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臣与晓玲交往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真比较小心,在镇里上班期间,谢晓玲从来不去国臣办公室,国臣也从来不找晓玲,迎头遇到,晓玲会轻松而大方地向国臣打声招呼:书记好!在外人看来,他们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隔着十万八千里,没有一点暧昧迹象。
在电业宾馆里,他俩一个星期相见一次。如果国臣周末特别忙,不能相聚,也只好推后见。即便相会,国臣也是力不从心的时候多,但心潮起伏,激动不己,每每肌肤相亲,总让国臣心罄神怡,忘了过去,忘了未来,不知今夕何夕,拥着晓玲,有着极大地满足感和征服感,精神上的满足与肉体上的欢娱,灵与肉的结合,则是张国臣人生之极乐。此情只在两人间,天地空灵万类眠。
国臣越来越离不开晓玲,晓玲则把国臣视为自己的唯一。当国臣精神亢奋,体力不济,欲行不能时,谢晓玲总是百般安抚,循循善诱,使出浑身之本领,终致国臣欲罢不能,飘飘欲仙。国臣怕晓玲怀孕,到了关键时刻不又愿受那个几块钱一只的套套约束。在国臣看来,有了那个约束,像是一道过不去的坎儿,怎么也不能发挥功能来。晓玲理解国臣,既然那活物不喜欢被套着,那就让它自由好了。于是乎,越怕出现的事情,偏偏就出现了。
谢晓玲怀孕后,两个人都有些慌乱,尤其国臣,觉得惹下了大祸,怕晓玲不愿堕胎,执意要这孩子,并以生下孩子为威胁,要和自己结婚。虽说他们俩有协议在先,不得破坏国臣家庭,不以和国臣结婚为目的。但发现晓玲怀孕后,国臣还是有些害怕。国臣知道,他爱晓玲,但小玲更爱他。交往到这个份上,不是他张国臣占主动,而是她谢晓玲处处主动了。如今,一个星期不相聚,谢晓玲就受不了,就有些不高兴。谢晓玲年轻漂亮,精力充沛,活力四射,一心扑在张国臣身上,好像忘记了张国臣是个镇党委书记,忘了张国臣有妻子女儿,忘了张国臣有事业,忘了张国臣和她的年龄悬殊。在谢晓玲眼里,张国臣就是张国臣,是一个赤裸裸的个体,是一个剥离了社会关系,家庭关系,名誉地位,高大英俊,潇洒大气的自然人。她爱的是张国臣这个人,不是他的身外之物。当张国臣感悟到谢晓玲的这种心理时,既感到自豪和满足,又感到了一种危险,尽管这种危险还远远没有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但总归是一种危险。他不想让谢晓玲陷得太深,他不想让谢晓玲全身心地爱着他这个人,他宁愿谢晓玲爱他的权力,爱他的金钱,而不是爱他这个人。不错,他喜欢谢晓玲,甚至爱着谢晓玲,爱她的年轻,爱她的美貌,爱她的活泼,爱她的青春气息,爱她对自己的心灵慰藉,但这种爱是有度的,是在谢晓玲不破坏他家庭基础上的,是他想抽身而出就可以抽出身来,毫无损伤的。然而,谢晓玲对他的一腔痴情,对他的关心关怀,对他的眼神和感应,都是那样的真心真意,那样的无瑕和倾心,这不能不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心里总有些不踏实,既舍不得,放不下,又有些许不安,别在不经意间生出事来,生出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态来。
国飞把他俩送到市里的一家星级涉外宾馆,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国飞说找朋友再落实一下医生,找个最好的妇科大夫给小嫂子做手术,就独自开车离开了。国臣与晓玲回到宾馆。穿过豪华的一楼大厅,走进电梯,来到房间。
这是一个带有小客厅的套间,卧室里的一张大床足有六尺宽。晓玲看着那张大床,对国臣说:“我就喜欢这样的大床,睡着舒服,尤其和你这个高大威猛的男人睡在一起,更是舒服。”晓玲搂着国臣的脖子,深情地说,“我想一辈子都和你睡在这样的大床上,一辈子,真的,直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国臣轻轻抱起晓玲,把晓玲放在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俯下身去,吻着谢晓玲的嘴唇,轻轻的,柔柔的,缓缓的,如微风浮面,不着痕迹。国臣想:“这可是个明天就要做手术的小女人。”国臣轻轻地对晓玲说,“不该让你怀孕的,一万个不该。怪我,怪我没控制好。不想让你受这个罪,可没有办法,你得受呀。过了这一关,我会好好补偿你,给你买一件让你满意的礼物。你喜欢裘皮大衣还是金手镯?”
“我就喜欢你。”谢晓玲含情脉脉地看着张国臣,满眼晶莹,有泪还无,“我这一做手术,你就不能沾我了,今天,我要你好好享受一下,下次,再让你享受就得一个月后了。你熬得住吗?”
国臣有些感动。匆匆脱了衣服,拥着晓玲。国臣想睡一觉再来事,以便养精蓄锐,来个阶段性的圆满收官。国臣拥着晓玲,静止着双手,抚而不动,按而不行。晓玲则一会儿挑逗国臣一下,一会儿抚弄国臣一把,把一个松散软绵的国臣斗弄得来了精神。国臣把持不住,困意全无,翻身而上,扬鞭驰骋起来。不知怎的,这次国臣特别强悍,精神劲十足,没让晓玲费事,却反宾为主,把晓玲的活力调动了起来,晓玲配合着,迎接着,扭曲着,抓狂着,难以自持地啊啊着,不住呼唤着“国臣,我爱你,国臣,我爱你……。”徜徉在呼唤声中的张国臣,如拼杀在疆场上的一员骁将,冲锋陷阵,奔腾跳跃,奋勇向前,如排山倒海般,稳稳地占居了至高点。凯旋而后,拥花醉卧,再也没有了一丝力气,哪怕是稍动一下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他们你拥着我,我搭着你,盘根错节着,互相重复着一句话“痛快死了,我要死了……。”话音越来越低,语速越来越慢,渐无声息,渐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