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床上的雷喜动了一下,接着是晃动手镣的声音,又是从床上走下,再是用手拉门发现外面锁起,最后是愤怒的拍门声和喊声,“开门,给我开门!”韦煞塔罗屏住呼吸静听这一切举动。
相隔的耳房跑出人来,传来小孩的稚声,“母亲,好像是姑姑的声音。”“都回房去!”雷快喝了一声,小孩的母亲急忙拉着小孩的手回房,接着关上门。
“老爷,这药力应该会睡死半天,我也不知为何如此快苏醒。”管家赶快解释,雷快闷着气骂了起来,“混账,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还不快打开门。”
雷喜看着门外的雷快怒喊着,“二哥,你要干什么,难道你不相信我吗?”“你冷静一点,我们坐下说话,我有些肺腑之言要对你说。”雷喜听完安静下来,缓步走向圆月桌旁坐下。
雷快吩咐外面把门关好把守好,随后入内坐下开口道,“雷喜,我相信你没有刺杀父亲,但把你锁起来不是为了这件事,去年我们两次兵败维斯特港,家族实力严重受损,此刻我们需要团结,而你要联合雷德兵谏,无论你成功或者失败,都会有一场兵祸,这会分裂家族的实力,我不能看到家族衰败,大哥软禁父亲是不对,但他也是为了家族,我就是考虑到家族的未来,所以没有相争忍让着,希望你能理解二哥的苦衷。”
雷快又说道,“关于刺客,大哥今日和我说了,他怀疑是韦煞塔罗所为,我昨夜不在现场不知情,你是最清楚的,或许大哥找到什么线索,待会我把你送去城主府,你想知道的话就去问他。”
雷喜还是静听没有回应,雷快再说道,“父亲被刺杀我很悲痛,我也想马上找出凶手帮他报仇,但除了昨夜的刺客,还有一个凶手至今逍遥着,父亲的重伤是韦煞塔罗手刃的,若不是他父亲怎么会被刺杀呢,今天下午拜耳城的人来了,他们来找你,后天就是你的婚礼,只要联合拜耳城,届时挥军西上,我们就可以杀了韦煞塔罗为父亲报仇。”
雷快说了这么久看到雷喜毫无回应,叹气一声悲戚说道,“我放开你,但希望你不要轻举妄动,如果你不愿意去拜耳城,我也不勉强,只要你同意不再起兵祸,我自会安排人送你出城,以后想去那里就去那里。”
“来人!”雷快喊来门外的守卫,“把手镣打开。”
雷喜松松手腕,思索一下说道,“我同意离开,但我不会去拜耳城,请二哥谅解。另外,二哥你可以借我一万五金币吗,我请了一个英雄帮忙,这是他的酬劳,我不想言而无信。”
“什么借呢,我是你二哥,不许说这个字,二哥送你的,来人,让雷福拿来二万金票。”雷快传唤来雷福,接过二万金票递给雷喜,“你也长大了,要长性子,不要什么事情都冲动,以后有事可以找二哥。”
雷喜接过金票点点头,那边雷快又说道,“这么久都没有见雷德来,我去看看,顺便安排你出城的事情,你就在此歇息一下。”
走到门口若有所思停顿,转身问道,“雷喜,父亲是不是把紫云剑给你了?”
“是的,我去拜耳城临走前父亲说送给我防身。”雷喜回应。
雷快走了过来又坐下,“雷喜,这紫云剑是城主之物,你愿意的话就给二哥,我拿去给大哥。”
“紫云剑我已交给九哥保管,就是那个请来的英雄,待他过来我拿回给你。”雷音回答。
雷快出门而去,这次的房门作为避嫌没有关闭,雷喜却是不喜欢开着房门过去关闭,待到房门合拢韦煞塔罗滚出床底,对着惊讶的雷喜作势示意安静。
韦煞塔罗指指瓦背,又指指门外,雷喜耳语说道,“你怎么跑入这里来了?”
“我来救你,待会他们送你走出府门,你寻机就跑,不要问为什么,照做就行,我们在今日中午的那个矮房会面。”韦煞塔罗一样细声耳语。
雷喜不解还是点点头,韦煞塔罗有问道,“我还有个迷惑要问你,昨夜在你父亲的房间,为何不在卧室那边的窗户进去?”
