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就是安阳知府明光之的千金大小姐明蕾。那个章相公是湘军曾国荃下属一个统领将军章和,他是奉命回师北京途经安阳府的。明光之一生宦海,老于世故,一心想攀曾国藩兄弟两的高枝儿,不惜将自己女儿嫁给章和作条件。
小姐自然不愿意,为此抑郁无奈。今天艳阳高照,风和日丽,趁父亲与章和密谈机要之时,与丫鬟春妮出来散心。
恰好撞到殷霸天一个大满怀,即喜!又忧!喜的是那男子似乎正是自己今生寻觅的那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忧的是父亲为仕途得失迷了心窍,竟以自己作为交换的筹码。
“小姐,我们走,今天真晦气,遇到一个不讲理的无赖。”春妮狠狠瞪一眼殷霸天说道。
小姐脸又是一红,道个万福嫣然一笑:“公子好!不要与春妮一个丫鬟一般见识。”
殷霸天如痴如醉于明蕾小姐的绝代芳容,赶快拱手道歉:“冲撞小姐,实在报歉”
“敢问小姐是哪家闺秀?因何至此一游?”
春妮快人快语:“无赖,识相点赶快走开,惹恼了小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殷霸天强耐性子,从容微笑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与小姐能够见面也算有很深的因缘吧!更何况小姐今个出来是踏春呢?还是望春呢?”
明蕾小姐面赤过耳,心底怒放着春花,竟然一句话也答不上来,眼中情波里映荡着甜美的愿意。丫鬟一看这般风情,再也无言。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明蕾小姐似如自言自语,脸色黯然神伤。
殷霸天听罢当即会意,以温柔神光凝注着小姐道:“此处光和秀丽,也无危楼,也无残照,莫把春愁系。”
明蕾小姐望着这般洒脱公子,又如此会解女人愁绪,心里欢喜无比。与那个章大将军比来,不知强过多少倍呢。明蕾出身仕宦家庭,自然不会想那柴米油盐的事了,情感的幸福才是她至为珍贵的心愿神往。
“蕾遇春露明,安阳知府生。今踏春忘归,公子何来去。”小姐又一个万福,笑以五言回答。
殷霸天心想这明家小姐不仅国色天香,而且才华也如此了得,欢喜心情不能自已说道:“原来你就是明知府的爱女明蕾啊!缘分!公子本姓殷,不忍霸春天……”
殷霸天早知道明小姐的身份,正是尾随而来专门候着她来的。
丫鬟春妮聆听二人对话,又好气是又好笑,寻思着小姐这是爱慕上人家了,这让老爷与章将军知道还了得。
“小姐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再待一会儿吧,这天也不阴吧,多好啊!”
殷霸天明白小姐话意,立刻附和道:“是啊!小姐真解春天情义,不如我们一同走走。”他暗运内力抚袖轻挥两下,小春妮和那两个抬轿随从便定于当地。同时顺手揽住明蕾施展轻功远离踏春之桥大概有十里地处,此地叫络丝潭。
明蕾依殷霸天的臂膀若飞入仙境一般,轻开凤眼双眸,更是喜不自禁。
“殷公子,这地方叫络丝潭,它深达一络蚕丝而得名,又因浊漳河有“九峡十八断”,此处是一较大断崭跌水,上有连接豫、冀两省的峡谷索桥,故又称‘天桥断’”
“原来如此,看来我殷霸天要在此断送了,哈哈……”
明小姐也笑了“你把‘天桥断’与自己的名字联系在一起,呵呵,怎么可比呢?”
殷霸天深情地盯住明蕾,她红红娇莺一点卿,低头笑意满春。
“只因为我南征北战,效命沙场,从没败在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女人的裙下,今天有缘见到小姐,就只能‘天桥断’了。”
明蕾嫣然嗔笑道:“公子霸天之能,断了还会补上的,呵呵……呵呵……”她自幼受教儒典,于四书五经中略窥仁义礼教深谛。
然而今天之举却是一反大家闺秀之所为,而能淋漓酣畅地游玩着,可谓生之涯而有限,逍遥游也无极!
殷、明二人又于漳河名胜“小三峡”处,荡舟畅游尽享潭中山水风光。
“山水之乐也多亏小姐相伴”
“公子神勇实属少见难得。”此时的明蕾已少了些许羞容,却更加碧玉如澜,透彻那倾城绝代的风情。
殷、明二人当游进神秘莫测的“神龟洞”里,天已临到了夕阳时分。
明小姐实在太怡悦神致,春意盎然,时而靠着殷霸天的肩膀小憩,时而偷着瞧着自己一见钟情的恋人。当二人依偎在神龟洞顶一块顽石上面,此时此刻好像天圆地方之间,唯有的是二人浪漫爱情的激荡世界。
夕阳红韵来得如此浓烈,山石暖暖,春情昂昂。这是殷霸天生命里第一次体验自己心爱女人的真正滋味,那是心灵与肉体同时神往之融合。
西边的太阳渐渐暗淡,那痴欲情海里的魔力依然品尝于爱的恋石上。
殷霸天与明蕾皆忘我于阴阳,忘我于男女,竟神往于浑身震颤,使美丽的潮水完全湮没了这对儿情意侬侬而又卿卿尔尔的鸳鸯!
明蕾小姐显然比处子时更添了倾国神韵!殷霸天好像愈增加昔日所无法诠解的内功。
殷霸天以往的残暴与纵欲,今个一扫而空,从前只会享受泄欲一个单调的无聊排遣,如今自己真正领略一个西子风韵神畅之美!而不是东施效颦般的望梅止渴。
“公子该回去了。”殷霸天怀里的明蕾双抱其胸轻轻说道,脸颊儿泛起一个真正女人的情韵。
“真的希望永远这样,永远不分开!”
“小妹也是这般想的”
“我们不回去了,随我走吧?”
“现在不行,父亲答应我与章和的婚事咋办?”
“这个好办,章将军是湘军里的人,我殷霸天是淮军人。”殷霸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吐露实情。
“家父看重曾家在大清朝里的地位,淮军地位势力还不如湘军,他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这也好办!”殷霸天的眼睛里露了一道凶光,一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他,恶狠狠地说道。
明蕾似乎不以为然,心里只有神龟洞顶的春机盎盎的激情,因这荡荡激情扫去这段日子内心的那种无聊无奈。
傍晚,夕阳西下。当二人回到明小姐开始来时的踏春桥边,已是无人,丫鬟春妮及两个家人时辰一到穴道自解,肯定焦急回去搬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