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到了,坌达义与尉迟银带着李光弼来到吐蕃宫外,三个人用目光做了沟通。到了门口,坌达义对卫兵道:“请通禀,我们在战场上大胜,抓到了大唐丝路监护兼巡按李光弼。”一个卫兵不敢怠慢,忙道:“请稍候。”说完进去禀报。片刻,这卫兵出来道:“摄政王令带进去。”
坌达义与尉迟银带着李光弼进去,达布聂赛走下殿看着李光弼道:“抓到你,我就有办法对付大唐了。坌达义冲尉迟银一示意,两人刺伤达布聂赛。李光弼的绑绳本就不紧,挣开绳子夺过武器与坌达义、尉迟银大开杀戒。李光弼杀死了达布聂赛,转瞬间众武士被杀,坌达义大喊道:“不服者死!”
二十八
在李林甫府第,李护国从外面进来,对李林甫施礼道:“舅舅,找外甥有事?”李林甫道:“废话!没事找你干吗?最近不但宁王、歧王喜欢喝鸣沙枸杞酒,连惠妃娘娘也喜欢。”李护国道:“放心,外甥一定尽快送来。”李林甫道:“听说鸣沙还有锁阳酒,给舅舅也弄点。”李护国道:“遵命!”
在李光弼家里,封常清对王淑娟道:“嫂子,月月在长安不安全,我想带她去河西。以后若有人打听,都说不知道。”王淑娟道:“昨天听你讲范阳之险,太危险了。幸好无事,带她离开长安也对,放心去吧。”封常清道:“只是奇怪,光弼怎么没有回来?”王淑娟道:“是啊!我们也担心他的安危。”
在吐蕃后宫,弃隶缩赞赞普对金城公主道:“看来,这辈子是不可能再翻身了,能保住命已不错了。”金城公主道:“可我不甘心哪!我们做了那么多好事,怎么就不能感动上苍?”忽然,坌达义、尉迟银、李光弼与众臣进来,坌达义道:“赞普,我们已杀了达布聂赛,请您复位。”弃隶缩赞赞普惊喜地从床上爬起道:“真的?”立刻精神了起来。
二十九
冬夜,在寿王府里,杨玉环见夜色越来越浓,着急地道:“你再不放我去,父皇就该发火了?”李瑁道:“发就发!他太卑鄙无耻!”武惠妃也道:“对,他太卑鄙。”又对来接的下人道:“你们去对陛下说,就说以后不去了。”迎接的人站着不动。武惠妃怒道:“你们敢不听本宫的话?!”迎接的人对望一眼,出去了。
在太子府走廊,李护国对李静安道:“立刻派人对李侠说,多送些枸杞酒来。”李静安忙道:“没问题,那酿酒坊不就是你我的吗?”李护国道:“大哥辛苦了一辈子,等于是给我俩置了家产。”李静安道:“谁说不是?二哥,那我去让人送酒?”李护国忙道:“等等,再多送些锁阳酒!”
三十
夜晚,在梨园,李隆基左等不见杨玉环来,右等不见杨玉环来,由于已跟她感情深厚,这一不见,竟感觉好像过了很久,忽见派去接她的下人束龙匆匆赶来,却没有杨玉环,忙问:“怎么回事?”束龙道:“是惠妃娘娘不让来。”李隆基大怒道:“反了!你去告诉她,若是一个时辰不能来,朕拿她治罪!”
束龙起身,知道路上不能耽搁,很快见到了惠妃,他将皇上的话一说,李瑁吃惊地道:“他真这样说?”束龙点点头,武惠妃害怕了,但却犹豫着,思来想去,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道:“接她去!”李瑁忙道:“慢着!他怎么能这样?我是他的儿子,不许她过去!”束龙道:“娘娘,您看这……”
武惠妃情绪激动地道:“瑁儿,让她去!谁让你遇到了一个不要脸的父亲?人家是皇上,我们又能怎样?”李瑁愤愤地道:“难道就看着他胡来?”武惠妃道:“你父皇已很少来了,明摆着他是要夺她!为了你的未来,只能忍辱负重、顺其自然。”李瑁固执地道:“不,我不要未来,只要她!”武惠妃抬手给了李瑁一个耳光道:“你混蛋!”
