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自己实在是坐不下去了。我的心时时刻刻关注着电话机或者门铃。但一切是那么沉默,简直可以令人发狂。于是我决心不再等下去,而是前往接她。她该回家了,现在已经快七点了。
一个好人家的女孩子在夜晚七点的时候应该安安静静呆在家里。看书或者干点文雅的事情,而不该和一些毛头小子混在一起。真是完全不象话!一想到那个清脆嗓门的男生,我就心理特别别扭。我认为不论年龄,只要是男人就意味着某种危险。而我那可爱的小责责,她那么小,那么娇嫩,她很容易被骗的。我想只要他敢动一动她的坏脑筋,我一定杀了他!我发誓!
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从早上到现在,都七八个小时过去了,要说真发生什么事情的话,早已经发生了。真的会发生什么我所担心和害怕的事情吗?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我感觉现在我必须立刻见到她,不然我什么都不能做。于是我披了件衣服就出去了。到了门口,拦了辆车就直奔那个地址。其实并不远,走的话可能要十来分钟,但这十来分钟我怎么等得了?我完全没有心思散着步走过去。我要以最快的速度见到她。我的责责!
这是一个高档住宅小区,进门时,保安居然拦住了我所乘的出租车。问我找几号几层?我非常不耐烦,因为显然这样会耽误我的时间。我快速说了,见他慢吞吞地拨电话,我恨不得一拳揍扁他的鼻子。我讨厌他的鼻子。因为是那样挺拔,上面架着副斯文的眼镜。干这行用得着这么斯文吗?对方答应让我进去,于是我的车才能开进去。社区内非常大,到处都是树和花,还有一条人工小溪,弄得像江南园林一样。我心理骂:见鬼的小区。司机在里面七拐八弯,才在一幢漂亮的高楼前停下,看着我说:“先生,到了。”付了车钱,我就一跃下车。进了大楼,电梯正好停在底层。于是我马上就乘到了电梯。
开门是个中年女人,打扮得十分花枝招展。呆在家里口红还涂得鲜亮吓人。看模样四十开外。身材略略发福,可以判断年轻时还是一个不错的坯子。她一点都不陌生的样子,反而十分客气,她说:“一定是无极的爸爸了?”
“是。请问——”我不想和她说话,我要我的小责责。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干涉的人。但我必须保持冷静和应有的态度。对方文绉绉,我亦要文绉绉。
“无极啊,她们已经走了。”
“走了?”我差点跳起来。
她说得轻描淡写,一副没事情的神情,并始终以一种含笑温柔的表情看着我。我努力克制了自己。问她:“什么时候走的?”
“就刚一会儿。她们几个小姑娘一起走的。”
“大概多长时间?”
“可能五六分钟的光景。”她睁大眼镜,对我有点不理解。我突然想起在进社区前的马路上看到一群衣着鲜亮的女孩子,但当时我急着赶路,没注意。我真懊恼,其中一个一定是责责。我居然扑了个空。
她还看着我,仿佛在等待什么。我想既然她此刻正在回家的路上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我反而静下心来。我觉得我有必要见一见那个男孩。因为他是出现在我与责责之间目前唯一一个让我来“逮”的男生。于是我干咳了一声,抽动一下脸部的肌肉,算是挤出了些许皱巴巴的笑容。我尽量使自己显得彬彬有礼。我说:“哦,那样好极了。今天一天无极在您家,真是添麻烦了。”
她笑了:“哪里,哪里。没事。我很喜欢她,她可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
“令郎也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他们是好朋友,能不能让我见见令郎?”我有些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