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卫坤来到末离的府邸,问道:“将军唤小人过来,不知有何紧要之事?”
“事关国家生死存亡。”末离说完,开始不停地摇头叹息,面露忧愁之色。
卫坤听完一震,继续问道:“芳玉已经败退,国家刚刚安定,怎会有危难?”
末离扭头看了看卫坤,说道:“你真以为慕白是来勤王的?他是来造反的!”
卫坤又是一震,惊问:“将军何出此言?”
“也许你还不知道,此人有啖主的习惯。当初为了保命,杀死了自己的主子安王;后来为了升官,又杀死了大将军虓虎。谁都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对大王动手。”末离说道,“况且,慕白重兵在握,禁军所剩无几。他要是打进了,我们根本无法抵挡。”
听了末离的话,卫坤不住的点头:“防人之心不可无。此人如此危险,绝不能留。”
“这就是我叫你过来的原因。”末离说道,“成败就在今夜,国家存亡全系阁下一身。”
卫坤急忙跪倒于地,抱拳说道:“小人明白。”
末离转身走到柜子旁,从里面取出一柄宝刀,双手呈递到卫坤面前:“红粉送佳人,宝刀赠英雄。”
卫坤双手接过宝刀,再次叩首:“小人誓将慕白人头取下!”
末离双手将卫坤搀扶起来,二人用坚定的目光彼此凝视。此时,根本不需要过多的言语。
卫坤走后,末离召唤仆人说道:“备驾,准备入宫。”
话分两头,再说驸马府内,慕白料理完杂务,也是累得不行,便返回寝室,准备脱衣入睡。就在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
“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啊?”慕白喃喃自语,然后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外面,公主睿姬抱着一个木盆,静静地站在那里。盆里散发出的热气,笼罩着睿姬公主那俊美的脸庞,再加上月光的衬映,令人十分陶醉。
见慕白把门打开,睿姬朝他微笑了一下,迈步走进房间。一直走到床边,才把木盆放下。
“我们成亲这么久,一次妻子的义务都没做过。”说着,睿姬回头看向了慕白。
“不,不用了。”慕白竟然腼腆了起来。
睿姬微微一笑,拉着慕白的胳膊,让他坐在床上,然后蹲下身子,脱去他的鞋子,然后把双脚按进盆里。
“热吗?”睿姬温柔地问道。
“不,不热!”慕白嘴上说着,脸上的表情可把他出卖了,双手用力攥紧了旁边的床单。
睿姬把手伸进盆里,结果竟被烫出来了,抬头看向慕白:“这还不热?”
慕白尴尬地笑了一下,赶忙把双脚抽出来,这下舒服多了。
“等凉一些吧。”睿姬说着,起身坐到床上,紧靠着慕白。
慕白微微扭动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开口说道:“哦,对了,你说的那个胭脂,我给你带过来了。”
“太晚了,明天白天再去找吧。”公主说道。
“不晚,不晚。”慕白一边说着,一边把脚插进鞋里,快跑着出去了。
目视慕白离开,睿姬也轻松了一下,深深地歇了一口气,坐姿也有些松垮。
突然,房顶上的瓦片掉落了下来,紧接着,一个黑衣人跳了下来。
睿姬吓了一跳,赶忙高呼:“有刺客!”
黑衣人唯恐暴露,转身一刀,深深地刺中了睿姬。然后拔出宝刀,朝门外跑去。正好,承龙带人巡逻至此,见黑衣人从慕白的房间跑去,赶忙杀了过去。
慕白在书房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胭脂盒。听见外面骚乱,出来观瞧。发现自己的房门打开着,不知睿姬安危,急忙绕道跑过去。
进来一看,睿姬躺在床上,床单一片血红。鲜血顺着床单,一点点地滴到地上。而睿姬,两手捂着伤口,呼吸十分急促。
慕白赶紧跳到床上,一把将睿姬抱起,左手用力按住伤口,右手将胭脂盒往睿姬的手里塞。
“胭脂,胭脂……”
睿姬看着慕白,渐渐地闭上了眼睛,手中的胭脂盒,也滑落了下去。
慕白抱得更紧了,自己的头紧贴着睿姬的头。闭着眼睛,任凭眼泪肆意滑落。
此时,外面的喊杀声停止了,承龙走了进来,见此情形,急忙跪地:“卑职失职,防范不严,请将军责罚!”
