵宴。所谓中国者,其实不过是安排这人肉的筵宴的厨房。不知道而赞颂者是可恕的,否则,此辈当得永远的诅咒!”
在苦难没有根绝之前,鲁迅拒绝一切对本土的赞誉。这与孟子批评当局“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此率兽而食人也”的严厉是相通的。从这个意义上来理解鲁迅对《北京的魅力》的分析,就会懂得这激愤后面的大爱;就会懂得鲁迅所谓“创作总根于爱”的深刻。
■《斯太林传》
[法]巴比塞著,徐懋庸译。书名改为《从一个人看一个新世界》,1936年9月上海大陆书社出版。
译者在给鲁迅的信中说:“拙译《斯太林传》快要出版,出版后当寄奉一册,此书甚望先生细看一下,对原意和译文,均望批评。敬颂痊安。”
鲁迅在《答徐懋庸并抗日统一战线问题》中说:“临末,徐懋庸还叫我细细读《斯太林传》。是的,我将细细的读,倘能生存,我当然仍要学习;但我临末也请他自己再细细的去读几遍,因为他翻译时似乎毫无所得,实有从新细读的必要。否则,抓到一面旗帜,就自以为出人头地,摆出奴隶总管的架子,以鸣鞭为唯一的业绩——是无药可医,于中国也不但毫无用处,而且还有害处的。”鲁迅逝世于这年10月中。
■《斯特林堡全集》
[瑞典]斯特林堡著,[日]小宫丰隆等译。《日记·1927/10/12》等提及此书。
■《死胡同》
[苏]魏列萨耶夫(1867-1945)著,[日]松崎启次译。又译《走投无路》。
《日记·1929/7/26》提及此书。魏列萨耶夫,医生,小说家。他还编有《普希金资料汇编》、《果戈理资料汇编》;著有评论《作家的条件》、《果戈理是怎样写作的》,小说《姐妹》等。
■《死魂灵》
[俄]果戈理著。鲁迅据日译本、德译本参校转译。该书作者只写出了第一部和第二部的前五章。
鲁迅在《译文序跋集·〈死魂灵〉第二部第二章译者附记》中说:“其实,这一部书,单是第一部就已经足够的,果戈理的运命所限,就在讽刺他本身所属的一流人物。所以他描写没落人物,依然栩栩如生,一到创造他之所谓好人,就没有生气。例如这二章,将军贝德理锡且夫是丑角,所以和乞乞科夫相遇,还是活跃纸上,笔力不让第一部;而乌理尼加是作者理想上的好女子,他使尽力气,要写得她动人,却反而并不活动,也不像真实,甚至过于矫揉造作,比起先前所写的两位漂亮太太来,真是差得太远了。”
■《死之胜利》
[意大利]邓南遮(1863-1938)著。长篇小说。有方信的中译本。
《南腔北调集·祝中俄文字之交》提及此书。《译文序跋集·〈一篇很短的传奇〉译者附记》中称颂俄国作家迦尔洵时,提及邓著,鲁迅说“:《四日》,《邂逅》,《红花》,中国都有译本了。《一篇很短的传奇》虽然并无显名,但颇可见作者的博爱和人道底彩色,和南欧的但农契阿(作者按:即邓南遮)所作《死之胜利》,以杀死可疑的爱人为永久的占有,思想是截然两路的。”
■《四日》
[俄]迦尔洵(1855-1888)著。战记。《译文序跋集·〈域外小说集〉杂识》说:“迦尔洵V.Garshin生一千八百五十五年,俄土之役,尝投军为兵,负伤而返,作《四日》及《走卒伊凡诺夫日记》。氏悲世至深,遂狂易,久之始愈,有《绛华》一篇,即自记其状。晚岁为文,尤哀而伤。今译其一,文情皆异,迥殊凡作也。八十五年忽自投阁下,遂死,年止三十。《四日》者,俄与突厥之战,迦尔洵在军,负伤而返,此即记当时情状者也。氏深恶战争而不能救,则以身赴之。”
■《苏俄的牢狱》
俄国数十位政治犯著,[日]中岛信译。1927年日本出版。《日记·1928/3/2》等提及此书。
■《苏俄诗选》
[日]黑田辰男等编译。《日记·1929/3/8》等提及此书。
■《苏俄文艺丛书》
[日]日本俄罗斯文学研究会编。鲁迅购有其中若干单行本。《日记·1928/5/18》等提及此书。
■《苏俄性生活的实况》
[苏]杰米德维奇作,[日]太田信夫译。剧本。见《日记·1928/7/23》。
