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生存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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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送走了三位好朋友,我锁上职工食堂的大门,高高兴兴地把董小义一家人请进家里。听见开门声,詹士彪过来帮忙替我倒水沏茶,陈淑桦放下两盘水果。

“书记,有啥子事你就说。”董小义憨厚地一笑,我点上过滤嘴,说,“小义,他们两个的手艺怎么样?”

“他们就是花样多。”席大娟说。

“大娟,我吃口味绝对不错。”陈淑桦说。

“小花,准备什么时间请我吃喜糖?”我说。

姑娘不好意思地垂下双目。

“书记,”董小义边吃葡萄边说,“我准备国庆节给他们办喜事,请公司的师傅们一起喝喜酒。”

“小义,大娟,我准备陪小任进化肥公司下去一段时间,把你儿子和小花借给我三个月,让年青人去当一回师傅。两个孩子表现好,他们结婚,我单奖励孩子一万!”

“大爷,是一个人一万,还是两个人一万?”

“乳巴儿!”董小义接上儿子的话,非常严厉地说,“你给老子听好了,全公司没得一个人敢对你大爷这么着说话。你大爷从小就喜欢你,你个龟儿子要是不懂规矩,明天就给老子滚出去。有本事,自己去社会上混饭吃!”

“爸爸,我不敢了。”董小义的儿子给我鞠了一躬,说,“大爷,你让我和小花干啥就干啥。”

“乳巴儿,我派车来接你们。”

两个孩子听我一说,起身就出了门。席大娟莫名其妙地说:“书记,你还要陪小任去化肥公司住?”

“小义,大娟,你们知道咱们要跟化肥公司合并,合并后上市,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

说着,常师傅敲开门,领着他的小儿媳妇坐在沙发上,听我说下去:“罗书全经理给我估计了一下,化肥公司加上一套新生产线,还有咱们公司的价值,不会低于一百亿,这在全国也是个大公司。他们的化肥根本不发愁卖,咱们拉来的煤炭给钱还买不到。如果能作好文章上市,让大家手里的钱,变成有价证券,比在银行存钱单强一百倍。”

“经理,你去就别让小任去了嘛。”董小义说。

“小义,咱们经理想当甩手掌柜。”常师傅说。

詹士彪高兴地递给常师傅大福字烟。

“常师傅在,小宁,我让你跟着我去化肥公司,是因为你在工厂当过主管会计,想利用你的一技之长,把化肥公司的账目替我搞清楚,咱们心里就有了底。小义,小任胆怯的很,我陪他去住一段时间,叫上两个孩子教会化肥公司食堂的师傅们炒菜作饭。等稳稳当当地接过化肥公司,上市成功,我就高枕无忧了,回来天天吃你们两口子的饭菜。”

说罢,我给常师傅点上过滤嘴。

“叔叔,我行不行?”小宁说。

“要相信自己。”我笑了笑,说,“小宁,璐璐会陪你一起去。大大方方的,跟在公司上班一个样。”

年青的少妇,高兴地笑了。

合并的事宜,该想的都想到了,没有出任何差错,而且是顺理成章,按部就班地跟上我的指挥棒转。

“陆经理,我今年虚岁五十五了,大学毕业就去了化肥厂,在厂里结识了老伴,结婚生子,一晃三十年过去了,没想到老还老了,能住上这么好的大房子!”

说着,化肥公司的总工程师,高兴地递给我和小任一人一支中华烟。我点上过滤嘴说“嫂子,没时间作饭就去咱们食堂吃,家里缺什么跟小任说。等公司技改完成,我请你们去你们想也想不到的地方,好好休一个月的假。”

化肥公司副总工程师,激动地眼眶湿润了。

自己没有开玩笑,公司成功上市后,公司的大轿车拉上化肥公司改造工程有功劳人员,紧跟车队直奔平野头。我给宝奇和宝成两位哥哥钱不要,让村委会安排他们过了伏天,陆宝昌是天天派人进城里买西瓜,送到各家各户。

“陆经理,你和小任一去就把我‘俘虏’了。一百三十平米还多的房子,通风透亮,站在阳台上就心情舒畅,比********住的都宽敞,你才收了我十三万块钱,我老婆都不敢相信。陆经理,请咱们董事会的全体领导放心,我们财务处一定走在公司前面,绝不拖后腿!”

