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书友090109020111033提醒,某发现第二十二章前头有一个让人很是纠结的语病,特此做出一些修改,然后再次感谢书友09010902011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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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泰山,任博和杨硕迅速来到大河边,负责接应他们的上官震远早已乘小艇等候多时了。
“见过上官将军。”任博二人向上官震远拱手行礼,然后问道:“雁门那边怎么样了?”
上官震远摆了摆手,“我已于日前将斛律将军召回,所幸斛律将军尚未开始布阵。”然后走到船头,径自摇起桨来,向着停泊在河中心的战船驶去。
任博两人经过昨晚的彻夜布阵,没作片刻休整又与陈靖仇等人剧烈打斗,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都几乎消耗殆尽,此时甫一坐下便睡意上涌,杨硕在精神力方面较任博为差,靠在围栏上不一会儿就睡
着了,只有任博仍在强撑着,那种充斥着全身上下的疲惫感令他难受欲死。
他的状况上官震远都看在眼里,遂摇摇头,道:“你且先作休息,别的事宜自有我等操心,其他的待恢复好精力后再作商谈。”话语中一扫先前的戒备,态度自然了许多。从宇文拓正式认可任博的
部将身份后,向来以他马首是瞻的上官震远诸人当然也就放下了对任博来历以及目的的怀疑。其实,说实话,若是抛开任博那种能从不知何处知很多晓惊天秘闻的神秘,不管是杨硕,或是上官震远,都
对这个胆大心细,兼且谦恭有礼、待人和善的年轻人多有好感。
听上官震远如此说,任博也稍稍放下心,对他勉强笑了笑,肩靠护栏,双目紧闭,却没有睡觉,反而冥思起来,当务之急,还是应当以先将精神力恢复好为要。
略略瞥了任博一眼,以上官震远的经验,自然知道任博并没有真正入睡,虽然呼吸渐稳,但却应该是进入了一种类似道术修习里打坐的状态,暗暗点点头,便也不去打扰他,继续操纵着小艇驶向目
的地。
…………
不知过了多久,任博才从冥思状态中悠悠醒转,经过一番冥思,不说彻底恢复,但至少精神力恢复完全,不复下山时的疲劳,转头看向窗外,居然已是日头西斜,落日的余晖投射在宽阔的水面上,
随着波纹的晃动而摇摆,灿若金鳞。
还没等他清醒过来,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一个白色的小小身影飞快的朝自己扑来,一下跳到了身上,不停地在脸上磨蹭着。
任博不用想都知道,这种举动只有和自己最亲近的满月才会做,连忙将它用双手举了起来,笑着道,“好了,别闹了,这几天没陪你全是我的错,等这些事做完了,我一定好好陪你玩,怎么样?”
按照故事的发展脉络,几个月之后就是第二次天狗蚀日了,无论如何,八大神器必须在那天之前收集好,混合版的巴别之路也必须提前布置妥当,而且,这当中还得加紧防备独孤郡主可能的阻挠和袭击
,因为,如果一旦把她逼急了,或许不惜暴露身份也要拖他们下水,这种结果,绝对是任博害怕看到的。
局势明朗之前,任博又怎敢放松心情来陪伴小满月?
毕竟,留给他的时间,正在以天为算,倒数为计。
把小满月宠溺地抱在怀里,任博看着它的眼神满是歉意,现在的自己,除了身在远方的奥露哈,就只剩下它了……
噔噔的脚步声和着木质地板的吱吱声在门外逐渐清晰,缓慢而又沉稳,明显是练武之人发出的。任博抬头望向房门处,门扉被轻轻推开,站立在外的乃是上官震远,随后才是杨硕,而被紧急召回的
斛律安却没有出现,想来定是与宇文拓在一起的。
“看你的气色,应该已经休息好了。”上官震远在桌案边坐下,对任博说道。
“只是精神消耗太大,其他的倒是无妨。”任博对上官震远和杨硕微微拱手,表明自己已恢复好了,同时感谢他们来看望自己,然后又问道:“上官将军,可否一问,满月为何会在此处?”