三十一
在吐蕃后宫,弃隶缩赞赞普对金城公主道:“看来,神灵还是有感应的。”金城公主道:“这次多亏了李光弼和两位将军,要不是他们,我们就没出头之日了。”弃隶缩赞赞普道:“那你说,该怎么封赏两位将军?”金城公主道:“他俩是你我的救星,也是大英雄,更是功臣。”弃隶缩赞赞普道:“是啊!孤王真不知该怎样封赏。”
到了吐蕃王宫,弃隶缩赞赞普坐上金殿道:“多年来,达布聂赛把持朝纲,导致唐蕃生灵涂炭。众臣大多迎合,恶事累累。不过,只要众臣尽心拥戴孤王,过错既往不咎。”众臣一起磕头道:“愿为赞普尽忠!”弃隶缩赞赞普看着下面的坌达义和尉迟银道:“你二人除奸有功,孤王不知该怎样封赏。待想清楚了,随后加封。”
李光弼见大事已定,便道:“赞普,既然您已归位,何不立刻停止战争?”弃隶缩赞赞普道:“对,立刻令边界停止对大唐的进攻。以前在赤岭立碑定界,于赤岭,甘松岭互市,禁止互相抢掠!”李光弼道:“好,那我回去了。”弃隶缩赞赞普立刻走下殿来,看着李光弼道:“多谢你!请回复大唐陛下,以后孤绝不向大唐开战!”
在鸣沙县,李侠一出家门,见那七个高手在不远处看着门口,当下一怔,看看四周无人,忙近前问:“你们怎么来了?”赵文礼道:“是你爹让我们来。”李侠一阵慌乱,想了想道:“莫非是他要拆散我们?”赵文礼道:“他是让你送一批枸杞酒和锁阳酒。”李侠不解地道:“不是长安有酒吗?”杨忠蕺道:“他是要你最好的酒。”
三十二
冬夜,在寿王府里,武惠妃见李瑁坐着呆呆地发愣,显得很可怜,想起皇上的无理和霸道,又有些无奈,便劝道:“孩子,先忍耐着!不就是一个女人嘛,他不要脸想得就让得,看老百姓怎么议论他。”李瑁道:“可是,孩儿跟玉环是有真情的。”武惠妃道:“什么真情?说白了,就是她长得漂亮一点。只要你得到太子位,好女人多得是!”
在赵刚家里,赵刚见李侠欲言又止,便问:“这是咋了?有什么就说嘛。”李侠刚要说,忽然感到恶心,便跑到一边呕吐,赵刚忙近前道:“你怎么了?最近怎么老是呕吐?”李侠擦擦嘴角,看着他道:“傻子,难道没看出你要做爹了。”赵刚高兴地道:“这么说你要告诉我的,就是这件事?”李侠再次擦擦嘴道:“不是,是想要点酒?”
三十三
李隆基与使臣、官员及护卫向猎场赶去,迎面是玉真公主带着李白,李隆基一见怒道:“大胆,为何见朕不拜?”玉真公主笑道:“陛下休要发怒,这位是大诗人李白。”李隆基打量着李白道:“你就是李白?为何见朕不拜?”李白作揖道:“参见陛下!刚才是看到陛下威仪,一下子惊呆了。”李隆基要发火,忽见他不卑不亢,便克制住怒火道:“据说你很有才学?多年来桀骜不驯,不肯为国出力?”
