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静安家里,李氏看着李护国道:“她二伯,看来我真不行了,我想求你一件事?”李护国道:“弟妹,有什么话就说,什么求不求的?”李氏道:“我好想女儿,你能让她来一趟吗?”李护国心想:“这些天我对她百般照顾,她女儿过来,必定会向她交代。”便道:“没问题,我尽快让她来。”
在梨园,李隆基脉脉含情地对杨玉环道:“玉环啊,以后别再叫父皇了,应该叫三郎。”杨玉环道:“不,您本来就是父皇,我是您儿媳,不能失礼。”李隆基道:“要是朕允许你失礼呢?”杨玉环当下慌了,忙道:“不不不,儿媳告退了。”李隆基看着杨玉环立刻出去,长叹了一口气。
三十一
冬日,李护国派出的强明福来到鸣沙找到赵刚,进去对李侠道:“请问这是李侠家吗?”赵刚见强明福很陌生,正要答话,李侠忙近前道:“我就是李侠,你是……”强明福道:“你爹被惠妃娘娘杀了,母亲病得很重,她要见你最后一面。”李侠大惊道:“我马上去。”赵刚担心她的安全,立刻道:“我陪你去!”
在武惠妃宫里,李瑁看着病榻上的母亲道:“娘,父皇真的要霸占玉环,孩儿实在忍受不了,让孩儿去杀了他。”说完拿了匕首就走。武惠妃厉声道:“站住!”见李瑁到了门口后站住,便接着道:“你若出了这门,你就是不孝之子!”李瑁转身见母亲看着自己,便走到母亲前抱住她大哭起来。
三十二
冬夜,玉真公主在太真观里见李隆基很着急,便道:“她毕竟是你的儿媳,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自有孔孟思想以来,道德伦理纲常是大臣的行为准则,又是民间最津津乐道的事。父亲抢儿子老婆,本来就为人不齿,而你又是至高无上的皇帝。既然她对你有真情,那就好办了。”李隆基道:“怎么做?”玉真公主道:“让她换个身份。只要她还是你儿媳,那她就不会成为你的女人。”
在惠妃宫里,李护国带着被武士捆绑的刘奇进来道:“娘娘,刘奇已从并州抓回来了。”武惠妃本来已无法下床,却挣扎着起来道:“为何要逃?”刘奇料定必死,干脆把头一昂道:“我若不逃,岂不和他们一样?”武惠妃冷笑道:“可现在,你不是照样和他们一样?这样吧,看在他毕竟做成了大事,赏他个全尸。”李护国道:“令他自缢?”武惠妃摇着头道:“不,将他投到茅坑里!”武士答应一声,架着刘奇出去。
武士架着刘奇来到茅坑处,李护国走了过来道:“看好了,这茅坑可是后宫女人的粪便,将你投进去后,你会是怎样的情形?”刘奇怒道:“恶魔!你们不得好死!”李护国笑道:“我们怎样死,你是看不见了。可你在茅坑里咋死,我们可是看得清楚。来啊!将它推下去。”刘奇忽然大叫一声,绳子当下挣断,随手将身边的两个武士推进茅坑。李护国大惊,掉头就跑,刘奇紧紧追赶而去。
后宫房屋众多,刘奇七拐八转,愤怒地追着李护国,却无意间闯进武惠妃的宫里,一见武惠妃,却是一副怪异的样子,连声调都完全变了,愤怒地道:“老妖婆!你害死了我们三兄弟,还将董海、李静安、周凯杀害,甚至连伺候你的皎皎也要杀死。今天,我李瑛若不杀你,天下还有公道吗?”这声音,完全与李瑛活着时无异。他扑了上去,揪住武惠妃就打。
李瑁上前去拉刘奇,却被刘奇踢倒骂道:“都是你这祸根,要不然我三兄弟怎么会死?”刚要举拳打他,几个武士追了进来。武惠妃已没有能力爬起,而侍女全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几个武士上前抓住刘奇,武惠妃惊骇地道:“你是谁?”刘奇道:“我是李瑛!今天,被你杀死的人都来报仇了。”武惠妃感到一阵恐怖,忙道:“快杀了这装神弄鬼的东西!”刘奇忽然七窍流血而死,在场的人无不震惊!
三十三
冬夜,太华公主忽然感到困倦,打了个哈欠躺上床去。朦胧中,她莫名其妙地出了宫门,还没看清门外,竟鬼使神差般地到了阴森凄凉的所在,只见大堂上坐着一个长相凶恶的判官,心想:“怎么如此凄冷?”忽见有人押着武惠妃进来,忙迎上前道:“当年是你害我?”武惠妃道:“怎么是你?”太华公主道:“这是哪里?”堂上的判官道:“该你报仇了。”
押解武惠妃的小鬼将武惠妃按倒在地,忽然从大殿一边出来李瑛、李瑶、李琚,太华公主道:“你们不是死了吗?”三王并未答言,而是揪住了武惠妃,却听那判官道:“闪开,由本王开判!”太华公主想:“是我死了还是做梦?”判官一拍惊堂木道:“武晶!你罪恶累累,他们将你告下,你要对所犯罪行从实招来!
