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一目光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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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造纸厂大徐

我牛气哄哄的往前走着,后面的几个小心翼翼的看着,为了显示我的神威,我站起身迈着四方步直闯敌营,还不时的回头冲哥几个比划着,意思让他们跟上,就在这时,我看他们高呼一声,快跑,大徐来了,擦,我还以为他们骗我呢,回过头来一看,对面仿佛就是一个双头怪,一个头圆乎乎光溜溜的通体发紫没有五官,另一个头两个大泡盯着我,呲着牙仿佛要吃了我一样,我了个去,撒丫子跑啊。

这时他们几个早已登上了墙头,还真不赖,留下两个没走的要拉我一把,我纵身蹿上墙头,搭上伙伴的手,刚要翻过去,却动换不了了,唉呀妈呀,大徐抓住我脚了,墙头外面的伙伴们大声喊,快跑啊,快跑啊,我哪里挣脱的掉,‘啊,大徐抓住我脚腕子了,怎么办!’‘草,踹丫脸啊,踹他’。

我哪敢踹他脸啊,一是我都看不清楚那个是脸那个是瘤子,整个人魂都快吓飞了,那时候我才小学3、4年级啊,二是我反抗的话他一把把我揪下去还不得整死我,就这样,迫使在大徐的淫威之下,我跟他进了小黑屋,他先是一通吓唬,什么叫家长赔钱,给派出所打电话,然后又是一通扫听我是谁家孩子,再然后就是是谁,连番的轰炸之后我故技重施,我知道这招甚是管用,他肯定没辙,我什么都不说,坚决不做甫志高,一个劲的嚎啕大哭,哭的泣不成声的喘,就跟快倒不上来气的似的。

擦,这招屡试不爽,毕竟我是个孩子,他能把我怎么地,大徐当时就傻了,他也不好意思啊,一个孩子哭的这么惨,让别人看见他也不好说啊,无奈之下只能把我放了。

从造纸厂放出来的感觉特别想从监狱里出来,一个人犯了错误被抓住,然后释放,门口还有等待自己的朋友,这感觉在小学三年级的我身上已近体会的淋漓尽致了。

出了小黑屋,强烈的阳光打在我的脸上,我用手遮了遮,对着伙伴们做了个鬼脸,然后一群人就又去调皮捣蛋了。

这伙人聚在一起的时间不是很长,出了在造纸厂行窃,剩下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纵火了。

管中窥豹,由此可见一斑,可想那个年代我们都做了什么,夏天野坑游泳,冬天滑冰,什么淹死的人不计其数,玩枪,偷东西,纵火,遥想一下,我活到现在也值了,因为再分命软一点也扛不到现在。

纵火,孩子最爱玩的两样之一,一个是水,另一个就是火,我们那时候每个人身上都揣着好几盒火柴,抽出一根火柴,用左手大拇指竖着顶在火柴盒上,右手一弹,火柴盒燃烧着就飞了出去,对于这个娱乐项目,简直是乐此不疲。

到了冬天,在这片广阔的农业地里,有很多棒子秸秆或是戳在地里,或是成垛的堆在一起,还有排水沟里的野草也是一望无际的,这些地方就是我们无数个火柴头弹向的地方,火焰带给我们无限的力量延伸。

我们几个人在水沟里一边走一遍弹,火柴头落到的地方就会点燃一小块火苗,有的地方刚开始燃烧来一阵风就吹的一大片都一起燃烧了起来,非常壮观,玩了一个下午,大伙待在一起随手掰了个向日葵杆,把芯用小木棍钻通,然后塞进去树叶,像抽大烟似的从一头点着,从另一头嘬,你传给我,我传给他,大家有滋有味的抽着,随手就能劈下个向日葵嗑瓜子,躺在草丛里悠然自得。

对于无时无刻不寻求激情的我来说了,太惬意了就太没意思了,我眼中盯着一个很高的棒子秸秆堆,脑子里想着它燃烧起来是个什么情景,主意来了,就开始行动了,我们几个人走到秸秆堆前,掏出火柴,想都不想就弹了上去,开始火燃烧的并不大,我们几个在旁边看乐呵,可是冬天的风是无时不在的,忽然一阵邪风吹过,秸秆堆轰就烧了起来,火苗越来越大,简直就是冲天火焰。

