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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青书三人在马上一路向北疾驰,午时路过一个小镇,在镇上打尖完毕,便继续赶路。再往北去就进入了山区,翻过山将会有两条路,一条往北辽去,一条则直通西北兰州。
进入山区后,原本的大道逐渐变得狭窄,几人便鱼贯而行,赵青书骑马走在前面,龙亦菲在中间,田智荣则在后面跟着。三人正赶路,忽然前面一阵马蹄声起,一骑马迎面奔驰过来,那骑马奔驰的飞快,瞬间从三人旁边掠过,只是隐约看到马上的人灰布包头,满脸胡茬,不像是中原之人。三人并不在意,仍旧赶路,前行不到五里,又一骑马飞驰而过,马上的人与前面的一样装扮,这让赵青书不禁狐疑起来,便慢慢停下来,等田智荣上来问他道:“田盟主,那两人看起来甚是奇怪。”
田智荣也感到惊奇,说道:“马上好像是北辽之人,只是不知道他们到中原作甚,我们只待赶路,先不管他们。”
说话间,又一骑马迎面从他们身边疾驰掠过,三人更是疑惑,只是也不方便去问,只好继续赶路。继续前行十几里,三人穿过山区,来到了分岔路口,赵青书提缰立马,回身和田智荣与龙亦菲告别,三人互道珍重,叮嘱几句后便分头离开。
看着赵青书离去的背影,一路平静的龙亦菲再次眼眶含泪,在马上也不动,怔怔的呆在那里。一旁的田智荣也不知如何劝说,过了许久只好劝她继续赶路,两人这才走向去北辽的道路。他们往前刚走里许,却听见后面的马蹄声起,原来刚才过去的那三人,又折了回来,从他们身边继续疾驰掠过,交汇的时候,为首的一人还看了一眼马上的龙亦菲与田智荣。
一个人赶路的赵青书,顿感凄凉与孤寂,马上的他在脑海里一直不断的掠过李梦瑶、小月、龙亦菲和逍遥盟的事情。这次来京城,原本只是一次普通的送信,没想到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变化,让他一时感慨不已,想到李梦瑶他更是着急,想早点见到章咨,把事情了结。于是一路上风餐露宿,只是赶路,原本六七天的形成,三天就赶到了西北境内。
进入西北,一路荒凉,这些年连年的征战,让这个本就荒凉的土地上更是没有人烟,只是偶尔路过几个宋军的关卡,他有章咨的令牌在身,倒是一路顺畅,在第四天清晨的午时,他已赶到米脂城内。接到朝廷的诏书,章咨在赵青书动身前往京城后,就搬兵退回到了米脂城内,米脂城内现在已士兵林立,街上往来穿梭的大都是一身戎装的军士。
正在前往大帅府的赵青书忽然被后面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回头一看,原来是郭成,两人一见赶紧下马相拥,郭成见他回来兴奋异常,边一路和他探听京城的事情,边和他说这些天西北的事情。郭成这些天一直在城外建设据点,因为两国一直在和谈,西北倒也难得比较平静,据点的建设倒是顺利,半月的时间他已经在前线建立了两个据点。今天一早大帅传令他到大帅府议事,便着急赶了过来,没想到刚进城就遇到了赵青书。
两人一路说着,转眼间已到了大帅府门前,不待军士去报告,郭成便拿着大帅的军令与他一起走了进去。到了前厅,却见大帅正立在中间,和一群将军在议事,厅内议论纷纷,嘈杂万分。
看到赵青书与郭成进来,章咨赶紧出来上前,欣喜的问道:“书儿,你回来了!”
赵青书赶紧上前拜过章咨,此时再见到他,让他的心里心潮澎湃,起身时已是激动地眼含泪花。一旁的郭成看到,忙说:“赵将军看来是多日不见,十分想念大帅啊!”
章咨看到他动情的样子,也感动的上前拉着他的手,让他赶紧坐下,对待赵青书他一直把他看做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十多年来这也是第一次让他出远门,离开自己这么久。赵青书来不及坐下,赶紧掏出章淳的书信,递给他。才回身坐在郭成旁边。
章咨接到书信,便紧忙打开,看完后不禁一拍大腿叫道:“太好了,我就说宰相是朝中忠臣,他一路斡旋终于给我们争取了往日两倍的军粮,并准备齐了建立据点的物品,我们西北稳固,可期也!”
厅中的将军们听到此讯,也都满面笑容纷纷向大帅道贺,同时问候远道归来的赵青书。过了很久,才终于安静下来。
章咨看着郭成与赵青书,才想到刚才正议论的事情,脸色立即暗了下来,沉声说道:“据点建设对西北固然重要,只是朝廷昨日来报,看到大宋与西夏和谈,北辽已按捺不住,萧太后调集十万大军,打着报十年前杨家军袭击北辽之仇的名号,已大兵压境。前线杨家军已节节败退,现北辽已打到河北境地,眼看就来到黄河北岸,威胁京城。”
说了情况,章咨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杨家军现已不支,看到西北和平,朝廷命令我即刻帅兵前去支援,今日召郭将军来此也是为了此事,各位看如何是好!”
章咨说完,赵青书突然想到在京城外山中遇到骑马的三个北辽人,立即和章咨说了这个情况,接着道:“恐怕北辽这次并不想轻易罢休,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京城,我等既然为大宋将军,理当尽忠。”
郭成也赶紧说道:“大帅,末将愿意领兵前往!”
