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一目光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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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野坑历练

游泳,游泳对于德后沟的孩子们来说,没有不会的,因为我们天生的优势,那就是沙坑,这里盛产沙子,村子里的人们有本事的破土占坑,借此挂牌出售,发家致富,二流本事的,弄个翻斗怪物车或是囤积散卖,或是三里村五里店跑跑外卖,再不济的三流本事弄把平头大铁锨也能挣个装车体力钱。

可以变相的说,在那个倚靠农业地土里刨食的年代,人们没有一技之长,沙坑养活了很多人,哪怕你什么也不会,端着把铁锹也能混点零花钱。

由于村里多处开采沙子,留下大大小小许多的坑洼,因为最早的时候他们这些开沙坑的还没有船往岸上用大水泵搅沙子,大多都是推土机和挖掘机,到了冒出地下水之后就只能放弃,另起别处。

就这样,有很多沙坑可供我们游泳,也有很多沙坑都淹死过人,毕竟是游野泳,一个野字就描述了危险的所在,大人们每天都跟家里的孩子嚷嚷,不许去沙坑啊,去就打折你的腿,呵呵,农村的孩子哪怕你吓唬啊,你让我们干嘛去,那年代也没有电脑,玩游戏也挺贵的,天气这么热泡在水里多舒服啊,你也越不让去,我们越是成群结伙的去玩。

我游泳是我爸爸教的,与其说是他交给我的,不如说是他把我放进水里,我自己学的,因为他当时带刚带我进水里之后看见一棵大树在水里飘着,就让我自己抱着树玩去,不管我了,要说他也够放心的,我那可是头一次进水里,可能对于有天分的人来说,游泳真的不算什么事,人都是羊水里玩过来的,具有天生的意识和动作,没人教你怎么游,你自己就手脚并用的扑腾上了。

我自己抱着大树一会撒开试试,一会抱紧,一会把头扎在水里闭气,就这么一来二去就会游泳了,而且从那以后一发不可收拾,整个夏天天天在里泡着,有的时候我跟大金两个人早晨去就,一直到晚上才回家。

那时候游泳最好的是老韩、小争、大秃、龟龟,他们几个,其他人都是一般,由于老韩和小争体型较胖都能在水里躺着,四肢不动而且还能抽烟,算是一等一的神功,再有就是龟龟,可能他人跟外号就有关系,他能一口气扎猛子三四十米,甚至小的沙坑他能一下子扎到对岸,你说是不是自古英雄特么出少年,那时候要是也有火蓝刀锋的选材料到我们村,那还不都是特种兵的料。

大金还救过我一次,有一回大清早我们就去沙坑,也没做五八怂(一个人的外号)健美操,也就是热身运动,就直接跳下去了,还没玩一会,我就觉得一只脚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我当时还以为真有水鬼拉我呢,我就使劲踹,结果是越踹越紧,而且脚腕还有勒痛感,最惨的就是由于没做热身操,另一条腿还抽筋了,只靠双手浮水眼看就没力气了,我赶紧叫大金,“大金…大金,我操,你快给我看看什么东西拽我腿呢!”

我操,大金可是生猛的很,不由分说,一个猛子就扎水里去了,摸清情况之后钻上来跟我说,“操,让水草缠腿上了,你别动,越动越紧”,我还想呢,你别扎进去让水鬼给吃了。

要说大金够意思,这水草我们知道,在水里漂浮不定,遇到什么东西缠身就没个跑,这要是大金扎进去给我解的时候让水草缠住脑袋就完蛋了,要不说是兄弟呢,多够意思。

大多数时候我们一群人在沙坑就是玩打水涨,两拨人分开,各自用水,臭淄泥、沙石当武器,双方互打,要么就是玩捞砖头,几个人在水里站成一排,然后那一块砖头照着前方扔出去,所有人扎进去摸,看谁先摸着。

有一次我们去村里最大的沙坑西岗子玩,那里淹死的人多,水域也大,而且据说开沙的时候挖到很多废井和棺材,一般人孩子不敢去那里玩,这回还是玩捞砖头,大伙做好准备动作,就听咕咚一声响,我们就像特么主人训练好的小狗一样,光着屁股扎到了水里。

对于这个游戏来说,我经常是无果而回,因为我不敢在水里睁开眼睛,他们几个都没事,但是我要是在水里睁眼了,上来之后眼睛肯定发炎,难受好几天,而且在那破坑的脏水里睁眼也没用,什么都看不见,我就像个瞎蒙一样,在水里吓划拉,摸摸索索的碰到个像棍子的东西,使劲一扣就抓出来了,然后我猛的从水底钻出来,一边擦着脸上的水,一边摇晃着‘棍子’大声喊,看我抓了个什么东西。

顿时大伙都愣了,直勾勾的看着我说,我操,你拿的是什么几把玩意,然后另一个说,我操赶紧扔了,赶紧扔了,这时我才定神看了看,我滴个妈呀,我手里拿着一个大腿骨,没错,是一个人的股骨,很长,特么的赶紧就扔了,吓死我了,从哪以后给我以后的野泳生涯造成很多阴影,老觉得游泳的时候水底下有死人,真特么晦气。

我们特喜欢大热天在水里游泳完了之后在岸上晒太阳,人人晒的都跟小黑泥鳅是的,临去之前,在菜园子里偷点西红柿黄瓜什么的,扔到水里大伙抢着吃。什么扎猛子、踩水、蛙泳、蝶泳、自由泳、仰泳,样样都会,就是不标准,也没人教我们,大多都是从电视上看来的,每天从沙坑玩回来都跟饿死鬼托生是的,一群半大小子好似一群蝗虫,走到哪里吃到哪里,祸害的一干二净。

有一次我们玩回来去大金家,直奔厨房,一通乱翻,结果发现只有白米饭连个菜都没有,饥不择食是情况下也不想那么多了,弄个碗盛上点米饭,抄起酱油瓶子撒了撒就吃,白米饭也不给你留下。

据小争说,那时候最牛逼的就是二胖家,他家天天中午吃馅饼,而且图省事总是中午多做点,剩下的晚上吃,晚上熬上点稀饭什么的就不用做饭了,大伙就爱去他家,说有一回他们游泳回来,使劲骑车不让二胖追上,他们一群人先到他家,直接就闯进去了,直奔厨房找馅饼,还没等吃上呢,就听二胖他妈嚷,又上着吃馅饼来了,还留着晚上饭呢,他们就赶紧跑了,后来都是等二胖一起回来,确定他家没人才进去吃,说二胖在门口拦着不让进,大秃过来就给抱住了,你们进去拿,我抱着他,快点,给我留一张啊,哈哈哈,多么有意思的往事。

但是我们还不是一伙人,是分开的,他们那伙人也是天天早晨就去游泳,一游就是一天,说给二胖累的晚上都撒呓挣,也就是梦游,自己起床在院子里狗刨,然后二胖他爸就骂,他妈的天天往沙坑跑,晚上做梦都狗刨,这要是把大门打开他能合着眼走沙坑去,压死你丫挺的,这可能都是小争丫的添油加醋说的,供大伙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