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宋恩仇录之三国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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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战争与和平

西北的清晨,春寒料峭。

兴庆城外百余里的冰原上,,在红色的晨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温和的光芒,一切沉寂而又宁静。冬天的冰还没有完全消融,一阵轰隆隆马蹄的声响从远处传来,骤然打破这份宁静,马队由远及近,掠过冰原刚要消融的冻土,马蹄的铁掌毫不犹豫的插进冻土,再扬起溅起点点碎冰,晨光的折射下,闪烁出绚丽的火彩。马阵中发出的呐喊与吼叫声,瞬间让这一切不再美好。

只见奔跑正欢的马阵,突然迎上了前面一个红色的马阵。刚一接触,两个马阵便缠斗在一起,叮叮当当的兵器声与伤者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身着暗红色衣服的马阵,正是大宋的骑兵,他们在这里等候已久。与之对战灰色的骑兵是又偷偷出城掠夺粮食军备的西夏军队。

红色阵营中,为首的赵青书一马当先冲进西夏阵营,便急切的肆意冲杀,他手中一杆亮银枪不断翻飞,连续挑落几名挡在他面前的西夏士兵。杀气腾腾的战场上,朝霞照在他英俊白皙的脸上,丝毫感不到一点杀气,英姿飒爽的他像一个舞者在人群中起舞,只是冷峻而坚毅的目光,让他的冰冷与此时的寒冷融合在一起。

连续的奋力冲杀,他终于冲到了西夏马阵的头领面前,一路过关斩将的拼杀,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随着体力的消耗脸色逐渐变得绯红。但一接近对方的将领,又快速的和他拼杀在一起。

几十个回合上下,迎着西夏将领劈下的大刀,赵青书瞅准对方的空挡,一下挑落对方兵器。那将领刚要回马后撤,他一催马突进,给了他一个透心凉。西夏的骑兵一见自己将领没了,都疯了似的立刻调转马头就跑,灰色的马阵像退潮一样汹涌着像后退去,而红色的马阵紧紧的咬着灰色的潮水,不断的蚕食中,收获这场胜利的成果。随着西夏军的败退,吵杂声逐渐降了下来,在马匹喘气的声音与大宋将士喜悦的欢呼声后,冰原上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大宋与西夏已经缠斗三年,在大帅章咨的带领下,通过将士的奋力拼搏,这一年多收获最大,节节胜利的他们,已经帮助大宋朝廷连续收复了四座被西夏占领的城池,让主要靠掠夺大宋为主要生计来源的西夏,逐渐力不可支。下一站只要在挺进一百里外的西夏都城——兴庆,他们将彻底摧毁西夏的战斗力。

面对满脸喜悦的士兵,赵青书吩咐尽快收拾战场,打道回营。这场遭遇战的小胜,让赵青书的清晨中便开始了美好的一天。,

一回到兵营,赵青书就急冲冲的赶向军营主帐,刚跨步进去,大帐里肃立的气氛,把他兴冲冲的情绪瞬间凝固了。和以往吵杂的大帐不同,此时大帐里的气氛肃立,伫立两旁的武将全都神色凝重,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大帅。赵青书进来后,根本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他无奈站定后,只见条案后面的大帅,神色凝重的低头看着案上放置的公文。

愁眉紧锁的大帅,不停的轻声叹息,也没有理会站在面前的赵青书,让手持军令的他,在那里一时进退两难。

过了许久,赵青书也不管是什么,让大家如此这样沉默不语。略加思付,便毫不犹豫的亮声喊道:”先锋营副将赵青书回营交令!“

赵青书的声音,终于引起了注意,大帅章咨才缓缓的抬起头,看着他毫无表情的说道:“现今……再胜……已不重要,朝廷……决定和西夏停战了!”

