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微小时候可黑了,只有长大一些才算好一点,可那也是相对而言好了些,从小到大学毕业几乎都是一副没营养的黄皮状态,这也导致她的朋友不多,算来算去,愿意真心和她来往的也就袁姗姗一个了。
爷爷只有童爸一个孩子,一些较远的亲戚也因为他们家里并不富裕而渐渐少了来往,更是在曾经有几个姑姑大爷的见过童微后,背着大人暗地里好一番嘲讽童微的模样,爷爷大怒之下,更是断绝了和他们这些远亲相互走动的心,并扬言老死不相往来。
童微刚出生时不同于普通新生儿的白皙水嫩,也在天地巨变后被彻底掩盖了去,直到她二十三岁那天晚上,那痛彻心骨的淬骨重铸,让让她的真身恢复,身体中隐藏了二十多年的杂质一次清理了个干净。
“自那以后啊,你爸妈去遍了帝都大小医院,可结论都是你很健康,没有异常,家里的积蓄也不多了,这才作罢。”
当时的情况,估计也只有爷爷见证了童微的异状,他一直就相信,“我的小薇儿是上天赐给人间的礼物。”
画面一转,童微的眼前又换了一个场景。
铃~~~
一阵熟悉的铃声响起,这几乎是每个人都无法忘记的声音。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放学。”
铃声响起,早已按耐不住的学生们一声欢呼,背好早已准备妥当的书包,乌拉拉的跑出了教室,童微并没有起哄的疯跑出去,只是在后面慢慢的走着。
“童微,赶紧走啊,也不知道你每次怎么都这么耐得住性子。”
后背被敲了一下,童微转头去看,却发现那人早已晃到了自己前面,眼前一花这才看清,这从背后偷袭的不正是自己的好友袁姗姗么。
恩?我在上学么?怎么感觉自己好久没来过学校了?做梦了?
一阵恍惚,看着袁姗姗这张明显过于年轻的脸,童微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的脑袋里一片浑浊,环顾了一圈儿教师,这才有熟悉感涌入心头。
“着什么急,出去乱哄哄的,这样多好,不用挤挤挨挨的。”
“每次都这理论,对了,周末我要去图书大厦找几本本草纲目之类的书看,把那些个药材了解个七七八八的,为以后做大国手做准备,一起去不?”
袁珊珊性子活波,也不知道她顺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缠上了性格较为腼腆的童微,此后一发不可收拾,总是缠着她陪自己。
这俩人在外貌上一个是常被大人称赞的‘漂亮小姑娘’,一个是除了‘性子好’再说不出其它优点的黑姑娘,也不知道为什么关系却出奇的好,袁姗姗也经常去童微家,可算是常客。
“真打算做国手了?那你可要坚持,我可是要监督你的,周末如果没事儿,一起去也好。”
童微想到图书大厦里面丰富的藏书,眼前却突然出现一副偌大书架的画面,里面藏书之丰富范围之广,甚至超过了自己目前见过的做大图书馆,这令她自己一愣,也搞不明白,脑袋里怎么会出现这样一个画面,难道魔怔了?
“周末肯定没事儿了,那说好了啊,没准儿姐姐我以后研究有了结果,还能把你这一身黑皮儿变白,让你的颜值直接上升几个档次呢!”
袁姗姗一跳一跳的跟在童微身旁,一整天的学习下来,她的精力还真是好,恐怕只有临睡前才能安静下来吧,童微在看到袁姗姗的时候,总是禁不住的这么想,自己弯着嘴角小声的笑。
“其实你的五官很好看呢,叔叔阿姨也是又帅又美,你看你弟弟,也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帅哥,现在上小学听说接被人塞了好几次纸条了,就是你,如果变白了,肯定也不差,不过你放心,这事儿交给我了,我肯定让你以后风光的嫁出去。”
童言无忌啊,还在上初中的孩子总以为自己是大人了,说起话来也有些小大人的感觉,可是十三四岁就说出嫁的事,还真是令大龄剩女们汗颜啊。
“嘴贫,好好走路。”
这时候童微家已经搬入了楼房内,可是刚一进小区,童微就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平时对自己说说笑笑的阿姨在一看到自己的时候,居然都露出了怜惜的表情。
这让童微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慌乱,这种感觉很熟悉,她来不及打招呼,飞快的向自己家跑去。
家里的门居然是开着的,童微迈步进了客厅,卧室却传出了陌生人的声音,可是在听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时,却让她直接僵在了原地,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老爷子已经神志不清了,大限将至,好在没受什么苦,你们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童微捂着嘴,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冲入卧室,也不理周围的人,一下子抱住了还在睡梦中的老人,嘴里只反复地叫着“爷爷。”
这让周围的人一下子忍受不住,纷纷回过头擦拭着眼中流下的泪。
童微姐弟和爷爷好这是附近邻里都知道的事,童微更是爷爷的手中宝,甚至超过了童轶,此时童微没有大喊大叫,只是抱着床上的老人,一遍一遍的唤着,却比那撕心裂腹的哭还令人心疼。
“咱们都出去吧,给孩子点儿时间,和老人说说话。”
童爸看着自己的爹,心中的难受已经搅得心都疼了起来,可是自己女儿和爷爷亲,心里的苦肯定不会比自己少。
前来看病的医生和邻居听了这话,都纷纷的走出了房间,一一道别了。
爷爷身体一直健康,这次也不知怎么的,吃过早饭后一直睡到了中午,直到买菜回来的童妈发现了不对劲儿,才匆忙叫回了童爸,请来了医生,谁知到老爷子已经到了弥留之期。
老人之前很健朗,很多东西都没有准备,童妈和童爸吩咐了童微几句,急匆匆的就去准备后事所用的东西去了。
待二人走后,童微止不住的哭泣时,一双苍老的大手却将她的眼泪拭干,依旧是那般慈祥的声音,问道:
“爷爷的小薇儿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