“我父亲不喜欢窗户对着,工匠为了美观做了个假窗,外面看来是真的,但是打不开的,怎么了?”雷喜回应。
“有多少人知道这内情?”韦煞塔罗再问道。
雷喜正要回答门口传来脚步声,韦煞塔罗唯有快速钻入床底躲藏,来者是雷快,口中已说道,“雷喜,我已安排好出城的路,你快走,我不想大哥知道我放了你,这样他会认为我有异心的,这个时候我不想家族有矛盾。”
“那雷德和九哥呢?”雷喜问道。
“还没有看到人来,雷德到来我自会说服他的,你不用担心,另外那个九哥我自会给他酬劳,你留着两万金票做盘缠吧。”雷快回应。
雷喜跟随雷快离开房间,蜡烛被吹熄,又是黑暗一片,待到外面静寂之后韦煞塔罗钻出床底,透着窗户看到没有守卫,轻轻敛开房门瞧瞧,院落内空荡荡的无一人,顺着旧路回去,三垂门的两个守卫也不知去向,进了后花园察觉两盏烛光,他们还在寻着金钗。
爬过围墙回到外面,韦煞塔罗感觉到冰冷的剑架在脖子上,似乎是早已等好在此的人,声音不是雷喜的,也不是一个人在背后,武器被收缴,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喉声,“不要乱动,跟我们走。”
韦煞塔罗被推上一辆马车车轿,坐上车轿闻到解押他的蒙面人有股女人香,此刻城内一处传来刀剑碰击打斗的声音,车夫即刻驱动马车快跑,下车时点燃的火把照亮的地方是个森林,韦煞塔罗被推搡出车轿,剑也不再横放脖子上。
“朋友,请帮我一个忙,告诉我,那把剑在那里?”喉音很吭的蒙面男人问道。
“什么剑,可以说清楚一点吗?”韦煞塔罗回答。
“紫云剑,就是雷喜交给你的那把,你把东西交出来,我们就各走各路。”蒙面男人又说道。
“她没有交过什么剑给我。”韦煞塔罗回答。
“看来是个不怕死的英雄,让我来试试这鞭子能打得进去吗?”押解韦煞塔罗的蒙面女子从车夫手中夺过马鞭,啪一声抽到胸口,上衣裂开一道痕迹,血一丝丝冒出。
如是再三下直到蒙面男人出言制止,“停手,你说出来,我们只想要剑,不是想为难你,请你也不要为难我们。”
“我真的没有这么一把剑,不知道你们是从那里听来的。”肉体的痛苦隐隐发作,韦煞塔罗闷着声回应。
“死到临头还嘴硬。”蒙面女子一挥手,后背的两个蒙面人各出一脚,把韦煞塔罗踢翻在地,一把剑雪亮放在脸前,又踹上一脚,跟着把脚踩到韦煞塔罗的脸上,“怎么听来的,就是刚才听到的,雷音亲口说的,你也听到的,怎么不想说吗,看来不把你的肉一块一块割下,你是不会死心的。”
话完放开脚收剑入鞘,在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蹲下把匕首放在韦煞塔罗耳朵边,蒙面女子狞笑着说话,“这耳朵不错,就是听话不准,留着没有太多用处。”
“雨丽,不许乱来。”蒙面男子叱喝道。
雨丽站起来转头看向蒙面男子不满喊道,“雨果,我说过不要说我名字。”
雨果耸耸肩回话,“打平了,你也把我的名字说出来。”
二人说话中韦煞塔罗观察一下这群人,这两个男女应该是头领,其余八人是喽啰,都是蒙着脸,接着趁机一脚扫倒雨丽,扑上前即刻抽出她腰间剑鞘的剑,架在雨丽的脖子上,冷笑一声,“千万不要比快,放下你的匕首!”
雨丽狠狠把匕首丢下,韦煞塔罗面对围拢的蒙面人喝道,“让开,我的剑可不听使唤的。”
雨果挥手众人把包围圈放大,“朋友,你这样也是跑不掉的。”
韦煞塔罗左手拿起匕首,雨丽又被喝令慢慢站起来,移近后背快换手扣住喉咙,剑丢落匕首贴上脖子,一切就绪开始说话,“我是个英雄,刚才把剑放在脖子上很不习惯,我不想为难你们,请出价吧。”
雨果看着这个形势,思索一下便说道,“英雄怎么称呼?”“林德九,大家都叫我九哥。”“那九哥想要多少呢?”
雨丽怒气冲天想说话被贴近身体,匕首又顶着喉咙强忍着不说,韦煞塔罗开口,“不要动,这匕首很锋利。”又对着那边的雨果回应,“我之前的酬劳是一万金币,这次我要两万,但还有一个条件,请告诉我你们要那剑做什么用?”
“钱可以给你,但你不需要知道原因!同意的话我们协议,钱可以现在给你,只要放了雨丽,带我们去拿剑,同时保证你的生命安全。”雨果说道。
“我相信你的话,可她我不敢相信,你能保证她吗?”韦煞塔罗对这个怒气的女子过后的行为表示怀疑,怕是性命保住,胸口平白无故添上无数道伤痕。
“雨丽,你的意思呢?”雨果不敢打包票问起话来,又不忘叮嘱,“大事紧要,切记!”
