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锦瑟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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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被泪水打湿了的柔软

第二十一章被泪水打湿了的柔软

“你昨晚上网是不是跟网友聊天呢?”

路天望着出租车外的高楼大厦迷迷糊糊的说道:“你这是带我去哪儿啊?今天本来还想陪我老爸、老妈去中山陵看看呢,你说你不在学校里好好呆着非要拽我出来干什么。”

“你就别叨咕了,跟我出来还不高兴啊,而且一会儿你还能看到个熟人,然后咱们三个去个秘密的地方,嘻嘻。”佟辛抱着路天的胳膊嘻嘻笑着说着。

“熟人?跟你在一起的除了那个咋咋呼呼的聂琳外还有我认识的吗?拉倒吧,你可别让我见到她,我看她别扭她看我难受,我们整一起准没好事。”路天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耐烦的说道。

“小样的,你还厉害上了,人家琳琳还不愿意见你呢,我都约了好长时间她才从老家赶过来的,你可不许给人脸子看呐。”说罢抱着路天胳膊一阵乱摇。

看到小儿女状的佟辛,路天心中感到一丝温暖,他想起了住院时佟辛有事没事总是忍着疲惫逗自己笑的日子,二十五岁也许在她们自己的眼里已是成年人了,但是在他路天眼里她们不过是大一点的孩子而已。

“行,听领导话吃饱饭,我不给那小丫头片子脸子看,行了吧?”

“切!咦?对了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说,你是不是跟女网友聊天呢?你转移话题的把戏已经被我戳穿了啊,呵呵,马上回答。”

“咦?你快看那边有个没穿衣服的女人。”

“哪儿呢?哪儿呢?”

“哎呀,刚从那边拐过去,你的反应也太慢了。”

“是吗?”

……

……

“咱们这是去那儿啊,你们能不能给我个痛快话。”不知走过了多少间低矮平房,路天已不知道第几遍问了。

“马上就到了,你着什么急啊。”

“喂,我说聂小姐,你能不能别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这一路还没看够哇,还好我脸皮厚点,要是薄点的还以为你有什么不轨企图呢。”自打看到聂琳开始,这小丫头就用一种核磁共振式的眼光观察着路天和佟辛,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就是走路居然也不看道而是歪着脑袋斜着眼睛看,看得路天心里直发毛。

“不要叫我小姐听没听见?这已经是我跟你说第三遍了。”半年没见的聂琳除了改成短发外,其他的如泼辣、直接还对路天的怨气等等都没变。

路天好奇的看着一身休闲打扮的聂琳半天,表情专注的连佟辛都有些不高兴了,就在聂琳马上既要爆发的时候,他说话了:“看不出你是个男人啊,你说我不叫你小姐叫你什么?”

“谁都可以叫,就是你路天不能叫我小姐,听见没有?你个流……”

佟辛连忙摇了摇聂琳的胳膊,哀求道:“琳琳别说了好不好?你说你们隔着几千里见一次面容易吗,总吵不累啊?还有你别说话了行不行?”

聂琳狠狠地白了一眼路天,把佟辛拽到一旁低声的问道:“你们之间没……那个什么吧?辛辛,我发现你现在特别护着这个流……路天,我可跟你说,路天比你经历的多那么多,你可比傻呵呵的把自己轻易交出去了。”

佟辛的脸“腾”的一下就被红色染满了,她甩开聂琳的胳膊,跺着脚喊道:“琳琳,你……你说什么呢?人家和路天是清白的,哎呀,不理你了。”

虽然两女在旁是小声说话,但是路天却听得清清楚楚,他一口烟没抽匀,呛得他差点把肺叶给咳嗽出来。现在的小女孩还真敢说,呵呵,不过也不怪她们,现在的社会风气就是这样,一个性字已经没有了以前那般神秘。

两女疑惑地看了看装模作样的路天,又在前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不过这次声音小了许多,路天就是只落后两步的距离也听不清楚她们说些个什么。