“停战了……?“赵青书满心疑惑道,接着急声问道:”大帅!为什么休战,前面我们只要再前进一百里,就可以拿下西夏的兴庆……“

章咨没有理会,只是静静的看着着急的他,挥挥手示意赵青书别再说下去,双手一撑条案站起来,低沉缓声说道:“各位将军,朝廷已经下达与西夏停战的公文……,神宗皇上,大病三月有余,病情日益危急,不能再理国事,现今朝中由太细与太后共同主事。太后名言颁诏,因神宗病重,边疆不宜再起战事,要我们大军退回米脂城,待神宗病愈,再做图画……,今早公文已到,要求我们三天内撤回米脂城内,做好防务,不再出战。”

“大帅,使不得啊!我等浴血奋战三年多,战死多少弟兄,眼看已摧毁西夏,这样一停,给得是西夏修养生息,再战恐已晚矣!“前锋管过程等章咨刚说完,便愤慨的大声抗议,引得下面各个将领也都嘈杂起来,前锋管郭成却忍不住大声抗议道。

”不停,不停要如何?!皇上病重之际,目前高太后代理政事,我不遵命,就是抗命,难道你要我对抗朝廷不成!“章咨无奈的愤然说。

“末将不敢,只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们先一鼓作气拿下兴庆,再退回米脂,到时候皇太后也不能怎么样我们?!“着急的郭成一听停战,恨不得立即拿下西夏。

”不受君命,那只是个戏文,你当只是停战那么简单?!昨晚宰相章淳已书信告知,高太后不但要我们停战,而且已经派人在和西夏谈判。西夏也已经准备送公主到京城作为人质,促进和谈。太后言明,战不利!趁此时机和谈一可以休战,二可以使西夏从属,一举两得!“章咨说起这个来时,已经有一些淡然。

”妇人之仁……“郭成刚想继续说下去,就被章咨打断了,他一挥手接着说道:”各营听令!限三天内整顿军备,三天后清晨拔营回米脂!不得有误!“

”是!““是……“”是?“

各个下面将军不无遗憾的随声听令,便退去了。

唯独正前锋郭成与副前锋赵青书仍旧站着一动没动,章咨也刚想离去,看到站在那里的他们,沉声问道:“怎么,你们还有什么事情?!”

“大帅!”“大帅!”两人不禁先后着急的喊道。

章咨不耐烦的一摆手,回身又坐了下来,说道:“我知道西夏对你们都有血汗深仇,但朝廷的命令,我不得不遵循.“

“大帅!……”郭成刚着急要说,章咨便制止了他,朝赵青书点头说:“今天胜了?”

“胜了,大帅!”

“胜了就好,你们背负西夏丧家之痛,我理解,但这几年我们的胜仗也早已让西夏还清你们的仇恨了,我一直也把你们当亲属来看,但为朝廷效命,就不能只挂记着家事!我听命,后面就还有再战的可能,抗命朝廷把我撤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以前的战争都是教训。范仲淹智略,当时打的好好地,不也是抗命被调往巴蜀的吗?”

“大帅,我理解了!”郭成听完随即说道。

“大帅,依我看战与不战,当然战有利,但不战我们也可以做出战的效果。”赵青书沉思着说道。

“哦,既如此,你说说看!”章咨一直低落的神情,忽然舒展开来。

“大帅,战与不战中,战前面还有一百多里的战事,输赢不说,到了西夏的都城,西夏一定背水一战,我们也不可能像以前收复失地一样迅速,对我们未必是好事,但如果我们现在巩固成果,这样西夏人就少了很多的补给,就会限制西夏的发展,那时候西夏也是一样逐渐衰落,到时候再战,胜算更大!”赵青书沉着的说道。

“那怎么才能巩固,现在我们都要退回米脂了”郭成有点沮丧的说道。

“建立据点,逐渐稳固!以前我们轻易的被掠夺,是因为西北地广,两城相距较远,一旦西夏来袭,总是照应不来,现在我们在各个城市之间,再建据点要塞,这样西夏的军队就难以迂回,等到据点把各个没有防守的空缺都占据了,我们原来的胜利成果就巩固了。”赵青书说道。

”既然如此,却也是个良策。“郭成点头道。

“好!果然没看错你,和我想的一样啊!昨天知道停战的消息后,我一夜没睡,一直在想对策,最后想到的也是这个办法!只是,我们要建据点就一定要得到更多的粮饷、器械与军备,朝中高太后在做主,肯定不会轻易同意,只有请章相帮忙协调了!”章咨说道。

章咨性格本就着急,说着突然兴奋起来,一拍桌子喜道:“我正想找个人,到京城给宰相送信,详说据点之事,这事就麻烦小书你了!郭将军!你们先锋营可以晚点撤回,你先在此地寻找合适建立据点的要塞!”