韦煞塔罗见雨丽想说话移开半寸距离,听到模棱两可的话,“就照他说的去做。”“小姐,请肯定你的话!”“我同意!”
协议之后韦煞塔罗扯下雨丽的面纱,往她的脸一亲,接着推了出去,雨丽欲要扑上前拼命,雨果急忙拉住她的手,那边冷冷说道,“这是作为你刚才踩我脸的报答!非常公道!”
“你等着,拿了紫云剑后我撕烂你的嘴。”雨丽怒喊着甩开雨果的手,走去拿起她的剑入鞘。
“你胆子真大,若我妹妹是丑八怪,你会痛苦一辈子的。”雨果挥手喽啰韦煞塔罗的兵器抛来,走近和两张金票一起递过去。
“侮辱应该以侮辱回报,这个不关相貌!”韦煞塔罗接过剑,把匕首还了回去,收起好金币,“我们走吧,快点去拿剑。”
韦煞塔罗不懂路,告知雨果要回到原来的雷快府邸,一行人赶到大路只见重重把守的士兵,还有骑兵在来回巡逻,唯有放开马车和马匹悄然步行,闪开几条大道,终于找到之前偷来的马车。
韦煞塔罗接过雷音入府前交给的那把剑,黑漆漆毫无质感,若不是说起不敢相信就是雷东多的,还在战场上对抗过,当时随手插入购买的物品中,躲藏在小巷的马车还在,翻找一下拿出紫云剑。
韦煞塔罗把紫云剑交给雨果前看看雨丽,接着指指小巷外面的城防守卫,雨丽的手已放在剑柄,等着就是协议完成,即刻去追杀韦煞塔罗,雨果望了雨丽一眼,“不要引起无谓的事端。”
“你确定是这把剑吗?”雨果还要肯定一下紫云剑的真伪。
“她就是只交这把剑给我,难道你没有见过紫云剑吗?”韦煞塔罗不解回应。
“那好,我相信你。”话完雨果挥手他的人离开,扯着悻悻的雨丽远去。
协议完成韦煞塔罗暗影离开小巷,赶赴和雷喜约定的地点,因为不熟悉南极城,转了好久才寻回那间矮屋,围着矮屋走上一圈没有看到人影,直到山坡上传出一阵咕咕声的召唤。
韦煞塔罗躺在草地喘息,雷喜站在他面前叉腰不解问道,“怎么这么久的?”
“你不要站在我面前,在旁边坐下。”韦煞塔罗不喜欢这样的强势行为,待到雷喜一旁坐下才回应,“我被一群人用剑架着脖子,卖了你那把剑,两万金币,这是你的。”
韦煞塔罗从衣袋拿出雨果给的金票,分文不少递给雷喜,雷喜怒了起来又没有武器可以动手,伸脚踢韦煞塔罗,“你怎么可以把我的剑卖了,那是我的东西。”
“他们把剑架在我脖子上要买,就像你一样不讲理,不同的是他们给钱,卖了以后就没有人敢强迫我起誓了。”韦煞塔罗打滚闪开雷喜的踢腿。
“钱给你,两万!滚!”雷喜听到索要酬劳的话怒气把金票扭成一团掷向韦煞塔罗。
韦煞塔罗拿起金票坦直放入口袋,不作理会雷喜睡觉去,已是很深夜,忙碌一天真的困了。
雷喜不解恨走来拉扯韦煞塔罗的衣裳,“叫你滚,听到没有!”
韦煞塔罗听到远处有马蹄声传来,急忙拉下雷喜的手,捂住她还要叫喊的嘴巴,“不要吵,有人来了。”
看到隐隐的暗黑骑兵身影,韦煞塔罗拉起雷喜的手就跑,脚步声引起后方的追踪,跑入森林找到一棵大树两人分头跳了上去,下面又是马匹转圈的声音,还有咕咕声。
“你说这次他们会不会砍树呢?”雷喜望着下面的追击者,问话和她平排坐在一条大树枝上的韦煞塔罗。
话完就是传来砍树的声音,韦煞塔罗摇摇头无奈回应,“你可以不教导他们的。”回想一下情况愕然盯着雷喜的脸问道,“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你告诉他们的吗?”
