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穿越时空遗恋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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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忻

太后顿时笑起来:“哈哈……你这丫头还是那么牙尖嘴利的,哀家说不过你。”

我莞而一笑,“其实,只要快乐就好嘛,何必要管那么多。”

“呵呵,你这丫头倒是释然的很”太后有几分赞许的道。

转头对身旁服侍的宫女太监道,“你们都退下吧”众人行礼鱼贯而出。

雕花长窗外,暖暖的阳光斜射进来,映在上好的绣凤波司地毯上,我知道太后定是有话对我说,我静默的侍立等待她开口。

她端起李麽麽做的杏仁露,指上的纯金护甲碰到青花瓷碗,发出清脆的响声,微微吸了一口,缓缓开口道:“孩子,当初你和恺儿的事,哀家谢谢你!”谢谢两个字,从一个至高无上受人尊崇的女人口中说出,分量何其的大。

我有些不安的谦恭道:“月儿,怎么敢当。”

她顿了顿继续道:“出于一个做额娘的私心,我是无论如何不能让恺儿有事的,现在看皇帝待你好,哀家也便放心了。”

我只是点点头,继续听着。

出于我的私心,我也不会让他有事的。

“哀家虽然不出这慈宁宫,但也知道前几日皇上将蒌兰赐婚于他,他拒绝了……”太后的脸上依旧是淡然的表情波澜不惊。

正当她要开口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门外一阵嘈杂,却是瑞怀亲王绵忻掀帘而入,一身月白色马蹄箭袖旗装,外罩同色的琵琶襟马褂,箭眉星目,英气勃发,黑亮的眼睛中带着邪魅,他进了屋便快步走太后跟前。

有点孩子气作揖行礼道:“孩儿给皇额娘请安,您好些没?”

太后有些嗔怪道,“你小子终于肯回来了,还以为你忘了额娘呢!”脸上却满是疼惜与宠爱。

绵忻满目焦急的辩解道,“孩儿才刚到承德,听说皇额娘病了这不就急急忙忙赶回来了”

仔细瞧来他的眼下有微微的乌青倒像是连夜赶路来。

转而又道,“额娘怎么让他们都在外面侯着?”转眼见到侧立在一旁的我,作了一揖道,“岚妃娘娘”还是那带着桀骜的眼神。

我微笑作了一福,“臣妾见过王爷。”

他不再看我,转头半蹲在太后面前继续道,“皇额娘你到底好些了没?别吓儿臣啊!”满是焦急,这表情昨天在恺的脸上也曾有过。

太后微微笑道,满是欣慰,“你这小子要真关心额娘,就别到处乱跑让额娘揪心。”

绵忻忙道,“好好好,您快点好,就什么都依您。”

太后握起他的手轻轻拍了一下又道,“哀家没什么事了,看你风风火火的,什么时候能跟你三哥学学,做事稳妥些,哀家啊,就彻底放心了。”

绵忻不屑的道,“我才不要跟他学呢!”

我在心中暗暗思忖,绵忻不喜欢恺吗?

只听太后责怪道,“你三哥又怎么招惹你了?你别总是看他脾气好总让着你,就欺负他。”

绵忻小声嘟囔道,“我才不要他让着呢。”

这时候一个宫女进来禀报道,“蒌兰郡主求见。”

太后点点头,悠悠道,“宣”。

一旁的绵忻道,“刚才我进宫的时候是和蒌兰一起的,我着急来见您,便甩下她先过来了。”

太后终是舒展的笑起来道,“你这小子的孝心真让哀家感动。”其实太后笑起来很好看,容雍华贵。那份稳妥与淡定,有些地方恺是像她的。

此时,蒌兰一身素衣娉婷而入,气若幽兰,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莲步上前做福,樱唇轻启道,“老佛爷金安。”

老佛爷示意她免礼,眸中流波微澜可见对她的喜爱。

蒌兰盈盈起身,转向我微微福了福,声若黄鹂之丽啼:“岚妃娘娘吉祥。”

我莞然一笑:“郡主免礼”。在心中我是羡慕她的。

她转过头去,如水的灵眸闪着星芒,婉声对绵忻道,“王爷走的还真快。”

绵忻剑眉微微翘起,朗声道,“我着急看我皇额娘嘛。”说完了,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老佛爷笑道,“你这小子真是会讨赏,你这么孝顺皇额娘,回头好好赏你。”

绵忻作揖笑道,“那太好了,儿臣先谢过皇额娘了。”

看的出太后对这个小儿子更多的是宠爱。

这时候太后的侍女端着红木托盘恭身进来,那托盘上的景泰蓝碗中是一碗黑漆漆的中药,还有一小盘玫瑰络糖,想来应该是李麽麽做的,我素来对中药没什么好感,此时,见了只觉得味蕾泛苦。