剧中形象地记录了一场关于“乱婚”的公众裁判。在莫斯科共产青年同盟支部委员会总会所举行,一位妻子状告丈夫乱婚,于是诉诸公众裁判,结果妻胜诉。
■《苏联童话集》
适夷译。鲁迅获赠书。见《日记·1933/1/14》提及此书。适夷,即楼适夷,翻译家。原名锡春,曾用笔名楼建南,浙江余姚人。
■《苏联作家七人集》
曹靖华译。鲁迅作文推介。《且介亭杂文末编·曹靖华〈苏联作家七人集〉序》中说:“译者对于原语的学力的充足和译文之可靠,是读书界中早有定论,不待我多说的了。”
《书信·361017致曹靖华》中说:“兄之小说集,已在排印,二十以前可校了,但书名尚未得佳者。”(作者按:这是鲁迅写出的最后一封信。)
■《绥拉菲摩维支全集》
[苏]绥拉菲摩维支著,文尹译。鲁迅从中选取《一天的工作》和《岔道夫》,收入苏联短篇小说集《一天的工作》中。
■《绥拉菲摩维支全集》
俄文版。鲁作《绥拉菲摩支全集》。《日记·1931/9/21》提及此书。
■《随见录》
[法]雨果著。鲁迅翻译其中一章《哀尘》,发表于1903年6月15日《浙江潮》,署名庚辰。雨果,鲁作嚣俄;《哀尘》,雨果作《芳梯的来历》,作者后来将此写进《悲惨世界》。见《译文序跋集·〈哀尘〉译者附记》。
■《塔杜施先生》
[波兰]密茨凯维支著。长篇叙事诗。该诗以拿破仑进攻俄国为背景,叙述发生在立陶宛偏僻村庄的一个贵族家庭的故事,反映波兰人民争取民族独立的斗争。《摩罗诗力说》等提及此诗。
■《太阳之下》
[苏]英培尔(1890-1972)著。中篇小说。鲁迅在《译文序跋集〈·竖琴〉后记》中说:“许多诗集之外,她还有几种小说集,少年小说,并一种自叙传的长篇小说,曰《太阳之下》,在德国已经有译本。”鲁迅看到的当为德语本。
英培尔,女诗人、作家。
■《泰绮思》
[法]法朗士(1844-1924)著。长篇小说。《且介亭杂文二集·“京派”与“海派”》提及此书。
■《泰西名家杰作选集》
[日]北原义雄编。《日记·1930/12/11》:“下午往内山书店买《泰西名家杰作选集》一本,价三元,以赠广平。”
■《泰西最新文艺丛书》
日本东京新潮社出版。鲁迅购置其中若干单行本,如法国巴比塞的《地狱》、西班牙伊巴涅斯的《五月之花》等。见《日记·1925/3/5》、《1928/1/29》等。
■《炭画》
[波兰]显克微支著,周作人译。中篇小说。鲁迅在《译文序跋集〈·饥馑〉译者附记》等文中提及此书。
《书信·210908致周作人》中,对翻译文笔提出批评:“我看你译小说,还可以随便流畅一点(我实在有点好讲声调的弊病),前回的《炭画》生硬,其实不必接他,从新起头亦可也。”
■《唐·璜》
[英]拜伦著。长诗。诗名鲁迅作《唐祥》。该诗是拜伦之政治讽刺诗,为其代表作。该书通过传说中的西班牙贵族青年唐·璜在欧洲各地的经历,记叙了时代生活。《摩罗诗力说》中谓唐·璜“弃斥德义,蹇视淫游,以嘲弄社会,聊快其意”。
■《堂·吉诃德》
[西班牙]塞万提斯著,[日]片上伸等译。鲁迅所得为1915年东京植竹书院再版本,2册。鲁迅多次提及、征引此书。书中人物堂·吉诃德的形象更为鲁迅多次引入文中。《日记·1928/10/31》等提及此书。
■《逃犯》
[苏]谢芙琳娜(1889-1954)著。德文译本出版于1925年。《日记·1931/1/15》提及此书。
■《桃色的云》
[俄]爱罗先珂著,鲁迅译。剧本。
鲁迅在《坟·杂忆》中说:“其实,我当时的意思,不过要传播被虐待者的苦痛的呼声和激发国人对强权者的憎恶和愤怒而已,并不时从什么‘艺术之宫’里伸出手来,拔了海外的奇花瑶草,来移植在华国的艺苑。”
■《天地》
[英]拜伦著。诗剧。《摩罗诗力说》等提及此书。
■《天方夜谭》
古代阿拉伯民间故事集。原名《一千零一夜》。《而已集·略论中国人的脸》等文提及此书。
■《天明前之歌》
[俄]爱罗先珂(鲁作埃罗先珂)著。小说集。共14篇。《译文序跋集〈·狭的笼〉译者附记》说:“这《狭的笼》便是《天明前之歌》里的第一篇,大约还是漂流印度时候的感想和愤激。他自己说:这一篇是用了血和泪所写的。”