章咨沉思着,说道:“如今北辽事急,但西北也要考虑,和谈尚未形成,万一西夏趁我支援,突袭与我,将十分不利。我也一直与各位将军商议此事,看如何周全。”
赵青书赶忙起身说道:“大帅!西北军事一定不能动摇,只有不让西夏得到便宜,朝廷才能和谈成功,如若西北失利,我们将会面临两国夹击的局面,断不会形成和谈。”
章咨点头称是,便问其他将军的意见,其他将军也同意赵青书的意见,一定要先稳定西西北,再想办法支持杨家军。章咨看到大家意见统一,回到座位严肃的说:“各位听令!”
厅内的将军们听到大帅一说,立即整齐的肃然起立,垂头静听,章咨继续说道:“前锋将军郭成城外据点建设的事务,暂由中将军张虞接任,西北军由副帅徐禧接替做好城外据点建设并时刻注意西夏的动静,统军高永亨协助徐副帅说做好一切事务!明日调动先锋营三万骑兵,中营步兵与弓箭手三万,本帅亲自统帅,郭成为先锋,赵青书为副先锋,开赴前线,支援杨家军。”
众将得令后,整齐的高声回答:“是!”那气势简直要把厅顶给掀翻了。待到结束,章咨又要和副帅与张虞等人继续商议驻守之事,便温和的对赵青书与郭成说:“义母很久不见你们了,一直在念叨你们呢,你二人去后堂拜会义母去吧!”
两人赶忙站起来,拱手说道:“是!”便出了前厅。
义母是章咨的妻子胡氏,自从被章咨收养后,他们一直喊胡氏母亲,张氏和章咨一样也待他们视如己出。章咨与张氏只有一个女儿,叫做章静,比赵青书小两三岁,一向乖巧可人,古灵精怪。对这两位哥哥也是颇为依赖,三人从小长大,亲密无间。
在去往后堂的路上,郭成看到赵青书一直低头沉思,默然不语。便打趣道:“书,你的魂是不是被京城的姑娘勾走了,怎么一点没回来啊!”
赵青书被他打趣后,才恍然愣过神来,佯势要揍他,那郭成呵呵一笑,立即跳开了,两人就这样欢快的追逐着跑进后院。赵青书看到章咨这样安排,让他一点没有机会说京城的事情,更不要说自己要退出军营,回到逍遥盟去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便一直怅然所思。后来,心里想到支援杨家军离京城会近很多,一切等观察前线的情况再说,就是离开也一定要在出兵北辽结束之后再说,逍遥盟那里主要有朱啸天三人在,自己在与不在都一样。
两人刚进后堂,就遇见了章静,看到两人她立即欢快的跑过来,拉着赵青书的手,让他讲自己在京城的见闻,把郭成冷落在一边,一脸的落寞。郭成一看他们聊得热火,便去璨璨的找张氏去了。
赵青书一边给她说着京城的风景与繁华,并答应下次有机会一定带她去,这让她憧憬不已,两人也随后进去,赵青书伏地便跪拜张氏,让张氏一惊他怎么行这么大礼,自己一向和他们随便的,想应该是很久不见,想念自己,便赶紧上前扶起他,不住的打量着他说:“书儿,这些日辛苦了,哎呦!你们都瘦了,下次我一定不让你义父再派你一个人出这么远的门了,要去也要成儿陪着你一起去。”
说着就赶紧端过点心,递给赵青书与郭成吃。赵青书吃着点心,眼里又闪出泪花,小时候在这里习惯了,这次出去回来,才深切感觉到这里是自己的家,是家的温暖,要不是逍遥盟有小月在,他愿意自己一辈子呆在这里,不离开大帅与张氏。
郭成看到他又开始忧伤起来,便说:“书是怎么了,回来后一直那么忧心忡忡似的,是不是在外面遇到好姑娘了啊!”
赵青书赶紧掩饰自己,朝他说道:“别瞎说!我是看到义母和静妹高兴才如此的。”
郭成不在打趣他,一本正经的说道:“哦,原来是这样,来对着你成哥给忧伤一个!”
赵青书被他弄得一脸尴尬,张氏在一旁连忙给她解围:“成儿,别再捉弄书儿了!你啊,从小就知道捉弄人,什么时候才有个正经!快说!最近是不是又喝酒了!”
听到张氏问他喝酒的事情,郭成立即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没喝,义母留我在城外的时候,就约定我不能喝酒的,是吧,书?”
说着便把求救的眼神看向赵青书,他连忙回答是,张氏这才说:“不喝酒!好!你们都带兵打仗的,喝酒误事!”
郭成连忙谦卑的躬身一旁,垂头听训,一本正经严肃的他,看得章静不禁偷笑。
这时候,章咨走了进来,便亮声问道:“都在干什么呢?”这才终于解了郭成的围,看到郭成站在那里,章咨也打趣的说道:“成儿,又被你义母训话了是吧!”
那张氏见章咨进来,便不再说话,赶忙吩咐管家准备饭菜,一起用餐。
用餐时,章咨一直不停的问赵青书这些日的事情,赵青书都一一回答,却省略了见章淳之外的事情,却也和他说起很多京城的变动与消息,只说是自己道听途说来的。
章咨听到不住的点头,忽然想起赵青书说起北辽骑兵的事情,又仔细问了一遍,沉思中慢慢放下碗筷,缓声说道:“那北辽人肯定是早有预谋,书儿说的是,我看他们这次是冲着京城来的,这次前去支援,我们的压力不会轻松。”
直说的一旁的张氏一脸恐慌,章咨看到让她放心,自己纵横沙场几十年,什么样的凶险没有遇到,那北辽和西夏一样,都是骑兵见长,而他最擅长的就是对付骑兵。这才让她心中稍感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