“是!大帅!”郭成一听到不要撤退,立即也兴奋起来,便上前一拍赵青书说道:“行啊,小书,走我请你好好喝顿酒!“

“慢着!”听到郭成说要喝酒,便皱起眉头说:“郭将军,你可以留,但是留的时间长短要看你能不能少喝酒!”

“这……,“郭成停顿一下紧接着说:”只要大帅能留我在前线,一滴不沾!”

“好!这可是你说的!”章咨笑着说道。

“事不宜迟,我这就书写给宰相的书信,赵将军,你明天傍晚就出发!”章咨说道。

从大帐出来,郭成便一改愁容,嘻嘻哈哈的搂着赵青书说:”兄弟,你我二人受大帅恩情,你要去京城了,哥哥我不能喝酒,就整点米酒,给你送送行!“

”米酒!米酒也是酒啊!“赵青书抱怨道。

”哎呀,不管,你就体谅下哥哥吧,你去京城有美酒,美女的,哥哥还要守着这荒郊野岭呢!“郭成玩笑式的抱怨道。

赵青书无奈的摇摇头,只好跟着郭成去了。

傍晚时分,一骑快马从大宋边疆的兵营中飞奔而出,一位素衣打扮的少年骑在马上,正是赵青书。从大帅的手里接到给宰相书信时,章咨一再叮嘱要快马加鞭,在七日之内送到京城。同时紧叮嘱,一定要亲自交给宰相才行,章咨的担心并不多余。他一是怕时间长了朝廷中再出变故,更怕边疆大将与朝中要员结交,引起太后的猜疑。赵青书深知责任的重要,一刻也不敢停留,向京城开封飞奔而去。

初春的西北寒冷刺骨,随着向京城的接近,气温也逐渐上升。春天的天气变幻不定,就是这样在阳光和煦与春雨绵绵中不断交换更替。

七天的马背上的行程对一个常年在边关的武将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况且赵青书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他小时候,家里有父母、弟弟、妹妹五口人,在靠近西夏的边疆生活,他们家是迁徙过去的,住在贺兰山脚下一个一望无际的草原里,从哪里来他不知道。

只知道从记事开始父亲就带领着一群家丁养马,家里上千匹良马,是西北边疆宋军的军马主要供应点,父亲话语不多,印象中除了与家丁与马夫们相处,就是家里偶尔出现的陌生人。在西北,父亲的朋友就只有军营里先锋官章咨一个。

他刚会走路的时候,父亲就抱着他骑马,十几岁的时候已经把骑术练的炉火纯青。母亲是一个贤惠的女人,他到现在记得最清楚的还是母亲每次看他上马时关切的目光,以及那轻声的叮嘱。

也许没有西夏,没有那场变故,他长大了要么是去军营,要么就是继续成为父亲那样养马的汉子。用另外一种方式,向这个陌生的朝廷效力。安静的生活还是被贪婪的西夏人彻底摧毁。那天贪玩的他在外面玩了一天,直到傍晚才想起回家,远远就看到家里的方向冒着浓密的青。

等他赶到家中,遍地的尸首映入眼帘,西夏人来过了!院子外散落着只有西夏才有的野狼标志的战旗,院子里到处是惨死的家丁与仆人,他疯狂的各处寻找母亲与弟妹。恐慌中他知道出事了。

跌跌撞撞中,终于在家远处的草坡下发现了父母与弟弟,他们的血已经把草地染的殷红,父亲手里紧攥着亮银枪,胸口却插着一把西夏的弯刀,母亲与弟弟在一旁安静的躺着却再也醒不过来,唯独不见妹妹。

