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中第五十六章《陈王列传》中有记载,祖河东太守陈蕃十五岁的时候,曾经一个人居住,院子里杂草丛生,住在同一郡里的父亲的友人薛勤来看望他,问他说“你问什么不把院子里打扫一下招待客人呢?”陈蕃却说“大丈夫处世应该专注国家大事,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打扫屋子上呢?”薛勤认为此人有澄清世道的志向,感到非常惊奇。后续的故事《后汉书》里则没有了记载,可以看到,“甚奇之”是当时薛勤对于陈蕃“当扫除天下,安事一室乎?”的看法。清朝文学家刘蓉在散文《习惯说》中记述了同样的事件,但观点却截然不同,刘蓉父亲在看了之后说“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家国为?”由此,后人便杜撰出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典故。写到这里我想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相同的事情,薛勤和刘蓉父亲得出了完全相反的结论,并且后人在刘蓉父亲观点的基础上进行改编,成为后世主流观点呢?
学过历史的人都知道,魏晋南北朝时期是中国政权更迭最频繁的时期,可以说是战乱最为频繁的时期,同时加上范晔所做《后汉书》大量篇幅用以肯定王道秩序,褒赞勤政爱民者,对外戚、宦官的横暴专权、祸国殃民大加挞伐,我们可以认定,范晔借由薛勤之口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即国家需要陈蕃这种全心全意服务于民生社稷,将个人利益最小化的人。如若能平定乱世,那么一屋扫不扫都是无关紧要的,动荡年代,人民心中最需要的是救苦救难的大英雄,同样你个人很优秀,屋子打扫得很干净,在战乱年代是没有多大意义的。
刘蓉何许人也?曾国藩的幕僚,早年跟随曾国藩南征北战,献上过许多良记,曾国藩评价道“吾友刘君孟容,湛默而严恭,好道而寡欲。自其壮岁,则已泊然而外富贵矣。既而察物观变,又能外乎名誉。”同时清朝前期国富民强,人民没有频繁的战乱,自然而然的把注意力回归到个人发展上来,因此刘父才会说“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家国为?”的确,成大事的基础还是自身条件过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拘小节的另一种说法是不够谨慎,刘父的话说到了重点,把握好自身发展才能成就一番事业。
那么,一屋不扫,究竟能不能扫天下呢?答案也许就在我们身上。生活中常常可以见到桌上物品摆放脏乱,做事效率却奇高的人,也能发现有人刻意把时间花在收拾东西、整理物品上,并且时常顾影自怜,对于这两种人不能说谁对谁错,也许只是习惯的问题。在职业发展日趋多元化的今天,五花八门的职业类型完全可以胜任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格,不管你是什么职业,到了一定水平都可以回报社会,服务人民。但就我个人而言,后人杜撰出的“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毕竟干净的环境任谁都会觉得很舒服,还不会花太多的时间。毛主席也说过“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不管站在哪种立场,自身发展都是重中之重,想要只凭借外部资源或者别人帮助可不如靠自己来的实在。因此,有时间的话还是打扫一下自己的“屋子”吧,无关乎什么扫不扫天下,最起码能随时待客,自己看着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