化肥公司的财务处长,向我们表了决心。

每家一套按职务分配的房子,是自己给入住二十一层家属楼的处级以上和科技人员的第一份“礼单”。第二份就是请我们食堂的两位年青厨师,给职工亲自炒菜作饭。食堂管理员见我打电话能叫来大卡车鲜菜,卖给下夜班的职工,他就吵吵没有车去农贸市场拉。我马上买来小货车,让杜师傅的小儿媳妇,天天去市场上买菜买肉开车送过来。她也改了行,元贵说我给他家送了一份大“礼”,她媳妇有时间陪他母亲作饭拉家常,根本不想去开化肥公司的班车了。

其实,我盖房子是给车队扩编准备的,谁想到成了公司领导的宿舍楼。自己不得不再盖房子,不是在车队的家属院,是去化肥公司的家属院,每家一套一百一十平米的房子。

我不会作饭,小任也不会,我们两个人是天天进食堂和职工一起吃饭。一来二去,跟工人师傅们混熟了。自己通过董小义儿子和儿媳妇炒菜作饭的手艺,收买了人心。

公司成功上市的当天,自己借口身体欠佳,没有去股票交易所敲锣。晚上进食堂吃饭,“乳巴儿”特意给我炒了一盘宫保鸡丁,切了一盘麻辣牛肉,席大娟烙了猪油烙饼,小花是绿豆稀饭,董小义端上来四喜丸子。自己边吃边说,让两个孩子去买一辆他们喜欢的小轿车。乳巴儿不客气,单让龚建国去北京开回来一辆别克3.0。我不可能让女婿掏钱,陈淑桦请鲁大东挂上“36919”的牌照,纪玉华和常师傅几个老人,送给从车队承包以来,对工作忠心耿耿的一家人。

过劳动节,我和下夜班的师傅坐在一起吃早饭。

“陆经理,我真服你!还是那么多钱,早饭的花样十几种。我上班就在化肥厂,我都不想退休了。”

“秦师傅,”我接上老师傅的话,说,“你不想退休,是不是还没有挣够钱?”工人师傅一阵笑声过后,我接着说,“你们不要笑,我知道师傅们的工资不高,我劝师傅们这两年不要去买不必要的东西。咱们公司准备上市,公司的股票先给谁?你们要是不给我承包了,让贷款的银行抢过去,算我们九十八个人白给化肥公司投资十三个亿了。”

“董事长,听你一句话!”年青人说。

“好!”我起身,环顾一下食堂说,“各位师傅听好了,这个月可能省政府要来人视察咱们公司,到时候,谁给我脸上抹了黑无所谓,谁给咱们化肥公司脸上抹了黑,我单交给全公司的师傅们,大家知道怎么去处理。”

“董事长,我们分厂,请你一百个放心!”

分厂的厂长斩钉截铁地立下誓言。

劳动节是工人的节假日,借了两天,感谢政府的关怀。小任开上他的奥迪,让我坐在前面,交了一路的心。

“书记,今天过节,咱们去香满楼吃饺子。”小任说。

“没叫你老婆和孩子?”我说。

“你去了就知道了。”小任非常熟练地驾驶轿车,边开边说,“书记,这两个多月,我也吾出一个道理,跟你说的一样,就是不要跟师傅们摆架子,不能以‘统治者’自居,要虚心向师傅们学习,心平气和跟师傅们交朋友,打成一片。大家相处这段时间,我跟各个分厂师傅们相处关系都不错,没有一位师傅跟我顶牛,跟咱们公司差不多。”

“我过了节可以回去了?”

