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视屏中赤裸裸的自己,余程程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那上面的情景她并不陌生,也不怀疑它的真实性,更是因为她是里面的主人公,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有清楚那是不是真的;害怕,紧张,还有莫名的怒火,各种情绪在余程程心中激荡;余程程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想要辩解,可她仅仅说了一句:
“莫良,我……”
就被莫良冷漠而又平静的声音给打断了。
“最好不要乱动哦!这可是我足足花了十五万专门给你订做的,单单上面的黄金就要四万多呢!而且里面还有一颗微型的遥控炸弹,那玩意儿国内可是弄不到的,我还是托一个RB富婆专门为你弄进去的,半个进口货呢!”
“怎么样?这么时尚并且独一无二的东西,肯定很和你的心意吧?”
余程程的脸色瞬间惨白,她丝毫不怀疑莫良的话,因为作为一个黑社会大哥,做这样的是才是最正常的;而见余程程相信了,莫良轻笑着继续说:
“说实话看到如今的场面,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他叫刘小光!”
莫良一边开车,一边不经不慢的把刘小光的经历和余程程讲述了一遍,没有悲喜,没有苦乐,只是用最最切身的语气讲述着:
“当刘小光死的时候,我没有一丝的难过,甚至想到这种只应该出现在电视里的情节,我当时还偷偷的嘲笑过他,因为我觉得我会比他幸运,因为,我不用感受相同的痛楚。”
“可人就是这样,永远都习惯以自我为中心,总是习惯拿别人的痛楚当做自己活着的笑料!可当有了相同的遭遇,就会真正体会别人的痛楚,然后真真切切的去理解别人!”
“刘小光他死了,在别人看来他很可怜,甚至很可悲,可我觉得,他真的很幸运,因为他活着的时候享受了世人的羡慕,而他死了,也不用再看别人的白眼,不必充当世人茶前饭后的笑料!”
说着莫良突然把车子停到了路边,然后轻舒了口气平静的继续说:
“说实话刚刚看到这个视屏的时候我真的有种想杀人的冲动,我怎么都想不通人怎么可以这样?可是现在,我一点也不怪你,因为命运是公平的,无论你做了怎样的事,他都会让你付出相应的代价!”
“而你,注定要付出比生命还要惨痛的代价,因为我拥有让你为所作所为付出更加惨痛代价的实力!”
“所以现在你可以下车了,陪我把戏演到最后吧!如果在一切结束的时候,我的心情有所转变,说不定会给你一个相对好一点的结局!”
说着莫良率先下了车,关上车门靠在车子上老远随意瞄了一眼一路上尾随他而来的几辆面包车,然后惬意的给自己点了一支烟;而余程程虽然害怕,但还是跟着下了车,她就算再不愿意也得跟着下车,虽然对于黑社会余程程并不是太懂,可就和莫良说的一样,他现在拥有的实力,足够让余程程别无选择。
余程程脸上非但没有了之前的笑容,反而显得有些别扭;可是在距离这个大前提下,她的一切表情都失去了意义,而莫良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对于余程程的表情根本就无所谓,对他来说,他只需要余程程好像一般的情侣一样,和自己手挽手走在一起就可以了,至于是谁主动的,那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或许是托了新年的福,即便已经快到凌晨了,可是山间的寺庙灯火依旧亮着,唯一有点怪的是,这里的香火似乎并没有那么盛,进入大门,只能看到零星的几个人在寺院里游走;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寺庙这种老土的浪漫之地根本入不了现代人的法眼,毕竟玫瑰花的香味比一把檀香昂贵多了!
和尚莫良并不是太陌生,甚至生在以佛教为主的国家,每一个中国人都会熟悉,朴素的僧袍,象征佛法感悟的戒疤,还有千篇一律的光头;可是看着现实中的僧侣,莫良只能感叹一句,时代真的变了,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身份,可如今的和尚却是奥康皮鞋,牛仔裤上套僧袍,甚至在不经意间莫良还看到一个年轻沙弥领口不小心露出来的领带,唯一不变的只有外形一样的戒疤和光头;一切都在向经济化发展,莫良不想一棍子打死所有的和尚,但真的不是所有的和尚都和李娜一样,仅仅为了自己喜好就义无反顾的投身到了佛门。
大典里非常的清净,佛祖的雕像依旧庄严,缕缕青烟好像云雾一样缭绕在半空,用浓烈的香火味在掩饰那些不纯洁的改变;看着佛祖俯视一切的眼神,莫良按着余程程的肩膀让她跪在了铺团上,但莫良自己并没有跪,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没有再跪佛祖的资格了,他所犯下的罪,即便是佛祖也已经到了无法救赎的地步;可是不跪并不代表不尊重,莫良不想祈求佛祖的原谅,但他更不想佛祖把这场罪恶强加到别人的身上;所以,虽然不信邪,可莫良还是虔诚的为佛祖上了一注香,不为宽恕,只是希望佛祖如果真的存在,那就让他一个人承受下所有的罪责。
莫良脸上始终都挂着淡淡的微笑,虔诚而又平静的对着佛祖三鞠躬,然后把香插进了香炉里;而这就像一个信号,让本来清净的大殿瞬间变得热闹了起来,在余程程有些紧张的目光中,一大群人冲了进来,除了带头的肖博文和几个有些熟悉的面孔身着迷彩,两手空空以外,其余人全被包裹在了夜行衣中,毫不客气露出了刀锋,握着武士刀摆开了架势,就等最后的那个契点,然后将莫良撕成碎片。
而看着那些人将自己团团围住,莫良脸上的微笑始终都没有消失,没有一丝意外的看着肖博文一字一句吐出了他的名字:
“肖,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