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涉黑的生意
文化传承的不同带来消费观念的不同,老祖宗千年遗留的传统观念是——厚积薄发,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为儿孙造福,这与西方社会独善其身,量死而出的理念大相径庭——在西方人眼中最佳的消费模式是,人死了,一辈子挣的钱也刚刚花完,既没存款也无外债便是最好的结局。
所以,咱们中国的老抠比比皆是,一辈子省吃俭用,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苦了自己富了儿孙,才会心满意足乐呵呵的去地底下向祖宗报道,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
受此影响,华夏的田野里变异出一种老鼠,名曰“青苔子”,在收获的时节,疯狂收集各类植物的种子果实,在地底下四处挖仓,储存起来,以备青黄不接时享用。可储藏的地点太多了,有时候自己也忘了,于是在闲暇的时候又给自己找了一份探宝的工作,根据模糊的记忆,四处疯狂的挖洞,你以为这些家伙们闲的没事干呀,天可怜见,他们在日夜寻找隐秘的粮仓!
你千万别以为咱老祖宗的智慧有多高,他们之中和“青苔子”一样执着的老家伙大有人在,不管贫富,总会把家中最珍贵的东西埋藏起来,在生命奄奄一息的最后时刻才交代给儿孙,可惜有些已经用不上了,比如民国的法币,在解放后最终没有等来桂民党的反攻倒算,只能沦为糊墙的废纸。但更可悲的是由于种种的原因有时候没来得及传承下来就已经挂了,含恨九泉。故而全世界都认为华夏的地底下人为埋藏的宝藏最多,所以,你就经常会听到有人动土时挖到宝贝也就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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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柳庄的六口青花瓷缸里装的都是精品的宝贝,共计有黄金三万两,珍珠玛瑙猫儿眼玉石古玩若干,但考古专家最看重的是两件保存完好的“钧瓷”,一青一红,一碗一瓶,堪称价值连城。
钧瓷发端于东汉,是宋代五大名窑瓷器之一,中国传统制瓷工艺中的珍品,被称为国宝、瑰宝。以独特的窑变艺术而著称于世,素有“黄金有价钧无价”和“家有万贯,不如钧瓷一件”的美誉。
钧瓷的釉色窑变艺术效果不是人为的,而是在窑内炉火的高温下自然形成的。钧瓷入窑的时候,是没有任何色彩的,是一体素净。那七彩辉映、让人心旌动摇的绚丽色彩和自然逼真的画面都是在烧制过程中在窑内形成的,这就是窑变,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入窑一色,出窑万彩”。窑变原理就是釉料矿物在炉火高温下转化呈色的物理化学现象。好的窑变效果的形成所需要的因素非常复杂,它需要性能良好的窑炉、器物在窑中的最佳位置以及科学的烧成制度等因素的巧妙组合才能实现。如果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就是在人们对窑变现象有了相当认识和了解的今天,人们对窑变效果也不能完全掌握,往往是招之不来、不期而至,这也更增添了钧瓷艺术震撼人心的魅力。
钧官窑为皇家烧制贡品,只求器物精美,可以不计工时,不计成本,好的送入宫廷,坏的打碎深埋,不准流入民间,因而工匠们得以把最为动人心魄的窑变精品呈现出来。这些工匠在长期实践过程中,创造性地建造了结构合理、性能优良的双乳状火膛柴烧窑炉。这种窑炉火网面积大,能使柴质快速燃烧,升温迅速。火苗柔和,窑内温度分布均匀,有利于窑变效果的形成。同时,也研制了科学的钧釉配方,铜红釉的使用就是其中之一。正如《中国陶瓷史》所述:宋代的钧窑首先创造性地烧造成功铜红釉,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成就。钧红釉的创烧成功开辟了新的美学境界,对后代的陶瓷事业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数十年之间,宋钧官窑将钧瓷窑变艺术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创造了钧瓷艺术的辉煌。
黄金全部入了国库,其他的暂存在西安博物院,可惜动乱中,这些珍贵的收藏都不翼而飞不知所踪。出于保密原则,此事当时并未宣传报道,流传于西安民间的版本很多,但随着时光的流逝逐渐被人们遗忘了。
小爷甘光复的孙子甘兴华在整理军区档案室的故纸堆时,才得知六十年代在西安发生了这么一回事,于是,通过丫头甘宁宁小爷得到了这条线索和最关键的信息——鬼柳庄银窖位于鬼柳向西北角三十六米,是当年庄园后院马厩的位置……
自从第二天拜访了沈府以后,小爷甘光复这两天忙着把妹,没工夫管这些闲散,就连司机吴哥也被帕斯到了一边,自个天天围着大萝莉薛敏的屁股转,标准的见色忘义。
一个人如果专注于一项事业,那他肯定会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千方百计要达到目的,特别是一个脑子够用的人。