李白道:“因朝廷上下多有黑事,又多溜须拍马之辈,不敢沾染。”李隆基不由恼道:“什么多有黑事?偶有的黑事,谁执政都免不了。本朝全国性反黑,已经取得了胜利。你是真的恃才傲物啊?”李白道:“不傲是腹中无物,傲是拥有资本。”李隆基愠怒道:“你不是被世人称诗仙吗?就以《塞下曲》为题,诗中要表现出‘五月雪,笛中柳’。”李白笑道:“想我李白走南闯北,岂能难我?且听我的。”于是吟道: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
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李隆基激将道:“这是最简单的,仍以《塞下曲》为题,诗中要表现出边塞将士盼望早日征服月氏还乡的忧国情怀。”李白笑道:“这更不难,对我李白是信口就有。”于是吟道:
天兵下北荒,胡马欲南饮。
横戈从百战,直为衔恩甚。
握雪海上餐,拂沙陇头寝。
何当破月氏,然后方高枕。
李隆基更是一惊,心想:“莫非这真是太白金星下凡?”因见随从都充满了敬佩,便道:“诗倒扣题,只是朕没设障,且听下题:还以《塞下曲》为题,首句说马疾鞭快,次句弓羽破敌,三接所向披靡,四道功成雄倨。”李白再次笑道:“哈哈,怎么越来越简单?且听我来对答。”于是吟道:
骏马似风飙,鸣鞭出渭桥。
弯弓辞汉月,插羽破天骄。
阵解星芒尽,营空海雾消。
功成画麟阁,独有霍嫖姚。
李隆基见他如此狂妄,更是生气,脱口而出道:“狂妄之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李白道:“莫非不对?既然吟诗不投兴味,可看《大猎赋》。”说着取出文稿,由玉真公主接过递给李隆基,李隆基并没去看,而是道:“如今是去狩猎,回京后慢慢再看,你且随朕同去。”李白道:“遵旨!”玉真公主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道:“那好,妹子暂且告辞。”
三十四
狩猎场上,这里的动物很多,可以自由射猎。不过众臣都明白,只要陛下在场,谁也不能先射,更不能显示自己的箭术比陛下高明。因此,人人看着李隆基射猎,李隆基看到一只白兔,一箭射出,那兔子倒地而亡,外国使臣和官员及众随从齐声喝彩,独不见李白喝彩,便问:“你想什么?”李白道:“陛下!刚才我在想边塞,忽然间来了灵感,可吟诗说明。”遂吟道:
烽火动沙漠,连照甘泉云。
汉皇按剑起,还召李将军。
兵气天上合,鼓声陇底闻。
横行负勇气,一战净妖氛。
李隆基道:“好啊!你是在歌颂朕的正义之战吗?”李白道:“陛下咋想都可以,另有一诗佐证。”遂吟道:
塞虏乘秋下,天兵出汉家。
将军分虎竹,战士卧龙沙。
边月随弓影,胡霜拂剑花。
玉关殊未入,少妇莫长嗟。
李隆基愤愤地道:“这样的拙诗,也能算是好诗?看来,诗人的评价并不真实,大概只有你吟得出来。什么诗仙,简直名不副实,回程!”众臣一看皇上没了兴致,只好跟着他返程,没有谁下场去涉猎。外国使臣感到匪夷所思,怎么刚到射猎场,仅仅射了一只兔子就回?
三十五
黄昏时分,李隆基专门留在后殿,脑海中闪现出玉真公主的影子,心想:“尽管李白太过自负,但妹妹既然喜欢他,还必须成就她,也许这就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要依着朕,这样的人即便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也不能重用。妹子太可怜,眼看岁月催老了她,还有多少岁月?”便取出李白的《大猎赋》看着,只见上面写道:
白以为:赋者,古诗之流。辞欲壮丽,义归博远。不然,何以光赞盛美,感天动神?而相如子云竞夸辞赋,历代以为文雄,莫敢诋讦。臣谓语其略,窃或褊其用心。《子虚》所言,楚国不过千里,梦泽居其太半,而齐徒吞若八九,三农及禽兽无息肩之地,非诸侯禁淫述职之义也。《上林》云:左苍梧,右西极者,其实地周袤才经数百。《长杨》夸胡,设网为周,放麋鹿基中,以博攫充乐。《羽猎》于灵台之囿,围经百里而开殿门。当时以为穷壮极丽,迄今观之,何龌龊之甚也!但王者以四海为家,万姓为子,则天下之山林禽兽,岂与众庶异之?
