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的好吃那是出了名的,奶奶在世时常说我,好吃钻二十四条田埂。
那时候晚上奶奶喜欢带着我去邻家聊天,总要聊到夜深无话可说时方才回家。
一次在邻居堂婶家,又聊到夜深人静,更深露重。堂婶便客气地说要泡碗炒粉与我们吃。话虽如此说着,人却没有从凳上起身去拿炒粉的意思。而我呢,一晚上上下雀跃,这时候却异常安静地坐着等那碗散发着芝麻香的炒粉。
这是很早年间的事,各种吃食都紧张可贵。主人不过随口一说,我却当了真赖着不走,任凭奶奶软硬兼施,主人也尴尬,可能家里压根儿就没有炒粉。
奶奶的恐吓最终奏了效,我极不情愿的让她牵我的手回家。推开虚掩的大门,奶奶掏钥匙开房间的门锁,就在这时我撒腿就往屋外跑,奶奶反应慢了半拍,等她找我时,我已经坐在村里人家的猪圈里,背就靠着猪圈的石墙。
起初人来往地寻我,父亲母亲,伯父,奶奶娘家的侄子。他们的脚步都在猪圈的墙脚经过,却压根儿都没想到我竟藏在这恶臭不堪的圈中,与猪为着伍。
猪圈里半坐半躺着,着实不舒服,我已经迫切希望他们能找到我,我好回家躺在柔软的床上,就像日间同玩伴捉迷藏,藏久了不被人找到,自个儿倒寂寞害怕起来。
我终于还是不很舒服地在猪圈里睡了一夜。事后奶奶拿条帚边哭边打我的屁股:你要吃炒粉,回来我泡给你吃啊,下回还跑不跑?
说完,又狠狠地在我屁股上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