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克流云城是维斯特港在大陆争霸战中略显王者倪端,大陆的大部分土地尽在维斯特港的掌控之中,剩下的国王城还有咸水城,那是指日可待的攻陷,这一局势的形成基本宣告韦煞塔罗王朝的开始。
一切都来的如意,战士们的士气都高涨顶天,望眼欲穿的胜利今日就在手中,入城之后韦煞塔罗没有急于庆功,大殿之上他暗下再是嗔怒京多安等异族军队的松懈,竟然有一部分流云城部队从侧门而去,而防御的异族大军却是跑去正门,留出一个大口子让敌军逃离。
这京多安等人是在阳光城就开始打交道的,想不到今日变得如此贪婪不堪,从上次进攻北戎,这个苗头就有蔓延的趋势,当时只是认为索取是合理平等的,再加上维斯特港对北戎乌钢的需求,这就应承下那些条件,此时此刻韦煞塔罗想不明白为何短短时日变化之大。
北戎的黑暗之气一直在延伸,不停向广阔的土地爬伸之前是北戎的国王进攻阳光城,如今更多人进入那里,它的触角探析那片纯洁的臣民,人性果真如智慧者所说的,韦煞塔罗思索着,只能把事情的缘由归结到这一点。
心神打岔时南特汇合战士伤亡数据,分析这次进攻流云城的得失,得就不用详细解说,一言待过,而失就不得不就着几个重点一一诉说,矛头亮闪闪指向大殿右侧座位的京多安等人。
因为京多安等人异族军队的哄抢,并没有积极进攻流云城的败军,巷战之中都是维斯特港战士的血迹,幸好破城之后流云城的守军士气低落,更是措手不及没有组织起有效的防御,所以这场巷战维斯特港才得以胜利,只是伤亡情况实在是惨不忍睹,十万大军最后能听到胜利呼声的就是只有五万人。
京多安等异族军队所来的十万大军,异常洒脱获得战利品,一车车转载接而出城运回北戎,韦煞塔罗听完南特的控诉,脸色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京多安等三人却是听出不满之意,一脸怒气横生,最冲动的霍尔斯就从交椅上跳起来,手指着南特开骂。
赤裸裸没有任何掩饰之词,南特听着那边的反驳,其中还夹杂粗言,原本是受不住气想回应,玺海一边打起眼色示意不要动怒出言,今日这一番控诉就是玺海的主意,他想着就是这样说出来,并没有想去和异族的首领硬碰硬对口。
霍尔斯吐完怒火,接着是京多安的话,这个首领长相斯文,说话算是文雅,没有以前的恭敬拱腰,站起挺直腰背就对着韦煞塔罗开口说道,“城主,我们应你请求,你也知道我们这些族人的数量并不会像你们一样多,只能说是大海中的一滴水,又是要远离故地,这个家人多方牵挂不说,我们却是义无反顾,从北戎急忙赶来加入征战,就是为了城主你的一句话,一个请求,这种朋友那里去找,当然我们有协议,但这是为了家人,毕竟他们有生活的需要,我们一向都不如其他地方富裕,今日却是为了一点小利,南特将军就指责我们,请问城主这是不是太让人寒心。”
京多安一席话说得好长,韦煞塔罗突然觉得这异族的人不只是心变,连这嘴巴也学着会说话,当日阳光城他担任执政官之时,都没有如此慷慨激昂的话语,不由心里是打起疑问,他怀疑这京多安的肉身是不是被其他灵魂吃掉了。
韦煞塔罗缓缓出言,并没有就着这件事诉说,而是谈及下一步的战略,看到安特的嘴巴动动,身形在座位上摆动,似乎没有发言很不痛快,目光狠狠盯去制止那番举动,其他人算是明白现在这番话的涵义,那是一种默认,就不要去撩起城主的难堪。
韦煞塔罗原本的意思是,既然流云城已攻下,京多安等人已获得应有的利益,这从城内搜刮的财富可不是小数目,当算是协议的完成,那京多安就应该尽自己的职责,去履行协议中他们的那一部分。
只是京多安三人并不是这样认为的,大殿之上一直没有发言的胡特终于找到机会说话,直白这次攻城他们的功劳,所以理应获得城内的财富,并不属于之前和韦煞塔罗之间的协议。
韦煞塔罗见这三人是一个鼻孔出气,也不再强行辩词,只是说起战略,可京多安三人并不愿意去进攻咸水城,而是说起原先的协议,意思就是要去进攻国王城,根本没有理会韦煞塔罗安排的意思。
这国王城被重重包围,已是数月之久的攻势,攻陷是否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根本不用其他人插手,如今最关键的是咸水城和杜泽大军,那两只军队的实力明显摆在大陆的较量场上,维斯特港目前在流云城可以动用的人马只要五万余人,再除去守城的必要守军,可以进入战场的恐怕四万有多。