而臣以为不能以大道匡君,示物周博,平文论苑之小,窃为微臣之不取也。今圣朝园池遐荒,殚穷六合,以孟冬十月大猎于秦,亦将曜威讲武,扫天荡野,岂淫荒侈靡,非三驱之意耶?臣白作颂,折中厥美。其辞曰:
粤若皇唐之契天地而袭气母兮,粲五叶之葳蕤。惟开元廓海宇而运斗极兮,总六圣之光熙。诞金德之淳精兮,漱玉露之华滋。文章森乎七曜兮,制作参乎两仪,括众妙而为师。明无幽而不烛兮,泽无远而不施。慕往昔之三驱兮,须生杀于四时。若乃严冬惨切,寒气凛冽,不周来风,玄冥掌雪。木脱叶,草解节,土囊烟阴,火井冰闭。是月也,天子处乎玄堂之中,餐八水兮休百工,考王制兮遵《国风》。乐农人之闲隙兮,困校猎而讲戎……
三十六
在一条路上,李白独自一人走着想:“这次来到京城,多亏玉真公主引见。要不然,那能见到陛下?只是不知,今天我充分显露才华,陛下为何会发火呢?他在看了我的《大猎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如果器重我,倒是可以大干一番,倘半用半弃,还不如游走天下。”此时,在宫内的转廊处,李隆基走得很慢,脑海里闪现出李白吟诗的情景:
白马黄金塞,云砂绕梦思。
那堪愁苦节,远忆边城儿。
萤飞秋窗满,月度霜闺迟。
摧残梧桐叶,萧飒沙棠枝。
无时独不见,流泪空自知。
高力士一直陪伴在李隆基身边,同时也观察着李隆基,见他驻足转身,想了想又向回走,便试探道:“陛下,外界说李白是国家栋梁,不知试探他后感觉怎样?”李隆基道:“虽是一个罕见的大才,但此人狂妄,难以见用。”高力士忙道:“是啊!像这样的人若是为官,他能把谁放在眼里?如此狂妄的人,只能让他碰个头破血流!”
在宁王府里,宁王见李林甫送来了不少酒,便道:“以后不要明着送酒,让人看见不好。”李林甫道:“可王爷曾救过下官,是下官的大救星。下官所能表达真情的,唯有投您所好,送些好酒。”宁王道:“难道不会换一种方式?”李林甫猛地一愣道:“请宁王明示,下官一定照办。”宁王道:“可将酒交到店铺,本王拿来就是。”李林甫会意地道:“遵命!”
三十七
夜晚,李隆基很兴奋,竟然不顾身份为杨玉环吹起了玉箫。箫声确实动人,杨玉环感到就像遇到了知音,用心欣赏着。在李林甫府第,屠诚看着李林甫道:“这么说你想搞店铺?”李林甫道:“是的,要搞。看来官员是既当婊子,又要贞节牌坊。为了收礼不让人抓到把柄,还假意来个自己去买。是不是买,只要卖家不说,谁能抓到把柄?”
屠诚道:“呵,不愧是王爷,做官都有了境界,简直是得道狐狸。”李林甫道:“不能这样说,王爷对我是有恩的。上次不是他救我,我早没命了。反正怎么都是送,他想取就让取,只要领情就行。”屠诚道:“说得也对。”李林甫道:“我看以后就派人守店,给人送礼就给票。无论谁只要拿着票去,要什么都行,外面还认为是人家买的。”
屠诚笑道:“哟,现在的贪官怎么越来越高明了。”李林甫道:“别这样说,我们不也收别人的礼吗?”屠诚道:“可我们是公开收,人家收了礼还让人抓不到把柄。最关键的,连王爷都是花钱卖酒喝,谁不认为是清官?”李林甫道:“这没啥不好。这样一来,我忽然想到以后别人给我们送礼,也不要送到家里。”屠诚会意地道:“对,送到店铺里!”
三十八
李白从终南山脚下一步步登上北峰远眺,眼前呈现出泱泱大国的风貌,不由感慨万千,心想:“能生在盛世繁华的国家定不平凡,应当为国出力。但如此兴旺发达的帝国,却黑事太多,到处都有贪官。最令人切齿的是,贪官都很高明,很难抓到整治他们的把柄。难道我李白为官,竟要与这些不干净的人为伍,并且每日围着虚伪的帝王溜须拍马?”
李白这么一想,当下自言自语道:“不,我李白是什么人?既然上苍给我本事,定不会让我与他们同流合污。既然这样,还不如回家种田。”走了几步,却又忽然停住脚步来回走着想:“我李白最恨搜刮民脂民膏的官,讨厌虚伪客套的人,只是此来深蒙玉真公主留宿太真观,她是一个品行高尚的道姑,我可不能有负于她。”
李光弼从吐蕃回到长安,因怕母亲和妻子等人担心,便先回到家里,艾特古丽突然见到他,高兴地迎上前道:“怎么才回来?”李光弼道:“我是去了吐蕃,杀掉了一直挑起战火的摄政王。”赵莉忙道:“这么说丝路可以通畅了?”李光弼道:“唐蕃关系正常,三条线路都通了。”艾特古丽道:“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全家都来定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