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人也秉承了闽南人好喝茶的习惯,午饭后直接到了一处优雅的茶馆,喝起了下午茶,喝的都是乌龙茶,无极不懂茶,反正你们给什么就喝什么,断断续续的茶水,绵延不绝,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多,才开车来到了他们公司。
大家在会议厅里坐下,开始谈正经事情。他们需要SH这方做个专辑策划,大致就是推销深圳这块一个新建的房地产项目。
整体方案和费用SH这边的广告部已经都谈妥了,他们此次来主要就是负责广告的内容,一边看看具体项目,拍些现场照片回去。编辑部主任就着预先准备好的稿子,侃侃而谈,询问了项目的所有情况。无极三人坐在一边,基本上也搭不上什么话,不过是随声附和,每个人都拿着笔记本,做着笔记,毕竟他们也明白接下去SH文字方面的活儿肯定是他们。因为编辑部主任不写稿子,只是审查稿子和确定选题。
无极在一边只听得腰酸背痛,困意直袭,只能不断喝水来提精神。她看见对面同行的那个摄影的男孩也是眼神迷离,勉强忍着哈欠。
编辑部主任总算也有问得山穷水尽的时候,他用含笑满意的眼神扫视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大家面面相觑,沉默作答。既然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了,那么今天的采访就到此结束。
此时日已西斜,外面热意稍稍消退,接下来自然就是晚饭。冗长的饭局过后,总算驱车送他们到下榻的宾馆,走进幽暗的房间,放下行李,无极感觉浑身无比疲累,一下子倒在床上几乎不愿动弹一下。
同房的那个女孩也累极,连声说道:“吃饭时,我都想打瞌睡了,累死人了。”
无极鼻子里哼哼着算是应答。两个女孩就这样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连澡都顾不上洗。
正在无极迷糊恍惚似睡非睡之际,忽然手机响了。
两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惊吓了一跳,不约而同从床上跳起来,各自寻找手机,后来还是无极先找到,笑着说:“不是你的,是我的。”
那女孩又重重倒下,边说道:“怎么我们的手机铃声那么象,下次我一定要换掉。”
接通手机,那头飘来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是无极努力想从记忆中抹去的声音此刻又幽灵般飘荡了过来。
杰克熊的不折不挠的精神,倒是让无极很是意外。
杰克熊依旧保持着温和委婉的口气,像是个老朋友般询问关切着无极的近况,这令无极不由自主软下了心肠。
他又问及无极此刻在哪里?无极想都不想回答,说自己到深圳出差,人不在SH杰克熊哦了一声,表示很意外,接着说,他过几天也要去广州。然后问她愿不愿见面?
无极觉得见面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就笑笑不置可否。
但事情是,第二天傍晚,当无极还在和同事们吃饭的时候,杰克熊来了个电话,说他已经到了深圳,既然本来就要去广州,早一天先到深圳也未尝不可。他说他很想见见她。
无极挂了电话,多了种说不出的感觉。
无极并不想和他有多瓜葛,但是事情莫名其妙就让人陷了进去,再说无极心里因为范凡的事情或多或少有些纠结,烦恼,此阶段也正是需要找个人倾诉的时刻。
只是什么样的人,无极没得选择。
她内心给自己的解释是,作为一个朋友,见个面也没啥需要纠结的。
另外,在异乡客地的她,想到这事隐隐觉得很刺激。有时候背叛的确让人很愉快,莫名其妙的愉快。
等他们回到宾馆,无极换了身衣服,和同屋的女孩撒了个慌,下楼时,杰克熊已经在宾馆的茶坊里坐着喝茶了。
他喝的自然是乌龙茶,这里的人只喝乌龙茶。
他说其实他来了有一会儿了,他看见他们同事几个一起进去乘坐电梯,他没叫她,是怕唐突了。
无极坐下,茶坊的FJ姑娘立刻给她烫了个杯子,倒上金黄色的乌龙茶。
已经过了几遍水了,不过,茶汤依旧很香。那种香,让人神清气爽,倍感精神。
无极说还是离开宾馆,怕被领导看见。
杰克熊微笑表示同意,说好。
圆当湖像颗明珠般深嵌在这个城市中,夜晚有很多人在湖边垂钓,湖边景观大道的树木上都挂着彩灯,照亮着蜿蜒花径,也照亮着路人的黑夜。
曲径逶迤,沿着湖岸慢慢行走,晚风习习,完全没有了白天的炎热,让人体感通透舒适。
无极默默无声走着,杰克熊一边走,一边讲述着他在SH遭遇的种种经历,在他看来,不但搞餐饮是件困难的事情,就是同当地的各个管理部门沟通都存在了巨大障碍。完全不像美国,一切都根据法律和条文。
无极不发表任何言论,因为她根本不懂。不过在她眼里,美国不见得就比中国那么容易办事,每个国家有每个国家的特殊的环境,习俗,办不好,只是因为你还不了解。
就像电影看的,你未摸清真相前,一味莽撞,把怨气都撒在当地政府部门,那只能是无济于事。
在美国能做生意的人,在中国未必能赚大钱,这就是事实。
无极沉默不语。她沿途浏览着圆当湖,这两天她只是在车子上粗略晃过几眼,没有机会细细游玩。能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幽深的湖水,冰冷但柔和,充满着神秘的深邃,特别是在夜晚看起来,不由自主让人无限遐想。
她联想到,若是此刻跳入湖中游弋,会是什么样一种感觉?一定相当刺激。但是又想到那幽深,未知的湖底,不了解的冰冷黑暗世界,会有什么奇怪的生物正匍匐在水底,静静等待落网的冒失鬼,一口将他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