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家?
每个人都需要家。白天在外面搏击风雨,累了,就要回家吃饭、睡觉、休憩,充实力量再投入到白天繁杂的俗事中。家赋予人的,是叶落归根的安稳。
可是我没有这种安稳的感觉,我的心动荡不安,孤独而彷徨。
外面已经静寂下来了,只有一排排方格楼窗里的灯光,疏疏密密地与我对视。
我站在浓重的暮色里,感觉我的家,无比空旷。
我的家,是我和嘉铭的。
可是现在、常常,只有我一个人在。
吕静此刻,又在哪里,又在做什么呢?
心思一转时,手机在兜里试探地震动了一下,就停了。
我飞快地拿出来一看,是他的。真是心有灵犀。
我拨过去,就听到他好听的磁性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想你。”
“我也是。”
……
“你在哪里呢?”我问。
“在路灯下面。傍晚很美。”他的声音让我迷醉。
“远远的/街灯明了,好象闪着/无数的/明星;天上的/明星现了,好象点着/无数的街灯。”我慢慢地念郭沫若的诗句。
……
长时间的沉默里,我们听得到彼此的呼吸。
“章冰?”他叫。
“嗯?”我应。
“章冰?”他又叫。
“怎么?”
“章冰?”他又一次反复。
我幸福地笑了,在他缠绵的爱意里。
“回家去吧,吃她给你做的饭。”我说。
“不喜欢吃她做的,喜欢吃你做的。”他说。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又想起那唯一的一次在一起吃饭的情景,忍不住痴痴笑:“汤是咸的,米是烂的,鸡蛋是糊的。”
“我也喜欢。只要是你做的。”
心就陶醉地痛起来。
“我想唱歌。”我吸了口气说。
“好啊。”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我大声地怪腔怪调地唱儿歌,听到他在那边哈哈大笑,我可以想见他整齐的洁白的牙齿,好看地在唇间隐现。
我不想太伤感。
“你唱给我听吧。”我停下来,顿了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