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言豫津和萧景睿就来到了雪庐,准备和梅长苏汇合,一起出发去迎凤楼看霓凰郡主的比武招亲大会。莫悠衿一边帮梅长苏整理衣饰,一边不着痕迹提醒他道:“这些天太子和誉王一直找不到机会接近先生,今日去迎凤楼那里,他们恐怕是要过来纠缠先生你了。且豫津和景睿久未回京,这次去迎凤楼,太皇太后得到消息的话,怕是会见见儿孙们,顺带也会召见于你,先生可有准备了?”
梅长苏没想到莫悠衿会说这些,愣了一下,缓缓应道:“太子和誉王那里我已有应对之法,不用担心。至于太皇太后那里...也未必就能见得到的。”
莫悠衿帮他披上披风,说道:“不管先生能否见到,都望先生能保持心绪平静,不要太过激动了。去哪儿都得把飞流带上,我已经把药给了飞流,先生若觉得不适,便吃上一颗,有急事的话,可以让飞流回来通知于我。蒙大哥今日也在宫里当值,有事也可找他帮忙。”
梅长苏听着莫悠衿絮絮叨叨的,笑了笑,拉着她的手安慰她道:“没事的,我去去就回,不用担心。”说完,转身走了出去,与言萧二人一同出发了。
莫悠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绪不断起伏。如果这琅琊榜的世界没有改变,那么,梅长苏今天就会见到他尊敬的太奶奶,会被太奶奶误认做林殊,会被郡主邀请在宫里散步,会重逢他此生最好的兄弟萧景琰。这对梅长苏而言,如此多故人的重逢,如果他在面对这些的时候露出一丝不对劲的情绪,就很可能被熟悉他的穆霓凰和靖王感受到。且穆霓凰知道他是江左盟的宗主,因为聂铎的缘故,定会百般试探。梅长苏虽然早已习惯防备,但心情起伏之间,也难免会有破绽露出,对他的身体也是极大的负担,不禁令人担忧。
想到这里,莫悠衿连忙召唤隐血:“隐血,帮我传令给丐帮的兄弟,赶紧找找聂铎的行踪。见到了,无论用什么方法,就算是绑都要把他带回来。”
“好。”
“你先去办事,我待会儿进一下皇宫。”
“你要去皇宫做什么?跟着梅长苏?”
“不是,我去找靖王的生母,静嫔。”
......
当莫悠衿一路潜行,来到静嫔所住的芷萝宫时,正看到静嫔边走入殿内,边与她的贴身侍女小新在说话。
“小新啊,你说景琰今天进宫,怎么就没想起到我这里来呢?”
小新数了数手指,“五日后就是朔日,靖王殿下按照规矩,就可以进宫来看娘娘了。”
“唉!还有五日啊!”
莫悠衿站在宫殿的梁上,传音给静嫔:“静嫔,请屏退他人,幽冥谷故人,前来相见。”
静嫔闻言一震,旁边的小新马上发现了,问道:“娘娘,发生什么事了?”
静嫔故作平静,对着小新吩咐:“我突然想起有事情还没做,你先下去吧!我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们来伺候了。”
小新和其他宫侍闻言应是,便行礼退下了。
待小新等人走远了,静嫔关上门,站在殿中低声道:“是哪位幽冥谷的故人?请出来一见。”
莫悠衿从梁上一跃而下,站在静嫔的面前,慢慢举起了手中一块墨色的玉佩。
待静嫔看清玉佩的样子后,便慌忙要跪下:“见过谷主。”
莫悠衿一把拉住了静嫔,笑着对她说:“静姨,我今日并非以谷主的身份与您见面的,不必多礼。你看我的样子像谁?”
静嫔闻言,仔细的打量着莫悠衿的脸,突然想起来了,惊喜地拉着莫悠衿的手,高兴地说:“你长得很像大姐,你是大姐的女儿是不是?”
莫悠衿也笑着回答:“是,我叫莫悠衿,我娘就是公孙晴,我是你的外甥女。”
静嫔突然紧张的问道:“你今日怎么跑到宫里来了?你是怎么进来的?有没有别的人看到你了?”
莫悠衿拉着静嫔坐下,安慰她道:“静姨,别担心,我武功好得很,没有人发现我进来找您。我这次过来,一方面是应我母亲的心愿,过来探望一下您的近况,另一方面,我也有事想和您说。”
静嫔听后,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离开幽冥谷都差不多有三十多年了,当初要不是大姐帮我,我也逃不出来。大姐的恩德,我一直没有忘记。她现在怎样了?”
莫悠衿闻言收起了笑容,慢慢道:“当年我娘冒险把你救出以后,便给长老堂的人抓住了,他们以此要挟我娘,让她代你嫁给了大长老那禽兽不如的侄子,生下了我。这个人渣,用我来威胁着我娘不让她离开,又用我娘要挟于我,想把我炼成练功的炉鼎。后来我救了赤焰军的冷铭辉副将回谷,和他一起帮我娘把那个人渣给杀了。我娘也喜欢上了冷副将,便嫁给了他,还生下了弟弟。可惜冷爹爹身体不好,没过几年便病逝了,我娘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
静嫔听着莫悠衿的话,早已泣不成声,拉着莫悠衿的手喃喃地说:“是我对不起你娘,是我害了大姐和你...”说着,便要给莫悠衿跪下赔罪。
莫悠衿运功拉着静嫔,不让她跪下,连忙说:“静姨,我今天过来不是要找你问罪的。现在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娘也早已过世多年。且这些年她也从来没有怨过你,她是个怎样的人你也应该知道,实在不用如此自责。”
静嫔擦了把脸,站起来一脸愧疚的看着莫悠衿,说道:“大姐一向都是大度之人,只是苦了你了。你年纪轻轻便执掌幽冥谷,想必也是吃了不少苦头的,我真是替大姐心疼你啊!”
莫悠衿释然一笑,说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看我不是好好的?静姨您就放心吧!”
静嫔看着莫悠衿的脸,突然伸手把上莫悠衿的脉门,想要细细把脉。莫悠衿一惊,连忙挣脱了。静嫔疑惑的问道:“衿儿你是不是吃过什么东西?或者练了什么功法?身上的气息怎么有些怪异?”
莫悠衿连忙掩饰地说道:“静姨,我好好的没事。对了,今天我找您,除了叙旧,还有事想找您帮忙。”
静嫔闻言,知道她在转移话题,也不点破,问道:“你找我要做什么事?”
莫悠衿便把自己已经嫁给梅长苏,要帮梅长苏复仇昭雪的事,如实告诉了静嫔。静嫔听了,一脸惊异,震惊地道:“你说什么?梅长苏就是小殊?他没死?”
莫悠衿说道:“是的。他没死,不过中了火寒毒,身体状况很差,我正在帮他解毒和调理身子。这件事还望静姨一定要瞒着靖王,否则走漏了风声,我们都有危险。”
静嫔想了想后便点了点头,应道:“...景琰这孩子的性子,唉!是该如此。你放心吧!我不会说的。你要找我帮忙,就是想让我暗中帮助小殊吗?”
莫悠衿点了点头,“除了这件事,我还有两件事想跟您说。一是我收到消息,宫内有人拿到了宫廷秘药情丝绕,想要算计郡主。二是我查明了静姨身边的小新的底细,她是二十多年前滑族玲珑公主的族人,在您身边,是想有机会就见机行事。”
静嫔闻言,沉默不语,良久才说道:“我知道了,你想我怎么做?”
“把情丝绕的消息告诉莅阳长公主。你身边的小新,最好还是让她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