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行长以为是墨湘竹一个人来，见到文山后有些失落，但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孙行长不喝酒，这可解脱了文山，否则有求于人就是不能喝也得陪上几杯。
中国的酒文化有它的内涵，很多时候能让气氛轻松，更有时候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没有了酒也就没有了这中间的媒介，仨人吃了几口菜后开始步入正题。
孙行长开口还是催账，问墨湘竹还款计划的具体内容。
“孙行长，咱先不说这个事，你放心，欠你的跑不了，也就是晚几天的事，今天我请你来可是给你们银行找好生意来了。”墨湘竹边说边给孙行长夹菜，不论她内心怎么厌恶这个人，面上却毕恭毕敬，殷勤得很。
“好生意？”孙行长冷笑几声，接着说道：“你就是好生意，上面扣我几次了，要不是我抗着也等不到今天，你的好生意我心领了，还是说说你怎么还款吧，我也好有个交代。”
墨湘竹知道不给他点甜头恐怕他连听都不会听，于是往孙行长身边靠了靠，低声说：“连我你都不相信了么？”
孙行长想说不相信的就是你，但鼻子里那悠悠香气和眼睛里那漂亮脸蛋让他有些魂不守舍，话到嘴边变成了这样的话：“我哪是不相信你，是你根本就没有诚意。”
这句话墨湘竹懂，她在桌子底下把孙行长的手拿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腿上，说道：“诚意我有，但你得听嘛。”
似乎隔着外裤孙行长也能感到墨湘竹大腿的丝滑，他边抚摸边回答：“你说。”
墨湘竹冲文山挤了一下眼睛，文山赶紧凑过来自我介绍一番。
进屋的时候墨湘竹只说文山是她的一个朋友，其余什么都没说，一是这些要由文山说，二是她怕刚开口孙行长就跑了，现在这个机会也许他会有耐性听下去。
孙行长耐着性子总算听完了，这才明白今晚这顿饭的真正来由，说实话，他对文山的项目很感兴趣，红宝石矿，一听就是赚钱的买卖，但一千万的贷款额度不小，需要省行批，他做不了主。
一是做不了主，二是就算给贷也不会轻易就答应了的，所以孙行长真的假的说了一堆，无非是难度太大，需要行里实地考察和审理相关手续后才能上报，报上去能不能批他也说了不算。
文山这才知道原来贷款并不是那么简单，自己创办果汁厂的时候有政府担保，墨湘竹的贷款是战江出面的，如果只凭项目贷款是难上加难。
没有政府，没有官员但有美色，墨湘竹好话说了一大堆，也尽量把身子往孙行长这边靠，但始终还保持着一定距离。
然而这段小距离阻挡不了孙行长色迷迷的心，他把身子斜过来，防止文山看见，其实他也知道是防君子不防小人，边和墨湘竹说话边把手伸进了她的裤腰里。
他已经不满足隔靴搔痒，但也知道事没成之前墨湘竹不可能跟他有什么，那就不管成不成，先占点便宜再说。
墨湘竹身子一颤，她看向文山，发现文山已经把头扭到了一边，这一刻，她想哭。
不用看文山也知道孙行长手上的动作是什么，但他却鬼使神差地把头扭了过去，他不知道是墨湘竹不值得还是为了这笔贷款。
钱那，让人忘记了承诺，放弃了尊严。
好在最后孙行长终于答应研究研究，并以最快的速度去调研，包括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真对红宝石矿感兴趣，还是对手下面那光滑细嫩的躯体更感兴趣。
尊严也算有了回报。
送走孙行长后墨湘竹始终一言不发，就坐在那，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文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道歉还是庆贺，最后他还是说了一句：对不起。
文山这句话说完墨湘竹终于爆发了，她拿起一只空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之后站起来吼道：“你就是这样保护我的？这就是你的承诺！你是不是认为我人尽可夫，和谁都可以上床，你不稀罕我就要自暴自弃，还要为你去挣利益！”
文山无言以对，或许她说的没错。
吼完墨湘竹开始哭，文山想抱着她安慰一下却被墨湘竹推开了，哭完之后她说：“这件事办完我们两不相欠，我也不稀罕你的什么副总经理，更不稀罕开什么律所，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
这话说得决绝，文山也有些气恼，回敬道：“就按你说的，老死不相往来。”
墨湘竹气极，指着文山说了几个“你”之后摔门而出，临走扔下了一句话：祝你这辈子找不到媳妇，穆丹和别人结婚就对了，你是活该！
文山楞了一会儿，墨湘竹知道穆丹结婚倒也不难，但她这句话说得就像把自己的心掏出来一样，浑身软绵绵的，犹如一具行尸走******山临走的时候也摔了一只杯子，并且对空屋子喊道：“活该就活该，还不是因为你！让人摸两下怎么了，好像多冰清玉洁似的，一千万那，你以为就那么容易到手，你也是为了你那一百万，你比我高尚？……”
此外还说了什么文山已经记不得了，但他记得自己是连夜打车回来的，回来就睡了。
一连等了三天，没等来前来实地考察的银行工作人员，却等来了四愣子捎过来的一句话，他说墨湘竹说，孙行长决定不给贷款了，具体原因不明。
文山这才后悔当时应该把那只手拽出来的。
冷静下来之后，文山觉得那个不是根本原因，孙行长应该还是有意的，否则当时完全可以拒绝，莫不是因为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就是跟踪自己的人，从酒店出来后，他也跟了出来，这个人始终都在。
被他看到幕丑剧文山不怕，怕的是他也知道了有孙行长这个人。
胡林茂临走的时候说走着瞧，莫非他已经瞧明白了？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文山把刘良印找来，问他看到什么情况没有？
胡林茂走的那天文山让刘良印盯着他点，看他是直接出村还是去了什么人家，这几天一直在想贷款的事，他都快忘了这茬。
刘良印说，胡林茂直接出的村，没去别人家，如果有情况他不会耽搁，会立刻前来汇报的。
文山还是疑惑，问刘良印：“村里什么时候开始选举？”
“下礼拜二。”
“候选人是谁？”
“蒋理。”
“为什么是他？”文山一皱眉头，蒋理在秀水是最不讲理的一个人，自私的很。
有一个词形容某些农村人的境界，叫“小农意识”，是因为这部分农村人没受过多少教育，眼界狭窄，万事以自己为中心，不顾虑别人的感受，其实城市里也有这样的人，只不过农村多些。
蒋理就是“小农意识”的杰出代表，哪怕是一分钱的便宜没占着都会失眠几天，因此文山也没想到是他。
“谁也不愿意干，就他愿意，还是党员。”刘良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