“书记,你在我才有主心骨。”

“信心是自己给的,别人给了你就那么放心?”

“书记,我再劳累你集起资行不行?”

小任一句话,让我可笑地走上香满楼饭店。

小常师傅一家人,董小义两口子,还有璐璐和常师傅的儿媳妇小宁,包间雅座里坐满了人。

“璐璐,建国没来?”小任说。

“大斌早上就叫走了。”璐璐说。

“书记,”小常师傅高兴地说,“这是小任和我提前说好的事情,过劳动节请你和小义出来坐一坐。”

“公司没人吃饭了?”我说。

“常师傅昨天把人都给撵走了。”小常师傅说。

大家边笑,边点了十几盘荤素菜,小常师傅的媳妇打开五粮液,我给董小义和席大娟一人倒了满满一杯酒。

小任和小常他们两家人,可能从认识董小义两口子开始就是好关系,他们的友谊一直延续至今。

“小常,”我和大家碰了一杯酒,说,“我把小任调到化肥公司去当经理,听说你这个队长没有什么变化。”

“我又没文凭。”小常师傅给我递了一支过滤嘴,笑了笑说,“书记,你调银锁去了汽车站,让我当上车队队长,我心里真高兴,铜锁是老哥们。银锁是老司机,是三队的副队长,真比我有本事。你要让我去汽车站当站长,我宁可去给小义买菜,咱天生不是一块当官的材料。”

雅座里是高兴地笑声。

中国的工人阶层,特别的产业工人,是最朴实,最勤劳,最无私的阶层。他们对生活没有过多地奢望,只要每个月能领到工资,多少给点奖金,吃上可口的饭菜,住上不透风的房子,上街有一身干净的衣服,他们就会心满意足的。

听了小常师傅的肺腑之言,自己眼眶湿润了。

“书记......”

“你们听我一句话,化肥公司的设备改造投资还有缺口,小任知道我跟季德荣书记打了赌,咱们不从银行贷款,和化肥公司的职工要一起集资。我就不相信,三千六百八十六个人,连十个亿人民币单凑不起来!”

“书记,”席大娟接上我的话,说,“我爸爸早就说过,只要咱们公司再搞集资,他一定要出钱出力!”

“大家碰一杯!”

和自己的部下一碰杯,一口喝了半斤酒。

劳动节一过,公司董事会开始按部就班地工作。

季德荣的“花花肠子”真多,省委领导叫来了二十多位主管经济和上市工作的头头,进驻化肥公司考察了整整十二天,累坏了********。副省长接电话刚走,********季德荣,单问各位领导累不累,大家一说不累,他就让我第二天领路,去看一看公司吹嘘的“平野头煤炭联合体”。

“季书记,我没有准备。”我说。

“你没准备更能说明问题。”季德荣笑了笑,高兴地说,“我大哥陆宝乐,说他们野头煤,拿一根火柴就能点着,是作化肥最好的原料,我明天陪领导们去看一看。”

“书记,公司煤场就有。”我说。

“大哥,你明早五点给我们带路!”季德荣说。

第二天一早,司机已经给车加满油,罗书全把准备好的烟和酒装进车的后备箱,戴旗给了我一条软中华烟。小任掏出银行卡让我一看,自己开上面包车,领路出发了。

出市上了高速公路,轻车路熟。我们在服务区吃了早饭,一路疾驰,不到十一点,我打电话让小任去跟晋阳楼打一声招呼。等他开车驶出县城门,自己和季德荣一路说笑,把车停在野头煤矿场上。

“丑孩哥,你这是......”

陆宝昌喜出望外地从他的办公室跑出来。自己一一介绍了省里和市里的领导,让他去拿一块煤。

陆宝昌是聪明绝顶,叫来唱孩,让食堂中午吃面,去拿来一块刚出窑的亮晶晶炭块,当着那么多领导的面,掏出打火机,也就两分钟,炭块开始冒烟,片刻燃烧起来。

“陆经理,我信你的话了!”