娘的,这棚户区怎么跟迷宫似的,路天认命的在后边跟着,两女也好似忘了他存在似的在前面边走边聊着,又转过了三道弯,佟辛两女终于在一处平房停下。

“倪姐在吗?我们是小辛和小琳啊,倪姐……”聂琳的大嗓门让本来在房顶歇脚的鸽子呼啦啦地飞起一片。

“哎呀,我还以为谁来了呢,原来是小辛和小琳啊,来来来,快点进屋坐。”一个三十四五岁满脸惊喜的女人拉住两女的手就是一阵嘘寒问暖,被冷落到一旁的路天是一阵子郁闷。

“成叔他们都在吗?我们好长时间没来了,过两天我们学校要开学了,所以今天特意抽时间过来看看。”佟辛好似跟眼前的女人认识挺长时间了,以她的性格能这么亲密的对一个人非常不容易。

倪姐连连点头说道:“上次你们来说辛辛可能留校,琳琳你去哪儿了?哎呀,光顾的说话了,来来来,你们先进家,一会儿再聊,我去找成叔他们几个,快进来啊,这位是……”

佟辛哦了一声忙介绍道:“这是我朋友路天,路天这是倪姐。”

路天简单客套后是,三人就被倪姐让进了屋。

路天小时是在农村长大的,对眼前的既有锅台又有炉灰的环境适应的很,不过他也好奇,他真没想到在这么大的城市郊区居然还有个这么一大片生活条件如此差的棚户区。

“路天,这位是成叔,这位是柳叔,这位是寒婶,这位是……”

十三四平米的小屋在十多分钟内居然挤进了十七八个人,这还不算屋外的,佟辛又是一顿介绍,弄得路天是晕头转向的,要不是身体素质好,他都可能转晕过去,唉,看来这两天熬夜有点过了。

“对了,倪姐,怎么没看到英姐呢?她家的小冬冬病怎么样了?”聂琳好似除了对路天不感冒外,对其他人热情的让屋内某个人嫉妒的牙痒痒。

聂琳的一句话,让本是火热的气氛突然间掉进了冰窖一般,诡异的寂静了下来。倪姐低头擦擦眼泪说道:“英子他们一家回老家了,小冬冬是上个月七号走的,唉,这孩子啊。”

“小冬冬……走了?”

路天虽然不知道她们嘴里的小冬冬是谁,但是从佟辛和聂琳两人吃惊的表情看,她们两人对这个小孩肯定非常喜欢。

“走了,算上小冬冬今年……已经是第三个孩子了。”倪姐用手擦拭着阻挡不住的泪水,哽咽地说着。

话音刚落屋内又是一片唏嘘,惹得本来就迷糊的路天更是摸不着东西了。

佟辛同样哽咽着问道:“市里的补助下来了吗?你们生活怎么样?”

“唉,得了这病就是掉进了大窟窿,那点钱这么多家均下来还能剩多少啊,不过我们这半年过得也还行,出去要钱的要钱,工作的工作,谁家没钱了大伙齐钱帮助一下,还行,还行。”一直没说话的成叔苦笑的说着。

聂琳在旁擦擦眼泪,说道:“成叔你们也别灰心,这两天我看新闻上都说了,国家针对白血病患儿的困难家庭要从政策上予以帮助和扶持,你们可千万别灰心啊。”

白血病患儿?

五个字如五颗炸雷似的把路天因缺少睡眠而迷糊的脑袋炸醒了,他吃惊地看了一圈屋里的人,难以相信的想着:“这些人每家都有个白血病孩子?”

他突然明白了刚才成叔说的要钱的要钱是什么意思了,想起自己城市里最繁华的大路口上,无论是春夏秋冬总有几个人端着书写着“救救白血病患儿”字样的募捐箱的男女,在望着近在咫尺一张张满是眼泪还带着认命般的苦笑的脸,他的心瞬间像是被血液倒流刺得有点堵得慌,堵得眼眶和鼻子都有点发酸。

“成叔、倪姐我们这次也没给你们拿多少钱,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为孩子治病我们的钱也许是杯水车薪,但起码能给孩子们买点好吃的,你们收下吧。”佟辛和聂琳各自从兜里掏出两千左右块钱,放到了岁数最大的成叔手里。

成叔拿着钱也没推辞只是感激的说道:“你说你们俩这都多少年了,时不时的总给我们送钱来,成叔保证,要是孩子们病治好了,我叫这帮孩子排着队给你们磕头去,唉。”