那侍女跪到太后身前,将那药碗高举头顶,恭敬道,“老佛爷,这是太医嘱咐煮的汤药,老佛爷请用。”

太后看到这汤药眼中似乎也露出厌恶之色,蒌兰莲步上前,拿过那景泰蓝碗,轻轻吹了吹,轻轻啜了一小口喝下,然后递到太后面前和风细语道,“老佛爷,这药刚好不烫,您快喝吧,凉了就不好了。”那声音婉若三月春水莹润温柔。

太后轻轻笑了笑,就着她的手将那药一口喝掉,柳眉微蹙似被苦到,蒌兰忙拿起一块玫瑰络糖,轻轻放到太后口中。将那景泰蓝碗放回托盘中,那侍女端着空碗恭身退出。

太后的眉毛渐渐舒展开了,悠悠的道,“哀家想歇会了。”

蒌兰忙唤人进来伺候,我做了一福:“臣妾先告退,明日再来给皇额娘请安。”

太后点点头,眼中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淡定,让人看不出什么端倪。

我恭身退出,只听身后传来绵忻的声音,“皇额娘,我去送送岚妃娘娘。”说着便随我出来。

我婉声道,“怎劳王爷大架。”

他眼中依旧是桀骜,淡淡的说,“只是送送你。”

我将李麽麽暂留在了慈宁宫,小桃在一侧轻轻搀扶着我,曾几何时,我每次离开慈宁宫,恺,也总会出来送我,只是他脸上的笑,总是和煦的让人暖暖的。

我与绵忻就这样静静的走出慈宁宫,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照下来,还是有些清冷的,到了殿外,我轻轻道,“送到这里就可以了,王爷请回吧。”

他扫视了一下殿外,疑惑道,“你的轿子呢?”

我这才想起来,早晨的时候为躲皇后,先差他们回去了,我丽声道,“我慢慢走回去就好。”

绵忻一拍手,远处,一顶青色轿子便被四个轿夫抬着匆匆向我们这边来,

绵忻突然在我耳旁道,“那天在冰嬉晚宴上见你好能喝酒。”没有称呼只是单单称我为“你”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我微微敛容道,“那日是臣妾失仪了,让王爷见笑。”

此时,轿子已在我们面前停下,绵忻吩咐道,“你们送娘娘回去。”

我谢过他,上了轿,轿中的装饰极其简单素色的锦垫,浅灰色绣纹地毯,一股清香甚是好闻,仿若空谷间悠悠花香夹杂着氤氲的草木清新,很是特别。

回了奇月阁,见离午膳时间还早,想到明日要与旻宁一起去见那个西洋火炮师,晚上要早睡,于是吩咐他们准备热汤香料沐浴。

回了房,突然间觉得百无聊赖,这皇宫的生活是那样寂寥与无趣,一生出这种念头便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我站在雕花长窗前静静望着窗外艳阳下却一片突兀的寒冬。

四年的时间我都在这皇宫中,想到以后漫漫岁月也都要在这里度过心中满是怅然。

这里的女人不需要工作,只要做做女红,将自己打扮的漂亮得体,**期盼君王的临幸,人生似乎只剩下了两个字“争宠”。所以这里是非如此之多,所以这里闲言碎语像野草般蔓延,这里的竞争压力不比考状元小,考状元只要寒窗苦读,总是有些希望,还算公平竞争。而这里的争夺没有章法可言,逞强斗狠,拉帮接派,表面一团和气,其内却波涛汹涌,险象环生。

像和嫔人老色衰便要被弃之一隅,皇后人前再大方得体,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几个月见不到皇帝的面,表面贤良淑德,其实……我轻轻一笑,大家不过都为了生存而已。

自古后宫都是是非之地,帝王是不受责备的,而,其实这一切全是那个男人造成的,帝王之尊,齐人之福。一张张如花的俊靥,却只有空首的期盼。

不争,怎么在这繁花似锦的后宫崭露头角?女子的二八华龄,像那春日的百花般,都是有花期的,过了那季便无情的凋零,如花的青春又会从那红墙外源源不断的涌进,而那些逝去的芳颜便像潮水般,被潮汐带走不留任何痕迹。

这些我本来不愿想,也不愿意面对,他对我的好,对我的恩宠,我是感动的,只是爱上他,我内心充满着怯然。

有时候,我曾想过,如果我是男儿身,来到这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即使每日辛苦劳作,面朝黄土背朝天,生活也应比现在充实与快乐,至少那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