省发改委主任高兴地一说,季德荣接上说:“陈主任,野头煤燃点低,热量大,还耐烧,是作化肥的最好原料!”

宝奇和宝成两位哥哥听说也赶来了,到了中午吃饭时,七个村的头头们都坐大卡车来了。毛头哥和地梁弟看见我,拿起手里的中华烟晃了晃,高兴地走进食堂。

“各位领导,今天没有准备,我丑孩哥给我来了个突然袭击,我就请各位领导吃个家常便饭。”陆宝昌笑嘻嘻地开场白,接着说下去,“刚才忘了是哪位领导问我,咱野头煤炭公司跟我丑孩哥的公司是不是联合体,我就实话实说。咱这个煤矿是我丑孩哥的老姥爷开的,他们车队从八六年开始拉煤,头一年拉走三万吨,以后是一年一个台阶,去年拉走八十五万吨。我丑孩哥不光来拉煤,还把你们市里的大米、白面和花生油,还有各种蔬菜给我们送过来,我们煤炭公司的七个村联合掏钱,一年能卖一千多万的米面油。我老婆不说理,一个人承包了蔬菜,她去年一年就给七个村分了二百六十万,我们联合煤炭公司的老百姓早就过上好日子。今天村领导赶过来,你们看一看煤场上停的车,都是我丑孩哥送给我们的,连中午吃的白面也是他给我们拉过来的。”

领导们拍起巴掌,足有一分钟。

“各位领导,我为什么叫陆宝乐大哥,不光是他比我大,他的父亲还是我季德荣的救命恩人。他父亲在马车前救了我的命,我们在交往中产生了兄弟感情。他们白手起家,银行不给贷款,自己集资三十万,走出一条共同富裕的道路,是我们市各行各业的代表人物。他心不贪,嘴不馋,手不沾,动员起全公司的力量,集资帮助化肥公司设备改造,各位领导眼见为实。我现在就想大家一起努力,为陆宝乐同志领导的公司做好一切准备,来年一举上市成功!”

季德荣的一番话,巴掌声超过了三分钟。

中午饭是唱孩唱主角,手里的面团上下飞舞,几分钟变成一根圆圆地面条,进锅盘圈,出锅一根,浇上肉丝卤子,桌子上有香菜,油煎豆腐,过油肉,榆次独头蒜,山西陈醋,一桌一盘猪油烙饼,回锅肉,麻辣牛肉,水煮黄豆芽,汾酒随便。一顿饭,让省市委领导吃的心满意足。

“陆经理,中午饭多少钱?”

“季书记,你不是打我脸,你是打我丑孩哥的脸。”

季德荣和陆宝昌的对话,让食堂充满了笑声。

午饭后,宝奇和宝成两位哥哥请领导去喜海叔家的后院休息一下。季德荣让他的秘书从车里提出来准备好的礼物,单去看望四奶奶和喜海叔两位长辈。

老人觉少,坐在堂屋里正在说话。

“奶奶,喜海叔,这是我们市委季书记。”我说。

“奶奶好,喜海大爷好。”季德荣给两位长辈鞠了躬,把礼物给了宝奇嫂,坐下高兴地说,“奶奶,大爷,我就是我喜瑞大爷从马车前救的孩子,让我大哥领上我来看你们。”

四奶奶一听,亲自给季德荣倒水沏上茶。

“奶奶,您今年高寿了”季德荣说。

“季书记,”喜海叔递给他过滤嘴,说,“我四婶到明年春节就整整一百了,刚才还要给孙子洗衣服。”

“喜海,闲着不是闲着。”四奶奶说。

“大哥,奶奶可不象百岁老人。”季德荣说。

“老弟,”我高兴地说,“我奶奶经过抗日烽火,解放战争硝烟,解放以后的运动,奶奶可以笑傲江湖。”

