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保走在街头,此时正是中午,太阳火辣辣地照在地上,姜保一路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他也饿了。心想到县衙告状没人理会,也很委屈,本来想回家,但又咽不下这口气。还有,他不能让尔玛长贵大叔死得冤屈。
他想起县长对他说的,要他先写状纸,于是,他转身走到一家写信的摊子旁,摊子前坐着一个老人,那老人打着扇子。
姜保走到他面前对他说:“大爷,请你帮我写状子吧,我要告状。”
老人眼皮一抬,说:“二十文。”
姜保取下肩上的搭裢,从里边掏出钱给老人。
“告谁?何事?”老人问。
“我要告我们寨子里的头人,告他害得我们受冤枉,告他逼死我的女人。”
姜保把事情讲了一遍,老人很快为他写好状子,然后又告诉他去法院怎么走,找谁。
姜保找到法院,走进法院内。
姜保走进公堂,跪在地上将状子递上去:“法官大人,我要告状,告我们寨子里的头人。”
一个人接过状子交给法官。
法官看着状子,看了看,立刻叫到:“来人,把这个走私军火,诬告头人的刁民抓起来,重打四十。”
姜保叫起来:“大人,我是来告状的。”
“哼,你们寨子里的头人为你说情,你还反咬一口,给你一点厉害。重打八十。”
一伙警察将姜保按在地上,一个人挥起棒子打着。
姜保叫起来:“冤枉呀。你们不讲理呀。”
警察继续打着,打完后,法官问他:“还告状吗?”
姜保哭着说:“我不告了,不告了。”
法官呵斥着,“滚。”
几个法警走过来,拉起姜保,将他拖出法院,扔在门外。
姜保没有想到,他去县城告状,官司没有打赢,却被警察毒打了一顿,扔在法院门口,半天都爬不起来,他越想越窝火,过了好半天,他才挣扎起身,往城外走。姜保一拐一拐的走着,一边走,一边骂:“什么烂国民政府,一点理都不讲。”骂着,他哭起来,想着自己受到的委屈,想着妻子的死,姜保哭得很伤心。
姜保走走停停,身上的伤口痛得他坐在路边上,再加上又饿又累,他走不动了,倒在路边。还好,他遇到寨子中几个农民,他们将他背在自己背上,背回寨子,背到他的家中。几个年轻人扶着姜保,将他放在床上。姜保在床上昏睡着,老释比来给他看了伤口,又给他上了药。
他的老父亲更是精心照顾他,在父亲的照顾下,他终于醒了过来,苏醒的他一眼看到自己的儿子,他撑起身,将儿子搂在怀中。
“宝儿,宝儿。”姜保不停地喊着儿子的名字,将儿子越搂越紧,让儿子喘不过气来。
“阿爸,你怎么啦。”儿子说着。
姜保才知道,将儿子搂得太紧了,他放开儿子说:“好儿子,我以为见不到你了?”儿子扑在他怀里叫着阿爸。姜保答应着,宝儿却想起了自己的妈妈,便哭起来:“阿爸,我要阿妈。”
姜保搂着自己的儿子也哭泣着,想到孩子小小年纪就没有母亲,更是心痛,他想不通,他姜保到底得罪了谁,自己无缘无故吃官司,妻子被逼死,自己告状却被毒打,这个世界真的没有讲理的地方吗?他的父亲端着一碗药走过来,让他吃药,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毒打,姜老汉心中也很难过,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告诉姜保,是卓嘎等青年在路上发现他,把他从汶山郡县城背回青云寋的,要不是那帮年轻人,他可能早就喂野猪了。
想到这些,老人埋怨儿子:“叫你别去告状,你偏要去,看,被打成什么样了呀。我们斗不过他们的。”
“我咽不下这口气。”姜保气愤地说。
“你就逞强,孩子,你阿爸老了,宝儿又小,你别有什么闪失呀。”儿子的倔脾气让老人很着急,他怕儿子再冲动,再去找马头人的麻烦。
“阿爸,我听你的。荞花,对不起,我没用,我不能为你报仇,我知道你死得冤呀。”姜保也不愿意让父亲担心,他也知道,他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能对抗马头人。也没有办法为自己的妻子报仇,他也只能忍受。他再一次哭起来。
父亲哭,宝儿也哭起来,父子两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