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以来只顾赶路,行事匆匆。老翁是直奔目标,心无旁骛;另一个则是一心跟随,不问其他。舍利、老翁二人一路直奔济北,中途由于老翁对舍利的考校使他下了一个决定,中途折返。由此,舍利心中便有些不安,生怕师傅责怪,所以一路上也不曾言语。舍利对于师傅的决定,依然挂碍于心。其实,根本不像舍利想的那样:师傅对他的看法有所改变了,相反老翁对他是坚定了信心。
一路上,草木峥嵘,老翁乃善感之人,对于草木,兴趣盎然。于是,老翁对舍利说道:“利儿!你看这大千世界,草木生灵,如此繁茂,想必他们都在歌颂着这大汉朝的江山吧!你我乃是大汉臣民,何不作诗一首献给:养育我们的乾坤宇宙和大好河山呢?”。
舍利:“师傅说的是!”。舍利正说着,忽然从路旁跳出一只野兔,向对面的树林里奔去了;随后从那只兔子出来的地方,嗖的一下又跳出一只。这一只比先前的那只兔子要大些,想必是一只雄兔子在追逐一只雌兔子!这样的事情,他们经常遇到,在他们修行的山上四处都是野物。老翁师徒还时常以这些野物产的蛋为食;所以,对此也就习以为常了。舍利师徒观此情形先是一愣,随后定了神,继续欣赏周围的美丽精致。老翁捋须思索如何作诗,舍利则在一旁想着刚才的情形,他心里感到非常愉快。那种感觉就像他想的那样:真是好玩,就像水里的鱼游泳一样好看,要是再能看到一回那就再好不过了?舍利正这样想着、看着;没多时忽然又蹦出一只野雉,跐溜一下窜到对面的树林里去了。舍利感慨说:“师傅咱们开始吧!”。老翁听后捋须微笑说:“好!既然如此,老夫就赋诗一首,以示对大地苍天的敬仰之情。”。
老翁随想随语道:“
蓁蓁草木,
馥郁阳。
乾坤地理,
满载满载。
悠悠乎止,
止而歌哉!
悦悦行人,
迳行乐。
雄雌狡兔,
奔于路途。
灿灿乎行,
笑而和哉!
岂而君子,
观乎止。
明哲于心,
阴阳不悖。
岂而弟子,
悠悠在心。”
老翁在一旁吟唱,此时的舍利,早已将老翁所吟之句,一一记在早已备好的新竹简上。看到舍利如此,老翁莞尔一笑。老翁对舍利说道:“利儿,怎么样!为师可还没有听过你吟自己的诗呢?观此美景,用你的心和平日所学也来吟上一首,岂不乐哉?“,老翁看来真的是欢喜的不得了了。于是,舍利便遵照师傅的话开始吟诗,只见舍利扑在地上倒拜师傅,老翁则颔首捋须,轻轻将舍利扶起,这算是征得了师傅的同意。舍利说:“师傅,弟子不才。称谢!”。只见舍利将衣冠齐整了一番,走到师傅的身后,然后,转了身背对着老翁开始做起了诗。
舍利歌曰:“
淼淼森木,
流连三番。
发于心乎,
止于言。
甘葛玉田,
狡兔捧涎。
吾之修学,
仅三年。
畅怀畅怀,
怀集蜀川。
伤也上也,
皆绮丽。
弟子诗毕,求转。”舍利面色带有伤感,拱手师傅,恳求指点。老翁面露喜色,自舍利应承要为诗的那一刻,老翁便一直观察他的举止。直到诗毕,老翁才移开神色,面向天空双手向天,而后,转身朝舍利拱手。舍利看到老翁如此,不禁慌忙失色,言道:“师尊安能如此,这真是让弟子为难了,弟子消受不起!”。说着说着,眼泪就哗哗地往下流,扑通一声拜跪在地上,而后五体投地。老翁见此,更加珍爱舍利。他将舍利搀扶起来说道:“你能作诗,我不惊奇,可是,你作诗的礼数竟然能做到一丝不苟,这很让我惊奇。不知你是从何处学得如此完备的礼数,为师可从来都没有教过你哦。对了,还有你这诗,七分礼仪,三分情感,老夫听后也是甚为欢喜。像你这般,能有如此修为着实是不易,看来你的确是个有心的人。”。舍利听到了师傅的夸赞,就像是已经完成了加冠礼一样的兴奋,这真的很难得。
至古而今,从无一人能破此列;在徒弟未出师以前,就对徒弟如此厚爱,堪称世间无二。舍利听后又一次拜倒在地,只听舍利说道:“师傅厚爱,学生无以为报,唯有五体投地以示报答。”。老翁将舍利扶起说:“你先别如此,你可否将你如何学得这作诗吟唱的礼数告知于我,也好解我心中疑虑。”。舍利起身说道:“弟子本是不知的。弟子想:作诗一定不能在师傅面前吟唱,于是就绕到了师傅身后。但是,走到了师傅身后,就只能看到师傅的脊背,所以也就背对了师傅。不知师傅所说这吟诗的礼数可是这般。”。