■《田园交响乐》
[法]纪德著,丽尼译。小说。友人黄士英赠书,见《日记·1935/7/6》。
■《条件》
[日]林(1897-1969)著。随笔集。1册,见《日记·1935/11/17》。林,原名高太郎,推理作家,大脑生理学者。
■《铁甲列车第14-69号》
[苏]伊凡诺夫著,侍桁(1908-1987)译,鲁迅校订。小说。《三闲集·鲁迅译著书目》、《且介亭杂文·答国际文学社问》等文提及此书,为鲁迅所编《现代文艺丛书》之一。
韩侍桁,原名韩云浦。笔名“侍桁”、“索夫”等。天津人。曾参加左联。
■《铁流》
[苏]绥拉菲摩维支著。长篇小说。有曹靖华译本。鲁迅有《编校后记》。
《译文序跋集·〈一天的工作〉前记》中说:“纪念碑的长篇大作,陆续发表出来,如里培进斯基的《一周间》,绥拉菲摩维支的《铁流》,革拉特珂夫的《士敏土》,就都是一九二三至二四年中的大收获,且已移植到中国,为我们所熟识的。”
■《亭乃特之腿》
[法]菲利浦著,[比]麦绥莱勒作木刻插图。德文译本出版于1923年。
《日记·1930/10/13》谓:“晚收诗荃所寄《DasBeinderTiennette》(作者按:即《亭乃特之腿》)一本。”
■《挺好——法国文艺随笔》
[日]辰野隆著。散文集。《日记·1935/10/28》提及。
■《童僧》
[俄]莱蒙托夫著。鲁作《谟哜黎》。《摩罗诗力说》等提及此诗。
■《屠格涅夫全集》
[俄]屠格涅夫著,[日]除村吉太郎等译。《日记·1934/7/23》、
《1935/6/22》等多次提及此书。
■《屠格涅夫散文诗》
[俄]屠格涅夫著,[日]中山省三郎译。《日记·1933/2/28》等提及此书。
■《推霞》
[德]苏德曼著。独幕剧。宋春舫用文言翻译。《集外集拾遗·对于〈新潮〉一部分的意见》中提及此剧。
■《托尔斯泰短篇小说集》
[俄]列夫·托尔斯泰著。该集收有《呆伊凡故事》等。鲁迅《译文序跋集·〈北欧文学原理〉译者附记》提及此书。
■《托尔斯泰寓言》
[俄]列夫·托尔斯泰著,常惠译。小说集。即《儿童的智慧》。鲁迅获赠书,见《日记·1926/8/19》。
■《托曼诺夫》
[俄]阿尔志巴绥夫著。原题《托曼诺夫将军》。鲁迅在《译文序跋集·译了〈工人绥惠略夫〉之后》中说:“一九○一年,做了他第一篇的小说《都玛罗夫》(PashaTumarov),是显示俄国中学的黑暗的;此外又做了两篇短篇小说。这时他被密罗留皤夫(Miroljubov)赏识了,请他做他的杂志的副编辑,这事于他的生涯上发生了很大的影响:使他终于成了文人。”《都玛罗夫》就是《托曼诺夫》。密罗留皤夫,俄国作家、出版家,当时的《大众杂志》的主编和发行人。
■《陀螺》
周作人译。诗歌小品集。书中收入希腊牧歌、小说、诗歌,法国散文、园诗、日本故事、俳句、俗歌等共278篇。《日记·1925/10/7》提及此书。
■《陀思妥耶夫斯基全集》
[俄]陀思妥耶夫斯基著,[日]外村史郎等译。东京三笠书房出版有普及本,鲁迅曾为普及本作序。
《且介亭杂文二集·陀思妥夫斯基的事——为日本三笠书房〈陀思妥夫斯基全集〉普及本作》中说:“他把小说中的男男女女,放在万难忍受的境遇里,来试炼它们,不但剥去了表面的洁白,拷问出藏在底下的罪恶,而且还要拷问出藏在那罪恶之下的真正的洁白来。而且还不肯爽利的处死,竭力要放它们活得长久。而这陀思妥夫斯基,则仿佛就在和罪人一同苦恼,和拷问官一同高兴着似的。……不过作为中国的读者的我,却还不能熟悉陀思妥夫斯基式的忍从——对于横逆之来的真正的忍从。在中国,没有俄国的基督。”
这应该是结合中国问题对陀氏极为精当的品评。
■《外套》
[俄]果戈理著。中篇小说。韦素园译本出版于1926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