韦煞塔罗再没有好脸色对待,沉着闷气鼓起冷漠的眼睛,若不是要集中兵力,尽快去对付剩下的大陆势力,他没有必要低声下气请求别人,大方可以等候广陵正德的胜利,然后再从国王城进攻咸水城,被迫从南部救援的咸水城大军一走,美琦玉鏖战的战局可以解放,全力对付杜泽的部队。
战略没有按照韦煞塔罗的意愿去执行,相反是京多安三人的提议,无奈之心的同意,为后来的纷争埋下导火线,这个手掌权势的人暗下起了杀心,本来昨夜他还是放下来的,只是这天的会谈又扯起那棵坠落的心。
流云城的失守,一部分的漏网之鱼,杜泽大军如同秃鹫一样嗅到血腥味,放弃和美琦玉焦灼着的战局,战局突然发生变化,连夜起程赶往流云城,待到日出之际空留一地的生火营地,却空白无一人存在。
没有杜泽大军的打扰,美琦玉心里暗下高兴,没有一个搅局者的存在,对付咸水城的人马可以得心应手,又派去斥候探听杜泽大军的动向,再是听及回报说是赶往流云城方向。
美琦玉没有千手,可以迎战万人,一条拉长的战线足够他应付的,从寿春城到南极城,他手下指挥的军队每日疲惫不堪,幸好只是咸水城真打,而杜泽大军假装模样,若是两者一同进攻,恐怕维斯特港大军又要退守到南极城附近。
杜泽大军赶往流云城的消息,虽不是晴天霹雳,也足以扰乱美琦玉的心绪,但是不能去帮忙,除非韦煞塔罗亲自的来信,只是流云城那边传来的命令是,南特已攻陷流云城,南部需要做的就是固守南极城和寿春城地区,没有提及救援的事情。
韦煞塔罗如今的形势和李普顿一样,等着被围困起来,京多安等人的军队早已出城赶往国王城,几道救援的命令传出去,石沉大海的飞信,没有得到任何回复,这是早已预料到的事情,但预测和真知道是两回事,就像剑刺来的感觉,知道会疼,但真刺到身上疼是另外一回事。
放弃流云城是最好的选择,韦煞塔罗可不准备把中原地区都交给杜泽,退回到风雨桥是稳妥的打算,有两座桥头堡的存在,杜泽大军不可能那么容易进入,心里算到最后还是杜泽占了便宜,空手可得的一座城池流云城,不由冷笑几声出来。
跟随的玺海平排而行,听完韦煞塔罗的笑声,似乎明白其中的意味,看着前方行军的大队人马,也笑了几声说道,“城主,不知西部的军队何时到来呢?”
韦煞塔罗目视前方,这玺海是跟随他最久的人,心里的打算被猜到也是一种默契,没有就着这句话回应,而是问道,“韦德多可以信任吗?”
“当然不可以,若是他可以信任,城主就不必请来京多安的异族帮忙。”玺海回话道。
“还是你了解他多一点,玺海,我想问问,这场仗打完,我们该做些什么呢?”韦煞塔罗又说道。
玺海听完韦煞塔罗的话,这个问题是一直困扰他的,战争结束就是维斯特港大军满布大陆,以后大陆就没有势力的存在,除了海上的霸主,还有遥远海面上的千岛之国,届时韦煞塔罗当然会成为国王,这话此刻说起似乎另有别意,不得不去认真思考再回应,一番思索之后说道,“城主,精灵族的人已迁移到阳光城,放弃在北戎的土地,而韦德多成为阳光城的城主,这其中恐怕会有争执,若是他能在战斗中死去,那时再安排一个城主,这样大人你也不会背负毁约之名。”
“还有呢?”韦煞塔罗又问道。
“战争结束,大陆都是城主你的,作为国王这当然要算一笔账,只是战后算账,会让很多有功的统领心里不服气,若是能在战争中算好,就不必劳烦以后。”玺海回应道。
“玺海,所以说你,我应该怎么说你呢。”韦煞塔罗就这样把话说到隐晦处。
“城主,其实我更有一个计策,可以不用我们出手的,就是一举两得的好处。”玺海缓缓说道。
韦煞塔罗听完玺海的计策不作声,那边玺海又再说道,“城主若是担心京多安的叛变,不如就真的让他们叛变,这样我们就有借口好收拾他们。”
叛变谈何而起,除了京多安不想再回到北戎,只是这招实在太损,韦煞塔罗不能不遵照去做,于是同意玺海的计划,唤来书记员,口传命令即刻飞信到西部的韦德多那边。
斥候的回报还有韦煞塔罗传来的信,离山泉的反应最大,满脸愤恨写在手臂爆出青筋,还有那道清晰可见的脸疤,被皱纹扭成一团,雅克和广陵正德都在场的情况,他毫无客气说道,“已经是戳手可得的战果,他们还跑来做什么,抢功劳对吗,若是敢过来,我就马上调转马头,先和他们干上一场再去收拾国王城。”
广陵正德好开心有人把自己内心的话说出来,之前收到韦煞塔罗的来信,和雅克商谈一番,硬生生把这句话压下心里的最深处,这时有人代言能不愉悦,他却是装出一副不可乱言的生气模样,出口就是痛斥离山泉,满嘴都是战局为重的话,说到最后自己都觉得虚伪,于是才停住不言,张望到雅克那边。
