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灰溜溜地丧气回家,家里因为许久没人干家务打扫,到处都是一团乱。
天气也实在是炎热,我稍微动下,就热得直喘粗气,必须要停下来,歇会儿。小高也加入了干活大队,好歹两个人把楼上楼下,打扫一遍过后,喝干了冰箱里所有饮料,发现谁都不想再动弹了,她躲进书房吹空调去了,我直接到卧室睡了一大觉。
傍晚责责回来,发觉家里鸦雀无声,两个人都缩在黑暗的屋子里,享受凉爽。至于晚饭,小高建议外面解决算了。
于是,一家人老鼠般出动,在黄昏时分走上街道,四处寻觅吃饭的地方。到了饭馆才发觉像我们家这样自己不烧,到外面偷懒的还不少,饭馆里热闹非凡,全是一家子出来吃饭的。
人人都在说,天气实在太热,烧不动。
我们抢了张桌子,点了几个菜,还要了两瓶冰啤酒,一家人愉快地共进晚餐。
责责也不多言语,只是低头吃饭,她也倒了杯啤酒。搞得全家像过节一样。
我和小高你情我爱地互相倒酒。不去说这菜到底味道咋样,只是这种新鲜感让全家都觉得很有趣。我们点了茄汁鱼,烤扇贝,酸菜鱼汤,虾仁豆腐,青椒炒茭白,糖醋小排,满满当当一桌子的菜,其实价钱也不贵,每样菜都用翠花小盆装盛着,量不多,但看着精致干净。
我们邻桌也是一大家子,足足五口人,桌面上将近十来个菜,冰啤酒和黄酒,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的样子。
我喝着啤酒,慢慢品尝着菜,凉飕飕的空调让大家食欲大开。我和小高才发觉,我们两个其实连中饭都没吃,那会子,两个人都热的一点食欲都没有。
小高吃着吃着,就问我:“明天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明天怎么办,这么热的天,我不好意思让她做饭,估计她也是现成饭吃惯的人。我勉强说:“明天看天气吧,要不,熬点粥吧,这大热天,谁烧都吃不消。熬点粥,出去买点饼之类的,将就将就算了。”
我偷偷看着她们两个。责责倒是无所谓的样子,说,喝粥挺好的,我挺喜欢喝粥的。放点绿豆吧,去去火。
小高不言语,后来才说:“好吧,明天喝粥。”
小高沉吟了会,又说:“你要不还是去找个阿姨来吧,现在好歹放假,开学了怎么办?”
我硬着头皮说:“大热天,那里也没人出来干活。改天再打个电话问问吧。”
饭馆里人越来越多,全是周围的居民,有些甚至是邻居,在饭馆里遇见,还一通客气话。转眼我们酒也喝完了,菜也席卷一空了,大家摸了摸圆溜溜的肚皮,可以回家了。
太阳下山后,感觉更热,闷的好似蒸笼,一丝风都没有。汗不断从毛孔中渗出来,消耗的不光体力,也是人的精力。
就饭馆到家这点路,大家走得就够呛,好不容易爬上楼,进了门就找水喝。我一下子躺倒沙发上,感觉气都不顺,沙发上热乎乎地,好像下面垫了个电热毯,不断往上冒热意,热意透过皮肤传递到大脑,整个人都焦灼起来,感觉十分闹心,最后热得受不了,跳了起来,真想一下子躺到地砖上去算了。
整个人都湿透了,内裤已经紧贴着屁股,黏糊糊一动就摩擦着大腿的肌肉,汗珠还是不断顺着头发往下掉。我一看房间里的温度计,我的乖乖,37度,这是要热死人的节奏啊。
刚想去洗澡,然后到书房去开空调,发现小高已经捷足先登了,跑到楼下那个卫生间,里面责责边洗澡边在哼着什么歌曲,好嘛,她们动作都比我快,我只得再回到楼上,冲着卫生间的大门吼道:“小高,你快点,我都热死了。”
小高在里面慢条斯理地说:“你先去把空调开了,我出来好凉快些。”
我更火了,说:“空调都开了一整天了,它也要休息,等洗完澡一起开。”
“坏了再买个呗,这个时候省什么省。你等着,我马上就好。”
我只能继续再忍耐着。倒不是真的担心空调坏了,只是我心里不顺,也不想让她那么舒服惬意,出来你也热着吧。我浑身奥热地坐到厨房里,看着窗外斜斜的余晖,莫名其妙地发起呆来。
洗完澡各自回房间,总算是解决了一天。
第二天看见窗帘边缘透出明亮一片,就知道又是个艳阳高照的日子,内心一下子恐惧起来,赖在房间里,我和小高都不想起来。
过了会儿,我听见门外有声响,知道责责已经起床,准备上班去了。我不由一阵心痛,如今她可是天天要上班的人,昨天我还听见她写文章写到深夜。我一咕噜起床,开门就是一身汗,迎面热气扑来。不过人倒是彻底醒了。
我跟着她下楼,问她早饭吃什么,她说外面去买点吃的算了。我也无奈,家里实在没啥吃的,冰箱里空荡荡,已经没有多少储存的食物了,都是些瓶瓶罐罐的辣酱,黄豆酱,番茄酱,咸肉等等,乱七八糟东塞西塞。
我忽然决心今天和小高一定要去超市一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家里快弹尽粮绝了。
整个上午,我们两个都像是处于梦游状态,极其缓慢地干了点家务,嚼了两块饼干,算是午饭,我就提议去趟超市,小高本不愿意,但是想想家里的确需要采购了,两个人就下楼开车去超市。
超市里很舒服,我们推车小车,东看西瞅,不经意已经塞了一车子的货物,心满意足出来后,小高提议去咖啡馆喝点东西,回家也没事,不如在这里享受下空调。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再者我们之间经历了那段僵持的时光,几乎已没有了这种浪漫的情趣,甚至连两个人一起外面吃饭的兴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