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就在上次两人回CD后,小陈接到指示,让她单独到重庆八路军办事处,她当然不能告诉赵永明。当天就坐车到了重庆。
她到重庆八路军办事处,见到一位首长,首长知道她的父亲是省党部的组织部长,要她立刻回CD回家向父亲认错,通过父亲的关系进军统任职,打进军统内部秘密潜伏。
她接到指示,一点也不敢耽误,回到CD,也没有去找赵永明,而是回到自己的家。
她坐着黄包车到位于CD武侯祠附近的陈家公馆,向守门的士兵通报自己的姓名,守门的士兵很疑惑,不敢相信这女子是陈家小姐,不过,看这女子穿着打扮和气度也觉得她不是普通女子。于是,派人进去通报。
老爷不在家,只有夫人在,一听说门口有个年轻女子自称是陈家小姐,想见老爷。她本能地想到,那女子一定是老爷新的相好。于是,说了一声,“不见。”让士兵将她打发走。
那士兵走到大门口,对小陈说:“夫人不见你。”
小陈脾气上来了,她干脆推开门,直接闯进去,边闯闯叫,“妈,妈,是我回来了,是我回来了。”一直闯进客厅,那些人拦都拦不住。
夫人抬起头叫了一声,“琴儿。”她站起来,走到小陈面前,将女儿搂在怀里哭起来,“你好狠心呀,琴儿,你一走几年,连信也不给家里带一个,让妈担心死了呀。”
“妈。”小陈也哭起来,“妈,对不起,对不起,可是女儿真的不想嫁到山里去受苦呀。”
“都怪你爸爸,说什么党国的利益重要,说是嫁给龙山寨的少爷也就是攀上了刘旅长,可是,刘旅长现在也让日本人打死了,幸好你没有嫁过去。琴儿,你这几年怎么生活的,瘦多了。”
“妈,我去了上海。妈,在上海像我这样的女孩子很多,我们都是从全国其他城市到上海闯荡的。还有的是东北的,她们的家乡被日本人占领了,她也到上海讨生活。”
“你们女孩子在上海讨什么生活呀,不是做包身工就是当歌女舞女,你肯定不会做包身工的,是不是去做歌女舞女了?”
“妈,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做那些?我在一家医院做护士哪,不过,没做多久,那家医院倒闭了,我又去一家做钢琴家教,后来,那家移民去美国了,我又考了一家报社做记者。”
“那去年八一三,你没事吧。”
“没有,我们的报社在租界啦,日本人不敢碰。不过,我现在还是想回家来做事。对了,你为什么不见我?”小陈问。
“我哪知道是你呀,要知道是你,怎么会让士兵拦你呢?”
“我以为我逃婚的事让你现在还气啦。对了,你不知道是我也应该让士兵放我进来呀,我们家没有这样待客的吧。”小陈有些奇怪。
“唉,你哪里知道,现在有些女孩冒充你,跑进我们家,结果是你父亲的相好,你父亲人老心不老呀。”
“妈,你别疑神疑鬼的了,爸爸不是这样的人,他那么喜欢你,怎么会喜欢别的女人呢?对了,爸爸呢?”
“说是忙公务,可谁知道呢?”
“好了,好了,妈,没什么,等爸爸回来,我说他。”
“行啦,你操心你自己吧。对了,你没有去那边吧。”
“什么那边这边的,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没去就好,我真担心你去了那边,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这有什么,不是说国共合作了么?”
“我也不懂什么国共合作的,只是别打仗就好,那日本人在盐市口丢炸弹太吓人了。”
“你看见了?”小陈问。
“我听人家摆的,说是树上到处都是血,还有肉丝丝呀。”
“妈,别摆了,要不今天我吃不下晚饭了。”
晚上父亲回来了,见到自己的女儿也很高兴,不过想起她逃婚的事也有些生气,这事让他好为难,刘绍龙和他的关系不错,也答应帮他的忙,让他调到南京去。不过,后来听刘绍龙说他侄儿也逃婚,跑到他们的冤家对头的寨子娶了自己喜欢的姑娘,也就没有说什么。
时间一长,夫人思念女儿心切,不停地埋怨他居然想得出来,让自己漂亮的女儿嫁到蛮荒之地,嫁给一个山野村夫,让女儿受苦。说着说着,就好像女儿已经嫁到山寨一样哭起来。
她一哭,陈部长就烦,一烦就往外走,也不想回家,于是包养了一个和女儿差不多的女孩子,她也是音乐学院的大学生,也弹得一手好钢琴。
那女孩居然找到他们的家,对士兵自称是陈家小姐,这些士兵也没有见过陈家小姐,看到年轻漂亮的姑娘当然放行。女孩进了大门,走进客厅,看到客厅里边摆放的一架钢琴,当时在CD像这样高档的钢琴很少见,女孩家境不太好,买不起钢琴,一见钢琴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打开它,摸了一下乌黑发亮的琴键,弹了一曲贝多芬的《月光》。
恰好陈家小姐也喜欢弹《月光》,夫人听到琴声,以为是自己的女儿回来了,下了楼,却发现是一位陌生的姑娘,很是生气,便大吼到:“你是谁?凭什么动我女儿的钢琴。”
女孩正在弹着,突然被打断,很是生气,对夫人说到:“怎么?你女儿的钢琴别人就动不得了吗?她不就是一个小姐吗?有什么了不起。”
女孩的傲慢激怒了夫人,她伸出手给女孩一巴掌。“混蛋,你算什么东西,也这样对夫人说话。”
“哼,夫人。”女孩平生没有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立刻站起来,“就你这人老珠黄的也敢跟我比,告诉你,我是陈部长的新夫人,你这个封建包办的东西早就应该滚蛋了。”
这下捅了马蜂窝,夫人叫来家里的仆人和士兵一大群,抓住女孩毒打起来,打得女孩遍地打滚,狼狈不堪。陈部长赶到,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只见夫人扬手一巴掌。然后一顿数落,“你这个老不死的,人老心不老啊,还勾搭上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气死我呀,气死了我,你好去娶小呀,我不活啦。”
说着,她边哭边冲着去撞墙。
陈部长急忙叫做拉住太太。他也是妻管严,更怕出人命,如果真出人命,他的几个舅子饶不了他。
他只好悄悄把那女孩打发了,以后再也没有女孩敢冒充小姐进陈家。陈部长也规矩多了,再怎么忙也要回家,而今天回家却得到这样的意外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