他顾不上悲痛与痛苦,在仇恨与怒火的催促下,他气急败坏的跨上马,沿着杂乱马蹄印方向疯狂的飞奔。复仇的怒火在他胸中炽烈的燃烧,他只有一个愿望,赶上西夏人并与他们同归于尽,为家人报仇。血一直涌向他的脑子,他就那样疯了似的跑了一夜,却没有见到西夏人的人影,直到他从马上摔了下来,醒来时已是在宋军大营里。

在他疾驰狂奔的时候,章咨那天正好到了他家,在惊愕中带领一队士兵也在追击的时候,没有发现西夏人,却发现了奄奄一息的赵青书,章咨救了他,也成为了他这辈子的师傅与父亲。赵青书就这样失去了自己原本幸福的家,成了军营中的一名小兵,被章咨带大成为一个复仇的将军。

而那时候,郭成作为一个和他一样命运的孩子,和他走在了一起。后来才知道西夏那三天内,快速的劫掠了三个宋军的养马点,他和郭CD是这次事件中的孤儿。那时章帅只是西北边疆的一个将军,大帅正是大名鼎鼎的范仲淹智略。

离开军营第四天,赵青书接近了京城的地界。与荒凉的西北不同,靠近京城后沿途逐渐繁华起来,景致也随之焕发出欣欣向荣的生气。人就是这样,在越靠近生机勃勃的地方,心情越会舒展,尤其对于赵青书一个才刚刚19岁的少年来说,更是如此。

初春的天气总是这样,一会阳光明媚,春风和煦的怡人。一会就凉风沁人,春雨丝丝透人。

此时,马背上的赵青书,随着马的节奏向京城前行,经历甘肃到京城连续第五天的行程,今天终于临近了副都洛阳,过了洛阳还剩下不到的行程,就可以到达京城。眼看快到京城,赵青书已不再着急赶路,便随意的让有些疲惫的马踱步前行,穿行在树林掩映下的道路上。靠近京城,赵青书无暇体会初春天气的变幻与清雅的景色,他在想进入京城后,怎么见到宰相。

宰相是章淳,章咨是大帅,两个人看着同姓,其实并不是一家人,章咨是一步步从一个武将走到大帅的,大宋是个奇怪的朝廷,朝中名将甚多,北边有杨家将,东边有呼延世家,都是一等一的名将。

但是与生俱来的卑微感是这个朝廷却鲜明的特点,他们时刻都在防止武将像赵匡胤一样黄袍加身,所以从不敢给武将太多的职权,现在的兵部尚书王珪却是个扎扎实实的文官,带兵打仗那是肯定指望不上,朝廷就是这样让外行管理内行,所以尽管名将甚多,宋朝的武治却差得很。

于是乎,对待外敌,能不战则不战,能和谈就和谈,与武将带给的荣耀不同,朝廷宁愿让那些听话的书呆子去和谈,谈下来就苟延偷生,掩耳盗铃的端坐着自己大国的身份。西夏的边患早就是个祸害,它和北方的辽国侵略不一样,西夏像是一个游牧民族一样,他对大宋的策略是一直侵扰,尽管没有侵略严重,但侵扰却严重的损害了朝廷的国本。

你想想,这边大宋的子民好好种的庄稼、养大的男丁、养好的战马,眼看能收获了,那边西夏军队过来,直接把一切收CD掠走,只剩下一片贫瘠,对于西夏别说击溃,以朝廷养兵的方式能打赢就不错了。西夏之患朝廷始终没有清除。在章咨之前,原本可以清除的范仲淹却被内斗调到了巴蜀,寄情于山水之间。

好在这一代皇帝终于出了个硬骨头,宋神宗上位之后利用王安石的改革让国库逐渐充裕,并决定对西夏痛下杀手,让这个边疆的寄生虫早点死掉,章咨数年的励精图治各方征战,终于快要把西夏清楚的时候,神宗却不偏不倚的倒下了,未来的西北边疆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