雅克一直没有出言,他还在看着韦煞塔罗的信,这信写得不是平常的口吻,用词也与以往不同,若不是经常相处是看不出其中的异常,再是回来看过几轮,那边广陵正德和离山泉在关注他的动向,希望他的那张嘴说话。
“离山泉,你刚才说什么?”雅克问道。
“大人,我说的是,若异族的部队敢靠近国王城一步,我立马调转枪头,先和他们打上一仗再去收拾国王城。”离山泉不管刚才广陵正德的训斥,又老老实实把原话重复。
“那正德的意思呢,你是主帅。”雅克又问起广陵正德话来。
“我听大人的。”广陵正德的此地无银三百两涵义显露无疑,这是别有用意的回复。
“既然你们都听我的,那派人去告知友军你们的想法,以免彼此误会。”雅克是这样吩咐道。
离山泉喜出望外马上唤来人,没有让广陵正德下令,自己却是下达命令,指令没有出门,那人也不敢出门,还是要出言问及广陵正德,待到肯定的回答这才放心离去。
京多安等三人见了广陵正德派来的人,还有传达的话,相视一笑没有理会,再是看到离山泉带着人马戒严才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那原本是警戒咸水城偷袭的军队,此刻用来对付京多安异族部队,可谓是战争历史书史学家写出来,众人哄笑的插曲。
京多安和霍尔斯,胡特商量一番,都是来捡战利品的打算,没有必要真的动刀动枪,再说打起来他们未必够打,这才是残酷的事实,最后还是先扎营安寨,命人书信飞传韦煞塔罗,信中痛斥广陵正德的胡作非为。
韦煞塔罗当然不会理会这群打着战争旗号而来,单纯用意就是收获战利品的人,本来是想用作炮灰之用,想不到此刻变成一堆累赘,还要费劲心思和烦心去收拾,他还是耐心等候韦德多的回复。
战争突然变得迟钝,没有五官的存在,视觉,触觉和嗅觉不能感言彼此对手的存在,杜泽大军占据流云城之后满足他的现状,对中原和东部的国王城维斯特港大军不作任何进攻,而国王城也是突然发现进攻它的军队,失去往日的生气,就是零散的进攻都不见踪影。
广陵正德此刻是卯着劲,放松国王城特意针对来意不善的京多安大军,至于来意不善对离山泉是这样理解的,司徒强多却是对嘎然而止的战斗表示不满,他的热情在烈日下挥洒着,即使是倾盘大雨的到来也不能淋湿,待到离山泉作了解释之后才算是明白,只是这郁闷的心情放不开,火气放在京多安三人的身上。
灵喜冰没有任何感觉,作为一个女子,她能战斗的时候就去战斗,没有战斗就是一副空闲洒脱的模样,更是想起杜泽那边的里柯美,这战争年代能遇到一个心仪的男子算运气好,更重要的是有对比,离山泉司徒强多此类凡人,应该说是相貌一般的男子难以提神。
战争进入九月下旬之后,补给成为所有大军的大难题,不但是维斯特港,杜泽更需要补给,而咸水城却把这条后路断开,缘由就是这支雇佣军不如一个狗听话,湖水亲王根本不会做狗,屈服这么久的时间,已是考验一个亲王的耐心,再如此下去恐怕心被磨成粉末。
是谁在捣乱,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灰金丹守护的辎重补给被偷袭,可疑的人有京多安大军,他们能待在原地如此久,补给就是一个大问题,广陵正德当然会想到这个老鼠,只是京多安不承认,从流云城搜刮的补给足够他们支撑到冬天,霍尔斯破口大骂。
派去人没有敢把粗口一并回报,只是言语中暗示一下,离山泉即刻回应大骂,这话骂的使者全身不自在,因为话的目标就是他本人,他活生生变成京多安三人这个靶子。
广陵正德冷静下来,喜阳这边也没有急促,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此刻张扬岂不是乱自己阵脚,只是灰金丹的脸色不好看,他要报仇的欲望很强烈,偷袭者把他的部队杀得很干净,自己在手下的保护下才得以逃跑。
雅克再度细细询问灰金丹偷袭者的情况,这群人甚是谨慎满身黑衣又蒙面,更是在夜间而来,一系列的情况表露对方对北方之境的补给运送路线很清楚,这给雅克出了一个大难题,最后出言猜测是流云城的杜泽大军所为。
这是一个最好的解释,毕竟京多安异族首领否认,必须要找出一个替罪羊,就是杜泽大军的所为,一个认定的事实,飞信传给韦煞塔罗,信在手上查看一番之后又是递给玺海。
玺海一边看一边暗笑,只是还是要回信告知,征求韦煞塔罗意见之后,玺海亲笔书信,再度飞传东部的广陵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