佟辛两女哽咽的连说不用不用。

路天揪了一下发酸的鼻子,伸手把裤兜里的钱包掏出来,看也没看就把钱包里的整钱零钱一股脑的全递给了成叔,厚度上看虽然不到三千,但绝对有两千大多。

他也没等成叔等人道谢,告了罪一转身离开了屋子,他需要用尼古丁治治心里的堵,也需要外面清新的空气疏通一下鼻子里总也散不去的酸。

“辛辛,你兜里还有钱了吗?”聂琳焦急的问着。

佟辛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扬了扬手中的一块钢镚苦笑道:“你千万别说你也没钱了。”

“我还以为你能留点啊,所以我全都……唉,这可怎么办呢?”

“路天!”

“啊?”两声娇叱差点让正神游的路天咬掉舌头,机灵寒战打了个来回后,他磕磕巴巴的说道:“两位女……女侠,你……们要钱我是真没有了,不……不过要是要人的话,我……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流氓!”

“路天你怎么还不睡觉,这都下半夜两点多了,你看看你抽的,好好的书房跟失火了似的,也不知道开窗户放一放。”佟辛打着哈欠把窗户打开,一股凉风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路天马上把自己身上披得衣服给只穿了件睡衣的佟辛披上,埋怨的说道:“不知道现在后半夜凉啊,行了,你回房间吧,我也马上弄完了。”

“你看什么呢?上市企业规程详解?是不是给我妈的公司弄得啊?哎呀,我说你这几晚通宵达旦的在书房里鼓捣什么,原来是弄这个啊,行了,别弄了,快回去睡觉吧,你都熬几宿了?再熬你身体会支持不住的。”佟辛心疼的拉着路天胳膊。

“佟辛,佟辛,你……你听我说啊,你看我这再有个把小时就完工了,上次在你妈办公室里写的那些太笼统了,具体实施起来有点难度,所以这两天我琢磨着趁着回东北前再弄个详细点的东西,嘿嘿,这也应该算是我讨好老丈母娘的一个手段嘛,几宿不睡就能换回个你,值了!你就让我弄完吧,好吗?”路天瞪着红肿满是血丝的眼睛,一脸希冀地望着佟辛哀求道。

佟辛捧起路天那乱糟糟的大脑袋,一股刺鼻的烟草味冲入了鼻腔,她感动的看了半天,笑了笑点点头,轻轻吻了一下满是油腻的路天大脑门,转身离开了书房。

在出了书房的一刹那,两行泪水随着轻微的关门声流了下来,一声细细的哽咽随着一道娇小的身影上了二楼,而书房里坐在电脑前挠头的路天却浑然不知门外发生的一切。

佟辛二楼的卧室窗户正好能看到一楼书房的窗户,黑漆漆中她裹着一件薄薄的外衣站在窗前,时间在月色西斜中一点点过去。

两点四十分,一楼的那扇窗户里烟还在一直冒着,灯也一直亮着。

三点十五分,一个人影在书房的窗旁活动着头颈,一闪一闪的亮光后一股股青烟翻滚着冲出窗户。

三点四十八分,书房里一双眼睛呆呆的望着二楼佟辛的卧室久久不动,足有五分钟后才消失无影。

四点二十分,书房内的灯光终于灭了,再也看不到那个人影和从窗户冒出的青烟。

佟辛低头看了看表,突然清晰的表盘被模糊所侵蚀,她就是再努力控制也改不了眼前的模糊,她捂着嘴,任模糊那么任性的存在着,她不想打断自己眼前的模糊也不想打断自己思念他的思绪,直听到四点四十分爷爷如钟点准时的起床前咳嗽声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在窗前站了足足两个多小时。

佟辛艰难地把已经麻木的自己挪回了床上,抱着柔软的枕头带着微笑慢慢进入了梦乡,不知是梦里路天又惹到了她还是想到了什么,睡梦中的她再一次用泪打湿了抱着的柔软。

此时已经不能称为夜了,因为东方的鱼白已经早早地爬了起来,不过它早起的动作非常非常轻微,它深怕自己搅扰到刚刚入睡的两个人。

又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