说完,抬头观察了一下慕白,没有任何的反应,还是一动不动地抱着睿姬。
“刺客名叫卫坤,是末离的部将。”承龙继续说道。
慕白还是没有反应,承龙也不知怎么办了,轻轻地从地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地向后退,准备离开这里。
退到门口,承龙伸手准备掩门,就听慕白说道:“大军进城!”
承龙得令,急忙离开驸马府,叫开城门之后,便朝军营奔去。
到了之后,承龙把众人叫起来,说道:“不好了,驸马府出现刺客,睿姬公主遇难。”
永植听到这里,比谁都兴奋,急忙说道:“事已至此,马上行动!庆秀将军,你率兵控制城门,不让任何人出入;文修将军,你率兵诛杀重臣,尤其是末离和孝生;宗贵将军,你率兵马上包围王宫。其余的,跟我去迎接大将军!”
安排完毕,整齐兵马,赚开城门,大家分头行动。庆秀抢占城楼,诛杀禁军,文修围攻朝臣的府邸,宗贵直扑王宫,永植和承龙,带兵直奔驸马府。
到了驸马府外,没多久,慕白从里面走了出来,全副武装,手擎长剑。翻身上马之后,开始狂奔。
旁边的永植边走边说:“整个王城尽在我们控制之下,就剩王宫留给将军了。”
慕白也不回话,自顾自地往前冲。
到了王宫之后,撞开宫门,慕白第一个冲了进去。宰杀几个侍卫之后,对身后的承龙和宗贵说道:“一个不留!”
且说后宫之内,国王芳宁,将军末离,还有内侍家康,三人正在中殿宫内秉烛长谈。
“大家只歌颂慕白解围之功,却无人提及将军守城之劳。”芳宁叹道。
末离说道:“微臣只求能够尽心尽力辅助大王,受些冷落又何妨。”
芳宁顿感欣慰,继续说道:“现在总算安定了些,令郎与公主的婚事,定在今年的新年夜举行,如何?”
末离微微一笑,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外面一阵厮杀之声。芳宁也是奇怪,对家康说道:“出什么事了,过去看看。”
家康走到门口,刚刚开门,外面的慕白就进来了,宝剑一轮,削去了家康的首级。
芳宁吓得魂不附体,磕磕巴巴地说道:“爱卿,你……你……”
“为什么要派人杀我?”慕白怒不可遏,拎着宝剑朝芳宁走去。
这时,末离横在了中间,说道:“大王毫不知情,是我派的刺客。”
慕白大喝一声,轮剑直取末离,末离则空手阻挡,与慕白斗在当下。这时候,永植带着大队人马也杀进来了,整个殿内密密麻麻地全是人。
慕白与末离斗了几个回合,一剑将其刺死。这时,永植凑过来,小声在慕白的耳旁说道:“大王就在前面。”
慕白扭头朝芳宁望去,眼神之中充满了仇恨。芳宁吓得面色土白,从椅子上出溜儿到地上,一屁股摔在桌子底下。
慕白大步走过去,一剑将桌子劈开,伸手薅住芳宁的衣领,像拎起一只兔子一样,把芳宁摔到中央。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芳宁无力地挣扎,无力地解释。
慕白不由分说,举起宝剑,朝芳宁砍去。眼瞅就要挨上了,不知是谁伸出了剑,格挡住了慕白的剑。慕白抬头一看,出剑的不是别人,正是有志。
“够了,今晚死太多人了。”有志说道。
原来,有志正在家中休息,忽听外面一阵骚动,出来一看,大队人马正朝王宫杀去。有志大惊,唯恐慕白会做出傻事,赶紧穿戴之后,跟在了后面。
见有志突然冒出来,慕白说道:“是他要派人杀我。”
“大王都说了,对此事毫不知情,而且末离死前已经承认了。”有志说道。
慕白恶狠狠地瞪着有志,许久,这才把宝剑收起来,招手示意大家离开。
慕白带人走后,有志也把宝剑收起来,双手搀扶芳宁:“大王,您受惊了。”
芳宁被吓得不轻,抱着有志的大腿开始嚎啕大哭。
慕白带人离开中殿宫,没多久,迎面宗贵带人过来了,怀里还抱着一个哇哇啼哭的孩子。
“除了这个孩子,这里没有活口了。”宗贵说道,“他是芳宁的孩子。”
慕白伸手掐了掐那孩子的脸蛋,笑着说道:“世子殿下,有没有兴趣接替你父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