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我开始了人生炼狱般的生活。
我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在时间的间架结构里,打发自己的生活。每时每刻,心都在痛苦的挣扎中。
我竭尽全力地控制自己不去想吕静、想嘉铭和周小鱼。我找来大堆的,专业的,文学的书来看,所有可以让时间飞逝的事情,我都不假思索地去做,我希望,我可以在忘记自己同时忘记一切。
嘉铭仍是昼夜不分地折腾,我却已经麻木。
男人犯这样的错误好象是理所当然的,而女人则应该算罪大恶极的,他就因此,反复着喜怒衰愁的情绪,让我度日如年。
过多的体力透支和过少的休息,让**渐消瘦,每天都昏昏沉沉。但我不敢停下来,一停下来,就有数不清的烦恼来占据我的思绪,我的心,就又将是千疮百孔,鲜血淋淋。
吕静就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来:“你好吗?我很想你。”
我沉默,他静了很长时间,叹气:“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了,其实我一直等在走廊上,等你开门……我本来是想把钥匙给你,然后走掉,从此断了,但一看到你,我……不能没有你。”
心里的冰冻,就在他的话中消融,虽然伤口还在疼,但,我不能怪他。
所有压抑着的思念一刻间排山倒海而来,我们曾经那样深刻地爱过。
我们,又一次相聚。
他仍然可以从容地吻我,一如往昔,好象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他仍然是热烈而急切的,但我却已经不能无所顾及。
我很拘束,很难受,没有办法全身心地投入到与他的亲昵当中,终于,我仓皇而逃。
我很矛盾,我不知道他对我到底有没有真爱,我们经此一遭,他逃避到现在,一切好象风平浪静时,他又如同往昔一样地“爱”我,我是不是该依然如故地接受。
又是一连数日,我们彼此杳无音信。这时,我已渐渐清醒,以往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原来都是投入到情感漩涡里的人们自以为是的感觉,做作的很,其实谁离开谁,都照样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得去。
我只是习惯了有他的温情,习惯了想念他,有时候习惯是一件很麻烦也很让自己讨厌的事情。
当再一次强烈的思念袭击上来,我不得不重新来调节自己。
这样反复了很多次,我和吕静藕断丝连。
常常的,我会想,我们是真的爱过的吗?也许是的,但我们爱得很胆怯,任何来自生活的风雨我们都禁不起,我们的爱情,是开在温室里的花朵。
可是它又是坚韧的,牵连不断的,长久的不见,我们都感到若有所失和惶惶不可终日。所以,就这样断断续续的,偶尔会见面,拥抱一会儿,却再没有深入的激情。
这世间的万物都是有始终的,花开了会谢,春去了冬来,爱情也该是如此的吧,繁华过后,就是这样的萧条,然后,会慢慢淡了去,所有曾经的温度。
时间,是从容而凌厉的,没有任何事物可以与它抗恒。它总是会不动声色地把新的变成旧的,把好的变成坏的,把新鲜的变成陈腐的。周而复始的,让一切都充满了失望,也充满了希望。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然而没有了婚姻,那爱情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和吕静,都回到各自的空间里,慢慢地磨尽生命的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