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一目光锥
21538700000055

第55章 狼真来了

我又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真穷,尽管老蔫说我那时候经常吃的起煎饼,不可否认,我是吃了几回煎饼,算是比较富有了。

内年月,小争花50块钱在西门市场买了从头到脚一身还富余5块钱买两包都宝抽。现在50块只能买条秋裤,刚上初中的时候我还穿过棉猴,可能好多人不知道棉猴是什么,就是一件棉大衣,工人蓝的颜色,连身有个棉帽子,涤卡的面料,很硬,很笨重。

那衣服在90年代中期就没人穿了,包括三开大衣和军大衣。不过这两种棉大衣在后世得到了改良。棉猴改良成棉服,戴帽子的棉服,网上各种外观新颖时尚的棉服的祖宗,就是棉猴了。

三开大衣的构造是外面一件外套,里面一件棉袄,有的还有一个内胆,三者之间都用扣子链接起来,组成了一件棉大衣,为的就是在冬天方便拆洗,很是取巧。

三开大衣的原理变成了冲锋衣,只不过将扣子改成了拉锁,棉胆改成了抓绒,材料上发生了天大的变化。

军大衣那时候也没什么学生穿了,因为凡是穿军大衣的都是家里大人剩下的,肥大笨蠢。孩子们再分里面穿的棉袄厚一点都不会愿意穿那个。

内年我穿着军大衣,零下10几度的大冷天骑自行车找大金去生炉子,空气中弥漫着霜和雾,地下尽是没化的积雪,即便是穿着大衣也冻的我不行不行的。

再看大金,牛气,这小子那时候就有羽绒服了,轻便保暖,骑起自行车来特别省力,对哥几个来说肯定是走在了时尚的前沿,毕竟我们都没穿过羽绒服。

金总身披羽绒战甲,还是特么两面穿的,对于9几年农村的孩子来说简直是亮瞎了钛合金母狗眼儿,脚踏3515战靴,身材魁梧,瞪着二八大铁就奔向沟里,这个沟是奶牛场的排污沟,全部成冰面。

我虽然装备不如金总,但是咱骑的是山地车,怎甘示弱,我在后面追赶,几个人陆续都摔了几个跟头,好在穿的厚实,爬起来继续骑。可是倒霉的总是我,我这一个跟头摔的一只脚踩进冰窟窿里了,这叫一个晾。

在冰面上来看,多脏的水也看不出来,都是白的,这一踩破了就不行,从冰窟窿里往上面返黑绿色的水,即便是这么冷的天儿也特别臭,妈的,眼见我这只脚是没法要了。

在这里需要佩服的是我的忍耐力,穿着一个灌慢牛尿的大头翻毛皮鞋居然还去上学了!换到现在简直不可思议,要知道那么冷的冬天,一只腿膝盖以下被牛尿水浸泡过,还要去上学,这是求知的欲望吗?

本身也不是好学生,装什么大尾巴狼。那是一双高腰皮鞋,里面都是毛,很暖和,不过后来没在穿过,那种棉鞋无法刷洗,只能放在阳光下晾干,无奈越晾越臭,臭脚丫子味夹杂着牛粪味和尿骚味,太恶心了,大金丫的陪特么我棉鞋来!

我损失了一双棉鞋是不会罢休的,赶巧一次途径村东口坟圈子,大金高抬眉毛呦呦呦的叫唤,急忙叫我下车,他要大号。只见金总前面飞机扫射后面大炮轰炸,欲将收势之时,我见他前面扫射出一片水洼,随手捡起土坷垃瞄准扔了过去。

水洼中溅起大片涟漪,夹杂着浸泡出来的泥浆,溅的大金裤子和飞机上到处都是。大金一边骂着我一边把书包里的书随手撕了几页擦拭着裤子,转身回家了,我看着金总的背影挑起大拇指向下高喊:“你丫裤子溅上点泥就不上学了,我特么整只脚都是牛粪还去上了半天课呢。”大金头也没回就走了。

