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冲真恨不得马上见到安全,一是要当面感谢他的护驾之功,二是要为安全说媒。但是转念又想,来日方长,今晚就让如雪好好睡上一晚,养足精神呢!明日参观完道人生活再说吧。
年长的道长们见冲真独自沉浸于自我世界,皆多有不悦,但又不便明说。一来她是皇上宠妃,二是因为她会无私地用皇室俸银为道士们买荤食,大家在心底感激不尽,一改过去住观道人长期吃素的积习。
处处皆可学习。翌日,冲真起得较早,带领着秋月如雪详实了解了道人一日的修行历程。在法器的配合下,道人们或唱或念,虔诚做完早课。接着道人们进行了晨练,三人观赏了站桩,道武的传统套路以及驱魔拂尘。冲真只对驱魔拂尘感兴趣,就学了这一神秘万分的道家武术。
当日是一位老道长在扫地,可能轮到他值殿了吧。冲真友好问道:“敢问尊道高姓大名?”“娘娘,请勿客套,贫道法号‘玄诚’。”“好名字,古人云‘不精不诚,不能动人。’请问道长,可否为不才冲真讲述扫地之大道?”“自然可以,素问仙道博学强记,以好学精神为师,贫道甚为佩服!”玄诚停止了扫地,道:“回仙道,贫道认为扫地既可以打扫自己身上的孽障,还可以清扫众生心上的尘埃,此乃处处修行也!”“听君一席话,恰似久旱逢甘霖,妙哉妙哉!多谢尊道!”玄诚抚须含笑,注释着冲真远去,道:“此女荣宠不惊、诸恶皆忘,他日定能成就大气候!”
“仙道,为何每个人都喜欢夸您而不喜欢夸我呢?”秋月一脸不解道。
“哈哈!你想处处与姐姐看齐,好呀!那是因为他们见我待人有礼,出语谦恭,自然不忍心冷对于我,他们还知道一句话叫作‘闻过则喜,闻善则拜。’作为君子,光知道喜欢别人指出自己过错还不够,听见别人夸赞自己优长则要及时拜谢人家。因此,我夸赞别人一句,别人自会回敬两句,懂了么?”“哦!原来如此,怪不得没人夸我呢!”三人皆大笑不已。
来到大殿,道长们正在为信众们解签算卦,在悦耳的稀里哗啦的摇签声中,冲真觉得天朝人们的生活太有趣了,虽然并不赞赏求签问卦,但是她又由衷赞赏心中藏有种种信仰的人生。善良的道长们总能凭借吉言美愿祝福络绎不绝的各色信众。等信众们都走了,冲真谦逊问道:“请问这是何种器具?”“回仙道,此乃司罄。”“哦,我来敲一下。”冲真轻轻地击了一下,那司罄便发出浑厚深沉的回音,听得她醉了,意味深长道:“还是自己敲的声音最好听呢,你们要试试么?”秋月和如雪也试着敲了一下,好真是呢,不过,秋月难为情道:“我们敲,怎么就不好听了呢?我也不觉得自己敲得好听。”如雪也说是这样的。
下午。冲真正欲带着二人继续在观里转悠,谁知如雪再也不耐烦了,她急急道:“仙道姐姐,我实在很缺乏这种凡事弄个明白的耐心,我去找安全玩去了。”
冲真爽朗道:“去吧去吧,全然他为你一人作保镖得了,何况,你们二人如此地情投意合,根本不用我说媒吧。”
如雪羞红了脸,道:“哪里呀,我只是在这里闷得慌而已。”
“我看你是想某个人,想得慌吧!”如雪装作没听见,撒腿就跑了。
“今晚回来么?”冲真关切问道。
“不知道,看好玩不?”如雪据实以答。
欣赏了道人们研习琴棋书画、苦修风水学、精细调兑颜料以及一丝不苟地画符咒的情景,她在心底叹道:“人各有所好,真好!才能构成一个形形色色的大千世界!幸亏他们不像我这样只知道爱书看书。这些符得来全凭功夫!如此一气呵成,笔画如此冗长,原来‘笔走龙蛇’一词就是从道观发端的么?”
冲真请道长仔细讲解了两段咒语,她谢过道人后,离开了。“姐姐,您学习如何念咒么?”秋月好奇问道。
冲真失声感叹道:“太难!太无聊!我坚决不学。这是谁创造的咒语呢?”
她怕得罪了道观,只得在心里悲叹道:“这些神神叨叨的咒语,简直辱没了我泱泱九州的国学,这就是所谓传统么?简直比天宫冥界的咒语还让人费解,我才不学呢,我只学习有趣的内容,莫名其妙之语,定会让人变得莫名其妙。”
冲真还了解了早课主要用于祈福消灾,晚课主要用于超阴度亡,可是冲真在心里呐喊道:“人们啊,幸福要靠双手创造,岂能靠虚无得祈愿?亡灵倒是可以超度一下,毕竟存于凡世,每个人的一生都太沉重了,去往冥界的路上,岂能迅速飞升?”
晚课结束后,道长们还得里里外外地检查一遍安全措施。止静了!终于可以安歇了,冲真与秋月一时难以入眠,冲真自有办法,这家伙不是天天想着赖床么?有了!“姐姐我送个你个佳对,好吗?”
“好啊,请讲。”秋月求知若渴道。“任他桃李争春色,凭我松柏耐岁寒。”“您是想告诉我什么?”“猜。”“不懂嘛。”
“道虽迩,不行不至;事虽小,不为不成。姐姐是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大事难事,必然得益于小事易事的良好开端。锻炼的习惯好了,身体自然就变得如铁似钢的了,你说,到底是争春一时的桃李开得久长,还是经霜傲雪的松柏挺得恒常?”“哎,奴婢服你了,我每天早些起床就是了,我永远也说不过主子的。你这张伶俐的嘴,赛过稀世奇珍呢,万岁是不是最爱姐姐的嘴。”“哈哈,你怎么这么了解万岁?……”
“安全,娘娘让你保护我的安全。”一见面,如雪就迫不及待道。“是么?她还说啥了?是不是要把你嫁给我。”安全热切道。“我才不嫁你呢,我要嫁给王将军。”安全一听,吃醋道:“你知不知道王将军喜欢谁?”“娘娘讲了,他不喜欢谁,只喜欢武术呢。”“傻丫头,这你也信?”“那他,到底喜欢谁嘛?”
“下山,我们边走边说。”“自然是。算了,我不能说,你去猜吧。”“今晚,你要逗我开心,不然,我告诉仙道,你欺负我。”
“是!”“只要本姑娘开心了,管她喜欢谁,不要紧。”
接着,二人在京都美餐了一顿,租了两个漂亮的帐篷,在道观近旁,在各种夏虫的唱和里,二人度过了数星星观月亮的充满诗情画意的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