雷喜不满回应,“你告诉他们的。”
“等下树倒的时候,你带我飞到那边那棵。”韦煞塔罗听着下面的砍树声不作争吵,还是先把后路解决好。
“神力用完了,没有好好休息过,没有那么快恢复的!”雷喜的话不像是吓唬韦煞塔罗,她的语气也是很无奈。
暗黑骑兵叮叮当当劈砍树,韦煞塔罗和雷喜两人提心吊胆的等着树倒,一夜下来却是没有砍倒树干,天际闪出一道红霞,暗黑骑兵很快不见踪影,韦煞塔罗先跳下树查看一番,看到劈砍的痕迹,没有在一个地方使劲,随意乱砍树身伤痕累累,随后下来的雷喜笑了起来。
韦煞塔罗四处瞧瞧,有一处草丛可以隐身,钻进去睡觉,他是感觉到雷喜也跟随睡在旁边的,太累了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伸张腰骨松动没有发现雷喜的踪影,不过他的剑却是不见了。
一股香味传来韦煞塔罗走出草丛看看,雷喜在火烤一个动物,已剥皮认不出是什么,他的剑血淋淋缠在一张兽皮上,摇摇头把剑抹干血迹放入剑鞘。
“这里的松鼠太瘦,如果是北方之境的雪松鼠,个大肉多油香,你去过北方之境没有?”雷喜一边吃一边说道。
韦煞塔罗试试了几口,没有味道淡淡的,为了饱腹只能如此,听说起北方之境,一个遥远的地方,他在那里依靠喜阳,吃喝玩乐悠闲了一年时间,想想回应道,“去过,待了一年。”
“我现在好想回北方,九哥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吗?”雷喜又问道。
“我目前有事情要办,要去一趟国王城,过后再说。”韦煞塔罗回应。
“我不是说任务,我是说你愿不愿意和我去北方。”雷喜怒喝道。
“这里是你的家,你回北方做什么。”韦煞塔罗回应。
“再问你一次,愿不愿意去?”雷喜的怒气未消,瞪着眼盯住韦煞塔罗。
“可以去,不过要等我去完国王城。”韦煞塔罗诺诺回应。
“那就这样约定了,我陪你去国王城,去完国王城我们就去北方,起誓吧。”雷喜没有剑一样的嚣张。
韦煞塔罗起誓完后雷喜又说道,“我父亲死了,我现在就是一个人,这里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北方。”
“那你母亲呢?”韦煞塔罗说完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回复就是雷喜黯然的声色和话语,“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我都记不起她的模样。”
韦煞塔罗想想要岔开话题,转口问起,“昨夜你怎么跑出来的。”
“出了我二哥家不久,大哥的人马就包围过来,但不知那里来的蒙面人和他们打了起来,我借机就跑开了。”雷喜两句话就把昨夜的情况说完。
韦煞塔罗思索一下,想要说些什么,看着这个酷似玉石的女子,还是咽下肚子没有说出来,接着用手袖抹抹嘴,“我们离开这里!”
两人潜伏来到城门口,城防检查异常严格,见人必查,见货必翻看,一条长龙从城门排到远处的大道,韦煞塔罗见这般阵势问雷喜,“你神力恢复没有,我们可以飞过去吗?”
雷喜的回应是不行,韦煞塔罗唯有喊她带路去酒馆,不是普通的酒馆,是发布任务的酒馆,找到老板诉说自己的要求,接着递过去两万金币的金票,吓得老板弹跳起来,陪着笑脸说是马上照办。
几个英雄蛮不讲理推拽前方排队通行的人群,骚乱引起城防守卫的注意,一个头领跑来叱喝,一个英雄站出来回应,“我们后面这么多货要出城,这样检查要到什么时候。”
话完众人起哄,头领拔出剑厉声警告,“要出城就守规矩,不然一个都不要出。”警告有效众人闭嘴,不久之后又是如此,那首领再一次说的话就不管用,众人还是在起哄,喝令无效之后喊来更多的守卫,接着人群喧闹起来,推拽着守卫整个场面失控。
城门口处的守卫见势不妙欲要关闭城门,可里面的人那会同意,使劲往外挤,守卫拔剑警告无效,有人开始袭击他们,都是暴民的拳头,城门口乱成一团,韦煞塔罗拉着雷喜趁机逃出。
城外接应的人拉来一辆马车解释,“一时间难找到两匹马,就用马车顶着用,要是两位不急时间,明早可以弄来马匹。”韦煞塔罗谢过表示不用找了,等候雷喜坐好在马车上,扬起马鞭吁一声驱马前行。
“九哥,想不到你懂的很多。”雷喜回头看着暴乱的城门口称赞。
“不是我懂的多,是两万金币真的很多。”韦煞塔罗用的是自己的酬劳,昨夜褶皱的那两万金币的金票,心里真的有点肉疼过。
日落黄昏马车走到一个不规整的十字路口,雷喜解释右边路去拜耳城和拜耳港,直行去咸水城,左边路去寿春城,“我们真的要找两匹马,这样何时才到国王城。”雷喜接着抱怨道。
“不用找,有人送来了。”韦煞塔罗已看到直行路远处跑来的雨丽,那边的目光凶狠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