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早就搬出去了,那房间一直空着。她搬过去,何玉然也没反对,他现在对啥都不关心,只关系自己能睡个充足的觉。所以一个人睡一个房间,他也觉得很舒心,没必要两个人挤在一堆,翻个身,床都会抖动几下,弄醒对方。
再说,如今他对**早没了兴趣,说实话,对女人都完全没了兴趣,两个人彼此也没啥吸引力,他也无所谓,回到家,个人忙乎个人的,最多打个照面,吃饭时略说说话,各自回房间。徐阿姨前年丈夫去世了,儿子已经上了大学,她就做全天的保姆,直接住在了他们家里。
何玉然每天吃完饭,依旧保持着外出散步的习惯,不过已经不能走太久,太久觉得心脏吃不消。医生说他有心脏早衰的迹象。他每天忧心忡忡着自己的心脏,可是越是这样,越觉得自己身体日渐衰弱。
每次半夜惊醒,他都感觉自己好像要见上帝一样,坐起来,捂着自己的胸口,完全惊魂未定的模样。有时候睡不着,就会想到无极,无极基本上总是一个星期回家一趟,就是大家吃个团圆饭,然后匆忙回去。
她现在已经当上了编辑部主任,整个编辑部的重担都压在她身上,工作压力很大,从她每次来黑黑的眼圈就可以看出。
他虽然看着心痛,不过除了叮嘱几句,不要熬夜,不要不吃饭外,也没有多余的办法。他有点后悔当初为何答应让她搬出去,本来一家三人住在一起不是挺好的。
但现在已成定局,房间都没了,这事只能成为心理上一个不痛快的结节。想到这个,他就开始暗地里怨恨小高,当初若不是因为她,也不至于如今他们父女分离,但这话说出来肯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不过,无极自己也不愿意回来。这个倒是事实。
她快乐地过起了单身女郎的生活,房子里布置的简洁整齐,还养了一缸小金鱼。偶尔他下班会去看看,看看她白色的床单,玻璃的餐桌,还有阳台上那些多肉的植物。
书架上不断有新书出现,他也会翻翻,看看女儿最近都在看些什么样的书籍。不过大多不合他的趣味。
他每次都会翻翻看冰箱,里面食物少得可怜,除了些牛奶和酸奶,果汁,基本上可以说是空荡荡。他就会想,下次一定要带点食物过来。不过到了下次,他几乎又忘记这茬了。
此外,他还有个小心眼就是查看她的房间中有没有异性来去的痕迹,但是几次侦探下来,发觉根本没有雄性动物出没的蛛丝马迹,甚至连那缸鱼可能都是母的。
责责没有男朋友,这又让他心里开始觉得担忧了。因为她的年纪和他的年纪一样,嗖嗖在往上窜。再过些年,她都要三十岁了,这个年纪听起来有点可怕。每次见到她,他就想提这事,但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他和小高说话的欲望也越来越少,晚上看着她穿着睡衣在房子里飘来飘去,像个鬼魂一样,有时候还披头散发,拿着酒杯在各个房间乱晃,说是寻找灵感,就觉得烦人。
她在微博上除了发照片,还发表诗歌,各种古灵精怪的诗歌,有些诗歌,他看了都觉得狗屁不通,还亏得是汉语言教授,研究古文的,写出来的诗歌不伦不类。
他的不屑小高却不以为然,她就说:你懂啥,现在还有谁会去看《诗经》,《楚辞》?现在的诗歌就是另类,古怪,你不另类没人看懂伐?现在年轻人就喜欢怪。
她在微博上给自己取了个让何玉然吐血的网名——性往何处。
何玉然就讽刺她说,你干脆叫我是**算了,保证看的人更多。
她看都不看他一眼,乜斜着眼眸,说,老何叫兽,有时候也需要含蓄一点的。过于直白反而不好。
何玉然就不服,说:“你那个叫含蓄?不纯粹是为了勾引人?什么狗屁的性往何处?干嘛提性?什么名字不好取?你就那个意思,还装纯洁。你看看你都什么岁数了?还装什么纯洁?”
小高被说的脸都涨红了,说:“你睡你的觉去,我爱怎么的就这么,你管不着。”
两个人不欢而散,他换了衣服回卧室。一边走一边会心里暗想: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真是不可理喻!
小高依旧在房间里寻找灵感,灵感就像墙上的蜘蛛网,但却需要你找到一个入口。
不过她的诗歌在网上不经意间却红了起来,有出版社开始找她洽谈出版事务,越来越多的粉丝每天在她的微博上叽里呱啦地评论着,争吵着,打着口水战,有人喜欢,也有人吐糟,她的微博点击率因此直线上升,居然有广告公司想找她做代言。
小高乐不可支。
有天她回来,就冲着何玉然说,老何叫兽,我要出国了,国外有个诗歌活动,他们网上发函邀请我去参加诗歌朗诵会。
何玉然就冷冷说:“好好,你去诗歌朗诵。”
高若涵就真的去了西班牙。回来后,人简直像是打过鸡血一样,不断诉说着和各国应邀前来的诗人们在西班牙还受到了他们总统的接见,他们在一个万人的广场上朗诵着诗歌,当时天气多么晴朗,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白鸽在广场上自由飞翔,来听诗歌的人们多么的热情。
她用英文高声朗诵着自己的诗歌,多么自豪,多么快意。她说当时她真的激动的热泪盈眶。原来有那么多人在聆听她的内心声音,这不得不让人感动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