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觥交箸，谈笑风生间，不知不觉窗外北风呼啸起来。
范凡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倒下，似乎还很头脑清醒，还能没事一样地坐着，还能和他们谈着今年的安排，谈着面对今年新的国外产品“好睡眠”在华的市场扩张，该如何应对……
有个人一直很安静，此刻忽然说：“范凡啊，不是我说你们公司太小气了，你们公司很久都不打广告了，那个什么‘好睡眠’的广告已经铺天盖地都是了。你们公司什么时候也打打广告？”
另一个脸喝得已成猪肝色的人说：“是啊，你们公司搞来搞去那些小活动，送些小礼品，现在顾客眼界也高了，根本不在乎这些小礼品，该有些新的手段和花样了？不然很难打动人。况且本来竞争就已经很激烈了，你们公司再不采取点行动，恐怕不行。另外，很多人都直接上网上买，或者境外购，价格还便宜，你们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他边说边摇头，然后又猛喝一口酒。
范凡默默听着，他们说的完全正确，只是这是上层的决策，他只是负责执行的人。
又有人接着话题说道：“我那儿已经看到有上柜的了。”
那个猪肝色的人又说：“我那儿也有，人家还派了漂亮的促销小姐在那里发宣传品。”他说着，还挤眉弄眼做了个怪腔，旁边坐着的人咧嘴一笑，接口说：“你们公司可以找个什么明星来代言一下啊，现在很流行的。”
范凡一声不响听着。
“范凡你这次来应该有打算的？说说看？”
范凡只得硬着头皮说：“公司那边一直在开会，商讨，企划部正在凑定相关新的企划方案，这次我还没带什么计划，不过应该有更大的活动马上要跟进了。”
那人就只摇头，连声说：“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很为难，那些商场现在越来越难搞了，整天问我们要促销，有的活动都打到八折了，我们怎么办，再这样搞是往肉里打折。”
“现在的市场和几年前完全不一样了，有时候不讲交情了，讲的是钱，没钱免谈。”
“我那边卖场已经发话，好的货架要花钱买了。谁出价高，谁放在最醒目的地方，不然就搬到后排去。”
“我现在有几个卖场都不敢去，一去就开口盯着我要活动。”说话那人点完烟，把打火机重重往桌上一扔。
是的，整个华南地区，“好睡眠”已经完全铺开了，范凡只是不说而已，为此公司一直在开会商讨应对策略。据说那些企划部的人正在没日没夜地加班，调整今年新的企划书。至于他们这些销售人员，范凡深深感到为难，没有武器，这个仗如何打？公司开全体销售会议时，他也提出，应该加强华北市场的预算费用，这几年一直紧缩，但是上面讳莫如深，不置可否，他也只能怏怏先来到北方。依靠他自己的人脉，支撑一段时间，看看公司那边会不会有新的决策。
所以此次范凡的北行可谓是艰难重重，再加上自己个人问题正处于焦灼期，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一筹莫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