上官震远捋了捋唇上那撇八字胡,看了一眼正死赖在任博身上不走的小满月,嘴角竟然露出一丝笑意,说:“其实是太师大人叫我将小满月送来的,自你走后,它每日都会吵闹不休,而大人又在为
敦煌之事忙碌,无闲暇来照料它,便着我把它一同带来,自己的麻烦事,终还需自己来料理的。”这最后一句话,任博怎么听都像是在用开玩笑的语气,比较从前对自己的态度,简直是两个极端,反倒
令自己颇有点不习惯了。
不过,他仍是敏锐的捕捉到了上官震远话里的一个词眼——敦煌。
“太师大人正在忙碌敦煌之事?”任博询问道。
“嗯,就在我出发来此之前,大人便与斛律将军一道前往敦煌,务求在会稽万灵血阵发动之前取回伏羲琴。”所有神器的下落均是任博提供给他们的,在这件事上上官震远也没打算瞒着他,一五一
十全说了出来。
在敦煌有一道强力结界护卫着伏羲琴,非宇文拓亲自出马不能打破,这一点任博在当初定计时便向他们强调过,只是没想到宇文拓会如此雷厉风行,只带着斛律安作为护卫就匆匆赶往敦煌。但是,
仔细想想,真要召集更多人手的话,固然胜算增大,但时间上也会耗费更多,而他们缺的,恰恰是时间。
上官震远掐了掐手指,点头道:“算来大人出发有三日了,想必已经抵达敦煌,如果一切顺利,最多五六日后就可返回。”
“上官将军,我们现在何处?”任博思索了下,问道。
“我们的船现正在大河上,预计明日就可进入通济渠,倒是借助大运河之便,三四日内即可到达会稽。”上官震远先是看了看窗外的落日,抚须略加思考,转头对任博答道。
“对了,上官将军,不知你可曾派人对陈靖仇一行人进行追踪?”任博略有些急切的问道,这一点可算是他们计划的关键,如果陈靖仇他们不吃那一套,不去会稽阻止他们布阵的话,那自己等人风
风火火的赶过去又有何用,难道真要去发动万灵血阵?
上官震远想也不想就回答道:“这件事不用你说我也会多加注意的,从他们刚到东莱我们就盯上他们了,一路上具有军中有经验的哨探负责追踪,据传来的报告,现今陈靖仇一行人正在快马南下,
几日后便可抵达大梁,若我们全速前进,至多可比他们早上两天左右赶到会稽。”
“那么说来,留给我们布置的时间并不丰厚?”任博听后不禁皱起了眉头,“亦即是说,我们到会稽后必须马不停蹄的赶去指定地点进行法阵的布设,布好后基本就要再次面对陈靖仇等人的袭击了
?”
“呵呵——”不料上官震远却朗声笑了起来,“你的担忧不无道理,但是你考虑到一点没有?你认为身为太师府一员,我们会将所有事情都丢给你一人吗?”
这个——
任博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一瞬间有所明悟,他双眼大睁,看着上官震远,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上官震远的表现则和任博的急切刚刚相反,他不慌不忙的端起案上的水杯,一饮而尽,润了润喉咙,才开口说道:“在你们出发前往东莱之后,太师仔细思量了一下,便又派出了人手,在韩老将军
南归途中及时将太师大人的密信递交到老将军手中,命他即刻南下会稽,在指定地点加紧布阵,然后静候与我们会合。”
“韩老将军已经赶往会稽了?”任博闻后大吃一惊,连忙追问道。
“是的。”上官震远点头应道,“不仅如此,太师大人还命老将军在万灵血阵布设好后,抓紧抽调海船,筹备出海一事。”
乍一听到上官震远的话,任博先是大吃一惊,然后,他的心头不禁涌上一股淡淡的喜悦之情,还有重担落下的轻松。
从自己来到《天之痕》的世界后,最大的依仗也不过是对剧情的熟悉,事先就知道了宇文拓的谋划,就知道了独孤宁珂的阴谋,就知道了陈靖仇的行踪,甚至,就知道了中原大地仅存的八大神器的
下落,由此,自己可以从容布局,用以为己方创造出最有利的局面,使之能够更好的面对必定降临的危机。
可是,自己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从没使用过阴谋诡计,打从心底向往平和生活的普通人,实际上,当自己将心思全部放在东莱的万灵血阵,以及其他的五个城市,还有那个壮观绝伦的大地六
芒星上时,难免会忽略另外的东西。幸运的是,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在孤身奋战——当那些深深隐藏在心底的固执念头认为除了自己,谁也不知道整个事件的走向脉络,也只有自己能够未卜先知,为宇文
拓,为陈靖仇指明前进的道路时,才终于发现,原来,自己才是最需要帮助的那个人。
自己为宇文拓定下了计谋,谋划了布局,但是这些粗糙的计划却必须由宇文拓和他的部将们去完善,去实施。换成自己,又有何能耐来部署执行这一连串纷繁复杂的计划?又有何魄力来应对可能出
现的变故与乱局?难道真当自己有万夫不当之勇,可以独力抵挡神州天劫的危难?
现在,没想到宇文拓等人已经提前布置好了下一步的行动方针,可以说是为自己解决了后顾之忧,让自己能够心无旁骛的去办自己的事情。
“届时,太师大人会尽快赶到会稽与我等见面,然后一同乘船出海。”上官震远一捋自己的胡须,微微笑道。
听到这里,任博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未经证实,宇文拓就全盘相信了自己所说的崆峒印和盘古斧在海外之事,这需要何等的魄力,何等的决断?
不仅是宇文拓,还有太师府的四大部将——杨硕,这个热血刚直的年轻武将,他把自己当做友人;韩腾,在第二次见到自己时拍在自己肩上有力的一掌;还有上官震远,不苟言笑的他竟对自己开起
了玩笑……以及还没有见过的斛律安……任博相信,不管初衷如何,也不管目的如何,他们,围绕在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都在用他们的方式,给予自己以最大的信任和支持。
那么,自己又有何理由让他们失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