此时,蓉蓉在寝室外听到惠妃说梦话,认为她又像平常那样不是做梦,就是看到了幻象,忙走了进来,只见武惠妃昏迷不醒,但却不停地呼唤着。其实蓉蓉很惊恐,忙上前呼唤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醒醒啊!”无论怎么推搡,惠妃也没反应。她想对外喊人,又恐娘娘醒来会杀自己,便用手指靠近惠妃的鼻子,感觉有一丝气息,可就是唤不醒她。
武惠妃正在梦境中,只见大堂上的判官道:“武晶听着!人心生一念,天地悉皆知。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你所做的一切,在你的神识里早已记载得分明,不容抵赖!”武惠妃道:“大人,莫非我已死了?”判官道:“不,你没死!”武惠妃吓得浑身像是筛糠,战栗着道:“那我能还阳吗?”判官道:“那就要看你的造化。”太华公主忙道:“不能让她还阳。这样的人还阳,还有天道吗?”
判官道:“说得对!像你这样的蛇蝎女人,应打入十八层地狱。”武惠妃大惊失色道:“啊!十八层地狱?”判官解说道:“十八层地狱,是以受罪时间的长短与罪刑等级轻重而排列。每一地狱比前一地狱要依次增苦二十倍,增寿一倍。主要有光就居、居虚倅略……”武惠妃感到恐惧,她早就听说过十八层地狱,忙道:“别说了,别说了。”
按照佛教的说法,人在阳间做了恶事,死后神识化为阴灵到了阴间,都要根据所做罪恶的多少、轻重打入不同的地狱。罪行严重的,要依次接受十八层地狱的痛苦。只听穿官服的人道:“不,要说!若随最短时间的光就居地狱之寿命而言,一日等于人间三千七百五十岁,经人间一百三十五亿年才命终出狱,逐次后推,到了十八地狱万苦无疆,永无出期。”武惠妃感到更加恐怖,忙道:“别说了,别说了!”
判官道:“你想知道十八层地狱都具体是什么地狱吗?我一一告诉你,第一层:泥犁地狱;第二层:刀山地狱;第三层:沸沙地狱……”武惠妃恐惧至极,哀求着道:“别说了,我再不作恶事了。”判官道:“迟了!多少人做恶时总说:‘哪怕下世变猪变狗,甚至打入十八层地狱,那是下世的事,这辈子只为了享受。’以至无恶不作。但到了这里,都是求饶痛悔也已经无济于事。”
武惠妃道:“可我的忏悔着真诚的,我不会再做恶事,只要放我回去,我情愿出家修行。”判官道:“要是人人到了这里忏悔即放,乾坤还有公道吗?按照你的罪孽,是要到每一层地狱受苦。”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异口同声道:“对,让她经历每层地狱之苦,永世不得翻身!”太华公主道:“当年她迷惑君王害死我,后又诬告他人,怎能这样便宜她?”
武惠妃大惊道:“好女儿,娘何曾害过你?”太华公主怒道:“谁是你女儿?”武惠妃再一看,她竟然不是太华公主,而是王皇后,吃惊地道:“怎么是你?”判官厉声道:“将她叉进油锅!”一个凶残的小鬼用钢叉插进武惠妃体内,她痛苦地大叫一声,凄声未息,已被扔进了滚烫的油锅,只听“啪啪”直响!太华公主喊道:“炸、炸、炸!”穿官服的判官道:“依据她作恶的罪行,要炸三百六十遍!”
在武惠妃宫里,武惠妃闭着眼睛在床上翻滚,显得十分痛苦。蓉蓉惊慌失措,不知该咋办?她清楚皎皎被杀,是因为怕她对外说,那样岂不是说她做了亏心事。如果不把握好这一点,下场跟皎皎一样。这些日子,陪伴武惠妃很痛苦,她甚至想,要是这个女人死了,自己就解脱了。从她的病情状态看,她希望今晚就能死掉。果然到了黎明时分,武惠妃在痛苦的叫喊中死了。
三十四
黎明时分,李瑁凄凉地坐着,忽然周全进来道:“寿王爷,惠妃娘娘归天了。”李瑁立刻冲出门去。在太华公主室内,侍女莲子呼唤着呓语的太华公主,太华公主睁开眼睛,见莲子很紧张,便问:“你是怎么了?”莲子道:“哎呀公主,昨晚您说梦话,我们怎么推你,你都醒不来,你梦见什么了?”太华公主想了想道:“我只觉得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醒来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在大明宫里,王维出班道:“陛下,臣奉旨慰问了边塞将士,现回来交旨。”李隆基道:“辛苦了!吐蕃已向大唐求和,说明丝路又可通畅。朕深思,封你为殿中侍御史知南选。”王维道:“谢陛下。”李隆基的目光向众臣中一扫,猛地一愣道:“哎,李大人呢?”这时,李林甫匆匆从金殿外进来道:“陛下,惠妃娘娘昨晚归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