老翁听后十分惊讶,惊讶于舍利作诗的礼数竟是无人教授,靠着真心与诚意就能将这礼数完备的完美无缺,这让老翁感慨不已。老翁言道:“哎呀!利儿,你真的很棒,居然可以感应到礼数的存在,这实在是太让我高兴了。这一切证明了老子梦中所言,你乃人间独一无二的稀才。我们不回青梗山了,为师要带你去一个地方。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赶路了,好了,我们走吧!”。舍利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将行李挎在了身上,应声说道:“是,师傅!”。于是,二人结伴继续赶路。
老翁边走边想,越发觉得这舍利乃是天生神才,定当全力以赴教授于他。但是,转而一想,在青梗山下还有两个弟子,如果单单将毕生所学传与舍利,这样对他们而言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呢。于是,老翁心下,暗自拿定主意,要考验舍利一番,方才定夺。
苍然暮色,渐渐将大地笼罩。现已至夏,天气业已转热,但是在夜的遮盖下也是不无凉意。老翁看到天色已晚,而前面的村子似乎还很远,于是就对舍利说:“利儿,你看这天色业已全黑;月亮也已经挂在琼宇之中,前方的村子还有十多里的样子。我们赶了一天的路,为师我是全身疲惫,没有力气再走下去了。况且,我已年迈,不堪重负。我们就找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歇息一夜,明天再继续赶路吧!”。
舍利在一旁也是气喘吁吁的,累的也够呛。听了师傅如此说,也就没有了再继续下去的力气,于是说道:“嗯!师傅,我们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歇息!”。舍利四处张望了一番,发现路东二三米处,有一棵极为粗大的梧桐树,四围生有乱草,极为安全。随后又看了一眼师傅,估量着师傅差不多能够攀爬上去,于是对师傅说:“师傅,此处有一棵梧桐,着实安全,您就在此处安歇如何?”,老翁对此很是满意。于是点了点头说道:“甚好!”。
等到攀爬的时候却有些为难了,老翁已经年迈,仿佛无力再攀爬如此之高的树。舍利见此情形,思量了一会,又望了望四周,发现临近一棵梧桐树上有一堆长藤。于是从中砍了几根比较长的,缠结在一起:“师傅,您将这长藤缠在你身上,待我爬上这梧桐,将长藤系在梧桐树上,而后您再攀爬就容易多了。”。老翁听着忙说:“好好好!”,于是按照舍利说的那样,用长藤将老翁费了好大力气送上了梧桐树的树杈上。舍利观望了一下,思量着这树杈距地面有三米多高的样子,应该是安全的。舍利见一切无碍,于是仰头对师傅言道:“师傅,上面还可?安全否?”。老翁见舍利解决了安睡的问题,觉得尚可。于是答道:“嗯,还可!”。听到师傅的回答,舍利也就放宽了心,转而一想:要是到晚上,师傅睡着的时候,倘若从树上掉下来岂不是麻烦,该怎么办呢?舍利冥神细想,忽然灵机一动计上心来,有了办法。于是,舍利又重新攀爬上树,将手里略有两米多长的长藤交予师傅说:“师傅!您用此长藤将您和梧桐树锁在一起,待到晚间熟睡的时候,就不会从树下摔下来了。”,说着便下了梧桐。老翁连说:“好好!好好好!”。舍利下了树觉得一切无碍,于是在梧桐树旁的青草堆里躺了下来。
夏日的夜也还是相当有些凉意的,夜半便起了冷风。皎洁的半圆之月,宛如无暇之白玉挂在那空旷的黑夜上方,既有着亮与黑的参差比较,又有着迷人的神幻色彩。伴着这清风与明月,师徒二人也渐渐的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