那年我们都毁坏了心爱的山地车,金总蹬上了二八大铁,我徒步,每天我去大金家找他带我上学,天气恶略的时候还并肩走着去过学校。学校好赖暂且放到一边,这种求学的心态还是值得弘扬的。

回想起那么多故事,不禁让我感到一些遗憾,大金跟小争在搅拌站共事那年,当他们二人凑在一起时晚上经常会给我打来骚扰电话,那次我刚刚进入梦乡,枕边的电话响了,我太困了,被大金的这个电话骚扰的烦躁不堪,我随手挂断了电话,怕他再来干扰还关了机。

我是香甜的睡了一宿好觉,哪里知道他二人在炮儿局蹲墙根儿,第二天清早我打去电话,不赖,炮儿警并没有没收他的手机:“外,你们工地要倒闭了吧!天天晚上闲的蛋疼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大金急促的声音“草,你丫可来电话了,赶紧给我们送点吃的过来,饿一宿了。”

我一边走在上班的路上一边不以为然的调侃着:“别扯淡,天天特么狼来了,玩我是不?”

“没扯淡,在炮儿局蹲着呢,你在不来我俩就饿死了,你不信让小争跟你说”大金的声音明显乱了方寸,不像平时耍我时那么淡定。

小争接过电话还算平稳的说:“给我摊两个煎饼,都要两个鸡蛋的,你就快点来吧。”

这时我才发觉真的出事了,路上我心里十分忐忑,当时的心情和之后的心情是一样的,我在幻想,如果这两个人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办,也许当时我过去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但是我去了,我不愧对他们,即便是我过去啥都没干成挨上一板砖,但这个板砖挨的也光荣。

再幻想一下,第二天我去的不是炮局是医院,他二人躺在一个病房,脑袋,胳膊,腿上缠着绷带,但嘴上没停着还在叫嚣着说:“昨天咱俩再分多一个帮手肯定能干掉那群傻b,不过也还行我拍倒两个,你拍倒一个,赚了。擦,卷这逼真特么不够意思,关键时刻一点都指望不上,不接电话还他妈关机了!!”

这个节骨眼我进去病房,可能他们会把头转向窗外,不愿理睬我,那这个沉默是对我最大的刺痛。

走在炮局的小路上,心里的感觉是多么糟糕,假如他俩开了瓢,我就瞪眼儿傻b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瞪眼儿傻b了,嘿。

炮局的门口生意兴隆,摊煎饼的,卖灌饼的络绎不绝,加鸡蛋加肠,里面的人突然觉得对这东西是那么那么的渴望。

我到炮局里面跟炮警询问过后,进行探监,这段我脑子里断片了,应该是没让进,等他们搅拌站经理老田过来保释,好像是煎饼送进去了,得知二人没伤,我心里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老远看见一辆惨白色的面壳子兜着尘土开了过来,就这破B面的浑身上下山响,车里面比车外面还脏,车座上比车座底下的土还多,这就是老田,要财不要命的主儿。

老田身为搅拌站27米泵车的主人,长期顾着3个人给他打工,照大金和他两个哥哥说来,这老逼有的是钱,自己一分钱都舍不得花,给儿子造起来可舍得。

他儿子是个大胖子四眼,让谁看都是那种绝版吊丝型的,三脚踹不出一个屁的人,但就这样的家伙,吃的喝的穿的开的都是高级货,他十分乐意造他老子的钱,从来没想过老田那破面壳子行使在路上的时候,会不会甩出去一个轱辘!

老田在车里让给我一根烟,我二人随意弹着烟灰侃侃而谈,“三儿(大金)这孩子就是不老成,新来这小赵也竟闯祸,真不让人省心,也就我这路子广认识人多,要不然他俩就完了,就在里面蹲着吧!”

我哥们还在里面蹲着呢,赶紧哈巴这老田说“对对对,您说的对,也就您在,要没您,他俩这辈子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