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手边的温暖,林欣浑身一僵,手心的温暖仿佛传到了心中,她不适应这种感受,想抽回手,奈何刘彻不允,试了几次,林欣只得作罢。
其实对于刘彻而言,他选择和阿娇一起下跪,是为了让太后、皇上、皇后心疼,以此赦免阿娇,既然阿娇死不认错,那他只好出此下策了。
殊不知躲在远处的曲离,望到太子太子妃跪在一起这副伉俪情深的一幕,心中酸酸的。他一直站在这儿观望着太子妃,生怕太子妃倒下,心中万分担忧,可又不能做些什么。
刘彻与林欣跪了一整晚,刘彻毕竟男儿身,体力好,而林欣早已体力不支,要不是小手一直被刘彻拉着,她可能早就扑倒在地了,可此时她已神志不清,脑袋昏昏沉沉地,想睁开眸子都很费劲。
一旁的刘彻见状,赶忙晃了两下林欣的胳膊,唤道:“阿娇,阿娇。”
可林欣已然晕了过去,听不到刘彻的呼唤,瞬时身体前倾,见阿娇要倒在地上,刘彻手疾眼快,赶忙扶住林欣,抱入怀中。
“阿娇,阿娇。”见林欣不省人事,刘彻再次大呼一声,可林欣依旧没有醒来。
刘彻慌了,赶忙冲着殿外当差的侍卫,吩咐一声:“去,禀告太后,说太子妃晕倒,太子请求太后赦免太子妃,宣太医救治。”
“诺。”那侍卫赶忙转身走出大殿去禀报。
躲在远处的曲离瞥到太子妃晕了,一时惊慌,奔了过来,蹲在太子妃身边,唤道:“翁主,翁主。”
刘彻见曲离突然出现,眸中闪过一丝狐疑,问:“曲离,你怎么在这儿?你该不会一直在这附近吧?”
“回殿下,奴才担心翁主,所以一直在远处观望着。”
“你还真是忠心!”刘彻冷声道,心中不免升起一丝醋意。
过了一会儿,那个侍卫跑出大殿,道:“太子殿下,太后准了您的请求。”
得到大赦,刘彻的眸中闪过一丝惊喜,赶忙扶着林欣缓缓站起身,可惜跪了太久,刚刚站起,刘彻顿感双腿有点不听使唤,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一旁的曲离见状,赶忙扶住林欣,作势就要抱起,却被刘彻喝止。
“曲离,你要作甚?”
“额,回殿下,翁主已经晕过去了,奴才想着把翁主抱回椒房殿。”
“不必了,孤的女人孤自己抱。”心中泛酸的刘彻一把推开曲离扶着林欣的手,大力打横抱起林欣,朝椒房殿踱去。
林欣这一晕倒,大病一场,太医给把过脉,说脉象浮紧,风寒之邪外袭、肺气失宣,开了药方,嘱咐要好生调养,多休息。
林欣在床上昏睡了三天,才醒来,听说她的罪被赦免了,而淮南王携刘陵返回了封地,一切雨过天晴了,她也算松了口气。
在床上躺了几天后,林欣感觉体力有所恢复,但头还是很疼,这日上午,她侧身躺在榻上,一手支着头,回想到那日她鞭笞刘陵时,一时愤怒,扇了曲离一巴掌,心生愧疚,便叫人唤曲离来见。
在殿外守卫的曲离听说翁主要见他,不敢耽搁,立即走进大殿。这几日他一直在殿外守候,不曾见过翁主,也不知翁主的病怎样了。当曲离踱进寝宫,瞥到林欣那依旧惨白如纸的脸颊时,他心中不免一阵怜惜。
“奴才见过翁主。”曲离来到床前,一抱拳,恭敬道。
听到‘奴才’二字,林欣不由自主地皱了下眉,有气无力道:“曲离,莫不是你还在埋怨我?”
“奴才不敢。”
“那为何你要自称奴才,以前你都是自称曲离的。”
额,曲离一怔,迟疑道:“以前是曲离逾越了本分,今后曲离会注意的。”
“看来你还在怨我,我不喜欢你称自己为奴才,我也从未把你看成是奴才。”
翁主从未把他当成奴才?曲离心中一暖,刚毅的面容略微柔和了几分,应道:“既然翁主不喜欢,曲离知道了,以后在翁主面前,曲离决不自称奴才。”
林欣欣慰地笑了笑,看了眼曲离的左脸,问:“那日我在气头上,打了你,一定很疼吧?”
“额,不疼,曲离知道翁主当时盛怒。”
“唉,当时我的确愤怒过了头,下手重了点,你不要怨恨我。”
“曲离不敢。”
“不过,曲离,那日也多亏了你阻止我,否则我若真把刘陵打死了,后果不堪设想。”
提到鞭笞刘陵一事,曲离不禁抬眸看向林欣,狐疑地问:“翁主,恕曲离不敬,曲离实在不解——翁主为何要鞭笞陵翁主?仿佛有深仇大恨似的。”
提到此事,林欣不禁长叹一声:“曲离,你不要问了,这个问题每个人都在问我,可我无法言明。不过我鞭笞了刘陵,我与她之间的仇恨也算了结了,以后我不会再与她作对。”
曲离为难地皱皱眉,道:“翁主,曲离觉得如今不是翁主不与陵翁主作对,而是陵翁主受此大辱,定有不甘,必怀恨在心,寻机报复。”
“呵呵,她要报复,那也是情理之中。唉,所以说啊,冤冤相报何时了。那日我若冷静几分,说不定会克制心中狂怒,可惜,还是没忍住。”
“翁主,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
林欣点点头,道:“你说的是,反正我与刘陵的冤仇已经结下了,想太多也无用,日后她若报复,就让她来吧。”
“翁主,你放心,曲离会时刻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听到曲离斩钉截铁的话,见他目光灼灼,异常坚定,林欣心中暖暖地,欣慰地笑了笑,道:“曲离,我相信你定会言出必行。多亏有你在身边,我安心多了。”
林欣的话对曲离来说无疑是一记温暖的鼓励,曲离心中对林欣的那份倾慕又多了几分。
“好了,曲离,你下去了,我累了。”
“诺。”
当天夜里,太子莅临椒房殿,再次见到刘彻,林欣心中的愤怒明显减少许多,自从那日看到刘彻陪着她跪在长乐前殿外,林欣当然知晓刘彻是为了替她向皇祖母求情,尽管她嘴不饶人,但心里对刘彻也已改观了不少,她已经肯定刘彻与董越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