“季书记,丑孩是笑话我。”四奶奶笑眯眯地说,“解放前他爸爸领上全村人打日本鬼,他妈妈领上全县人抗日,还把六百多万块袁大头送给我们。现在到好,什么价格也长,还尽是贪污犯。昨天晨光送他妈去下野头吃草孩家孙子的喜面,回来跟我说,他妈说他敢贪污县委一分钱,就不认他了。跟你喜海叔一说就说到天黑,吃了饭才回了城。”

“奶奶,县委出贪污犯了?”我说。

“丑孩,”喜海叔点上过滤嘴,可笑地说,“你不是认识县长凌坤,抓起来了。城南几家煤矿一直想让化肥厂用他们的煤,化肥厂就是不用,还不知道给凌坤送礼送了多少钱,让你胜远哥知道了,过五一给抓起来了,让晨光代理了县长。你过年以后没回来,县里尽是稀罕事情。”

“奶奶,大爷,现在到处是贪污犯。”季德荣说。

“也没有人去管一管。”四奶奶说。

不是没人管,是有人怕抓贪污犯“祸害”了大好形势。他曾经吹牛,给自己准备好一百个骨灰盒,好让徒子徒孙们去享用,他们根本不管够不够用。他曾经亲自领导过的系统,别说一百个骨灰盒,他就是有一百万个骨灰盒,也绝对不够中国的贪官污吏用,大家说是不是?

提起到处有贪污,我们祖孙们有了共同话题,一聊就是两个多小时。到了下午三点多,宝奇和宝成两位哥哥叫上家里的两只大藏獒,要陪领导们下盘鬼沟去看一看。

“大鬼二鬼听话。”

四奶奶叮嘱了宠物,还让我装了两盒玉溪烟,一直把我们送到院门口,孙媳妇和喜海叔才扶老人回去。

“陆书记,你奶奶那么好的身体。”发改委主任说。

“我奶奶一天到晚闲不住。”宝成哥说。

“老奶奶已经是百岁老人了。”季德荣说。

“我奶奶最亲丑孩了。”宝奇哥说。

大家说笑着刚下了盘鬼沟,发改委主任一眼就认出沟两面五彩斑斓的大山是稀有金属。他说他是地震工程师,一问盘鬼沟的方圆面积,惊叹平野头守着一个“金娃娃”。

“陈主任,这可能是天外来客。”我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发改委主任说。

“这方圆都是石头山,唯独盘鬼沟两面的山是彩色的,还一分为二。我想是天外来客,摔下来摔成两半,形成这条盘鬼沟,是老天爷送给我们野头人礼物。”我说。

“陆经理,有水平。”陈主任夸奖一句,我高兴地接着说,“陈主任,我们县东西都有煤炭资源,为什么我们煤炭比西面的质量好,可能是盘鬼沟的大石头,重力加速度,使得我们村沿线的煤炭经过充分挤压,比其他煤矿的质量高了一等。不然,我和罗戴两位也成不了好朋友。”

“陆经理玩笑开的有水平也有道理。”陈主任边走边说,“陆村长,你们把价值连城的宝贝保护的真好!”

“不是我们,是老天爷。”宝成哥边走边说,“九五跟九七两年就有大公司想开发盘鬼沟,我们一听是想出口创汇,全村也没有人理他们。据说是什么高级工程师不信邪,非要下沟去看一看,两次就有九个人,走到沟口就让老天爷要了他们的命,后来再也没有人敢来打盘鬼沟的主意了。”