首先以散心的名义,邀请老太君和薛妈妈在西安市区游玩。老太君人老成精,自然明白小爷甘光复的小心思,但她老人家乐意配合,于是西安市区的大雁塔、钟鼓楼、回民街、明城墙逛了个遍,当然,两个萝莉必不可少的要一块游玩。
祈福是中华民族的传统习俗,而西安的首选之地必然是法门寺,去了法门寺不逛一逛乾陵和茂陵那就说不过去了……
期间有意无意,老太君便给了小爷甘光复和薛敏一块单独相处的机会,想想似乎有些不妥,老太君和薛妈妈只好派出小间谍丫丫开展监督和捣乱工作……
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的事情。
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老太君干脆说要去看看壶口瀑布,于是沈府的两个当事人沈国栋沈国梁便陪伴老母亲,顺道走了一趟榆林去见甘雨霖先生,商谈两个孩子的婚事……
在榆林小爷甘光复再一次见到了霸王花邓友梅小姐,邓友梅的气色好了许多,见到甘光复和薛敏十分的高兴,她极力鼓动薛敏和自己一块到延安参加革命,为抗战出力。
薛敏已经知道小爷甘光复的真实身份,加之她在水木大学时就已经是学运骨干,向往延安很久,便软磨硬泡征得老太君和薛妈妈的同意之后,欣然答应邓友梅。
战乱时节,一切从简,薛敏的父亲薛万里从郑州赶到西安,给小爷甘光复和薛敏举行了订婚仪式之后,薛敏便与霸王花邓友梅结伴前往延安,小爷甘光复自然是最好的车夫……
小爷甘光复回到西安才消停下来,着手计划关于鬼柳庄银窖的事情。
没有光明正大的来路,任何时候说不清道不明巨额资金的流动都会带来天大的麻烦。小爷正想着怎样把“一国两制”的仓库从鸿运公司分离出去,免得人多口杂,夜长梦多。
鬼柳庄距离灞桥货栈大约有两公里路程,正好在柳亭道旁,占地大概有一平方公里,四周都是盐碱地和农田。小爷甘光复让大掌柜楚连城与灞桥镇公所联系,把鬼柳庄的地皮买下来,准备扩建仓储和新建工厂。
楚大掌柜办事利落,没几天地契就办下来了,然后招募黄泛区来西安的流民,利用三天时间,就把鬼柳庄清理的干干净净,按相应的吩咐,把鬼柳和原来的地基都保留下来。虽然经过几百年的风风雨雨,但花岗岩石条砌成的地基依然坚如磐石。找到木工会的管事,敲定修建的事宜,今年先把庄园的围墙和简易住房、库房修建起来,等明年开春再慢慢精雕细琢其他建筑。
沈府在西安有十分深厚的人脉关系,各种建筑材料都能及时供应到位,还派来不少精干的伙计供外甥女婿调遣使用。
表面上大后的故都西安风平浪静,可地底下却暗流涌动。
小爷甘光复和王站长多次会晤以后,两人秘密商议决定整合西安的地下势力,把大部分的烟馆、赌场、花坊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可是一笔天大的买卖。
西安的黑道势力盘根错节十分复杂,经过王站长长时间的调查大体分为以下几股势力:
最大的生意是鸦片馆
谈到鸦片,那真是不得了。西安城的鸦片是“公吸”“公卖”的制度,就是十二三岁的小孩子,也都会吸鸦片。朋友见面,互以鸦片相让,其殷勤态度,实过于让香烟者数倍。假如有一个人,不会抽鸦片,那末他们认为奇人之谈,同时发出一种疑问:“为什么不会吸鸦片?那是顶上的补品呢!”
充斥西安市面上的,都是卖鸦片的铺子。谈到价钱,便宜极了,一块钱平均可以买到三两之多。
卖鸦片的铺子门前,都悬着一个小方灯,四面,一面一个字,是“清水净烟”——意思是不掺烟灰。
最著名一家,称作“歪十字”。每天清晨,老太太小姐们,提着小筐子,挤在那里去买。这个一块,那个五毛。买的人真是多得不得了!旁边的烟店,比栉的都是,但都要挤到“歪十字”去买。
还有,西安城中,下街收买“烟灰”的,非常之多,只要你到西安去,便可以使你看到,提着筐子的小贩,筐里面放着烟灯,烟杆……之类,同时口里喊着:“烟灰呀!烟灰呀!”。
烟灰拿来卖钱也可以,拿来换烟具也可以,这真是一种特殊的买卖!
推其西安烟风之所以如是之盛,唯一的答案乃是由“烟税”的关系!所以本地人譬如有田地一顷,那末他要种八十亩烟,只拿二十亩来种粮。
你如果问他:“为何如此?”
他说的好:“先要解决我这一年的烟的问题之后,再来谈吃饭吧!”
所以西安本地的粮食都要仰仗于外省。
把持烟馆生意的分三股势力,最大的是“歪十字”的马德华,是青马宁马鸦片的大买主,而且与华山的悍匪李三猴子有勾结,大概占据西安市面四成的行市;其次是东北帮的兔爷,自九一八事变以后流落到西安的土匪商人结帮而成,手下有一帮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依附于原东北军的汤大炮,汤大炮失势以后,转而投靠西安驻军的一个师长,自成体系,与热河、东三省的鸦片商人多有来往,背后有日本人的影子,大概占据两成的行市;剩下的都是零散的本地帮,大多是关中的地主老财,报团取暖,主事的是西安的董大胡子。
西安的赌场东北帮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占据半壁江山,董大胡子次之,马德华老三。
反之,董大胡子以红袖招为主,在西安的风尘行业呼风唤雨独占鳌头,与西安地方派的大佬来往密切,占据百分之八十的行市……
一九三八年秋末冬初,一场突如其来的狂暴沙尘席卷了整个大西北,飞沙走石,对面不见行人,厉害的地方合抱粗的大树都拦腰折断,风暴过后,天地间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这个多灾多难的世道已经改变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