我们几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是老套路,撒丫子就跑,当我们在远处观望的时候,看到开始还有几个大人扑火,后来就放弃了,冲天大火已经燎到了高压线,事情十分严重,在那下面弄不好会出人命,这也是我印象中最后一次玩火了,面对滔天大火发现在人力不可及的情况下是那么的可怕,这便是人在生活中积累的歪门邪道的历练。

这群伙伴很短暂,止步于当时的情况之后就很少在一起玩了,在一起所干的也没一件好事,大张伟最后当兵走了,复原的时候找过我一次,我们聊了一些他在部队的见闻趣事,之后便没了联系。后来听说他在一个长途汽车站遇到一个和父母走散的孩子,长途跋涉的把孩子送回家了,那家人之后还给他送了一面锦旗,可见我们小时候的伙伴在长大了之后都是性格与人品十分端正的小伙。

将偷写到底吧,不用太长表述,不过都是一些在我脑海里历历在目的事情,敲打出来会痛快一些,这几次都是被逮住和险些被逮住的,我们偷遍了这个村子所有能偷的东西,比起夏雨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偷西瓜,很有意思,白天需要匍匐前进,晚上需要隐蔽伪装,同样,我们也是多次得手,然后给人家祸祸的不轻,满足自己的寻求刺激的心理,这东西就像有一次我们去偷西红柿,其实那时候在农村家家院子里都有,根本没人要,可是我们偏偏就是要去偷着吃,大人说我们‘就特么爱吃那带贼行味儿的,不带贼味的你们不吃’。是的,我们就喜欢带着贼行味儿的东西。

这一次我们太猖狂了,大白天的偷西瓜,还不是偷两个就跑,而且来回的踩,见着瓜就捶,简直就是一群祸害,真真的就应了崔健的那首什么歌《快让我在这里撒点野》。

一般在瓜地里都有看瓜的人搭着一个三角的棚子在里面守着,我们趁着中午人家休息,在瓜地里折腾开了,见着瓜就踢,打个的就用手捶,光顾着过瘾了,却把看瓜的人给吵醒了,大老远拎着铁锨就冲我们过来了,举起来就要拍我们,其实想想,当时要是我种的西瓜肯定也会那样,这群人太祸害了,当时我们全都吓傻了,看瓜的那人的儿子非要揍我们,那个大人一个劲的拦着,问了问我们家大人,他都认识,都是孩子也没法打,还语重心长的跟我们说,你们以后想吃瓜就过来找我要,你们这几个孩子给你一个瓜就够你们吃的,可你们看看你们糟践的多少个瓜,把一些瓜秧都踩断了,这次算了,你们走吧,以后别在这样了,想吃瓜尽管来找我要。

在这个世界上软刀子永远比真刀子来的凶狠,他的言语到现在我都记得,之后在我的少年行窃生涯中在也没祸害过人家东西,向来是吃多少偷多少,吃不完带走吃,也不毁东西。

陆陆续续的我偷过大枣,而且还是打过杀虫剂的,那个二奶奶追着我跑了一大条街,一把岁数了追的我都跑不动了,最后让她抓住,她呼哧带喘的才说,打药了..打药了,上午刚打的,别吃,我顿时都傻了,我可不想死,我还年轻,这句话当时我不止说了一遍,不过后来一点事都没有,估计从那个时候开始农村已经开始卖假农药了,假农药虽然耽误了不少庄稼地,但是也救了不少人命,据说那时候好几个喝农药的都是一时冲动,但庆幸敌敌畏是甜的,可能假药唯一的可人之处便是这个吧。

偷杏、山楂、葡萄、草莓、酥瓜、打瓜、香瓜、樱桃、桃子、花生、白薯等等,要是全部写出来,就这些便够一本书的,不过都是偷的范围,我很难把每次做贼的行为都写的那么惊心动魄,新鲜富有趣味,到此只能一带而过了,以此纪念那些草上飞墙上飘的行窃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