大家听了可能不相信,回来的路上都相信了。

两位哥哥先让领导们在第一个石洞的小洞口前,朝洞里面观看了日本侵略者的各种丑态。进了最大的山洞,就是摆放各路神仙的山洞。哥哥正给领导们介绍的津津有味,两只藏獒冲着洞口就叫了两声,一声雷响过后,外面没有下雨,而是天气阴沉,几束光线射进山沟。我们说笑着往回走,单能听到隐隐约约地嘹亮的军号声,战马的嘶鸣声,万众杀敌的怒吼声。宝成哥说“没有让大家白下一趟盘鬼沟”。可能赶寸了,接着听到警笛息声。走到沟口,警察正帮医护人员从一辆被石头砸得稀巴烂的越野车抬尸体。沟口的《安民告示牌》,三个人视而不见,落了个被石头砸死的下场。

“老奶奶,大爷,请你们留步。”

省发改委主任向四奶奶和喜海叔道了别,见了陆宝昌放下饭钱,欣赏了公司车队的奔驰大卡车。自己领头,朝城里驶去,省发改委主任说来这里一趟不虚此行。

在县委招待所停下车,受到聂胜远和晨光的热情迎接。两位领导等我一一介绍了同行的领导,高兴地陪同大家走上二楼的套间雅座,请大家晚饭后,好好休息一夜。

服务员泡上茶,领导开始聊起天。

“聂书记,”陈主任接过晨光递的过滤嘴,点上高兴地说,“陆县长,我们吃了午饭,去喜海叔家的后院里坐了坐,见了老奶奶,还把我们送出院门。看见琉璃影壁,雕刻的门楼,保护的那么好,不比北京的紫禁城差一点。”

“陈主任,”聂胜远笑眯眯地说,“这都是丑孩的功劳。不光是他们野头,这一座晋阳楼,还有县委和县政府的大院,都是丑孩送给全县人民的礼物。我摊上这么个好兄弟,是他父母亲和我父母亲一起给我们托来的福。”

“陆经理......”

“陈主任,”我接上发改委主任的话,说,“我父亲从抗日开始,到抗美援朝回国,我母亲领上我们姐弟下火车是五六年的春节前,我快上学了,才见了我父亲。母亲把姥爷的全部家产贡献给了解放事业,我单讹聂书记,让我拉煤就行。聂书记给了我一路绿灯,晨光县长给我一路摇旗呐喊,罗经理和戴书记礼让三先,国家投资锦上添花,我们百十号人的公司是小蛇吞大象,凭借经济实力,更有市委和市政府的鼎力支持,单想达到自己梦寐以求的目标。”

“陆经理,”陈主任高兴地说,“我当着咱们的父母官表个态,省委和省政府是下决心让你们化肥公司开创全市的先河,希望你们再接再厉,一鼓作气,完成好国家三十五亿的投资项目,成功上市只是个时间问题。”

“小任,晚上掏钱买单。”我说。

“丑孩叔,”陆晨光笑眯眯地起身说,“今天晚上吃饭,在晋阳楼,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地方。各位领导,不要看我们县是个小县,光煤炭就能让全县吃五百年,还有我们老家的盘鬼沟。八五年价值三千亿美元,现在给县委五千亿人民币也不会让谁去开发的,那是我们平野头先辈用生命保护下来的。我丑孩叔走在我们前面,他来拉煤,一条路,七个村,都过上丰衣足食的好日子,县委不请他的贵客谁请?”

“陈主任,”聂胜远不紧不慢地说,“各位领导,我就不说丑孩白送了县委多少钱了。重新修好晋阳楼,就是剪彩,他来就吃了一顿饭,还送给晋阳楼一车富强粉和一吨花生油。我这个好兄弟,我三天三夜也给你们说不完。”

“服务员,上菜!”

陆晨光一声令下,服务员开始上菜倒酒。

第二天回到市里,季德荣去公司吃了午饭,给我放下用餐费,当着公司的司机面,说:“你们经理有话在先,只要大家为市政府集资集够十个亿,帮助市委和市政府完成化肥公司全部投资,你们剩下的钱就去买公司的股票吧。”

师傅们高高兴兴地把季德荣送上奥迪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