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失去孩子的打击太大,唐清雅一直都没有醒,又或者说是她已经醒了,但却不愿意睁眼面对这个现实;莫良没有敢惊醒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她沉睡,直到手机再次响起来,莫良赶紧关掉声音,然后轻柔的笑着在唐清雅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淡淡说了声:
“我出发了,等我回来,回来了我们就回家!”
说完转身出了病房。
莫良靠在病房门口的墙壁上轻舒了口气,接起了电话;一个多小时的等待似乎让余程程有些生气了,电话刚刚接通就有些责怪的说:
“你在搞么子噻?我都等了一个小时了,你怎么还不来?”
虽然有点厌恶,莫良还是焦急的解释了起来:
“宝贝啊!你别急,再等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要过年了,所以堵车堵的特别厉害,我这半个多小时才走了几米;你别着急,我马上换条路,再等一会儿,一会儿我保证到。”
对面犹豫了一下,沉声问了声:
“一会儿是多久?”
莫良假装为难的“嗯”了一会儿,最后坚定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我保证到!”
余程程明显是生气了,怒气冲冲的说了声:
“好!就十五分钟,十五分钟要是再不来你就别来了!”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余程程是生气了,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只是在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通话结束,莫良并没有马上出发,而是开着空调在车里抽起烟来,一边用香烟打发时间,一边欣赏不时在夜空炸开的五彩烟花;直到二十分钟过去,电话再次响起,莫良才丢掉烟屁股,发动了车子;不过这次电话接通后莫良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死命的按喇叭,然后根本不听余程程说什么,自己好像特别生气一般一边按喇叭,一边骂骂咧咧的说:
“马勒戈壁的!到底走不走嘛?你们不急老子他妈还赶时间呢!宝贝千万别急啊!这条路也有点堵,不过你不用担心,我马上就到了,这次我保证,五分钟,五分钟绝对到!”
说完莫良直接挂断了电话。
莫良用一个个的谎言在惩罚那个荡妇,他可以想象的到一个大肚子站在只有寒风的马路边是什么样子,可即便想象的到,莫良的心里也生不出一丝的慰藉,反而有种自己好像是一个气球,在谎言中慢慢鼓起来的感觉;莫良开动了车子,似乎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莫良想要开的慢一些,可是却总会在不经意中把油门踩到底,因为极速穿过拥挤车流时的那种快感会给他一种活着的感觉。
路上确实就像莫良谎言中所说的那样,真的特别拥挤,可那仅限于那种胆小同时没钱的人,在一个土匪面前,没有道路拥挤一说;一路上莫良的车子被刮了好几回,甚至在与一个牛人叫板的时候,车子一边的后视镜都给碰飞了;但是莫良一点也不在意,你爱怎么撞就怎么撞,反正我赔的起,大不了我再买辆新的,比奥迪好的!
莫良再次把五分钟变成了半个多小时,虽然严重超过了自己承诺的时间,可莫良就是自信,不管多久,余程程肯定会等自己的;所以明明已经到了古田四路,莫良却没有继续向前,而是把车往路边一停,座位往平调了一下,舒舒服服躺在上面等那个必定会来的电话;而当又过了近二十分钟后,久违的铃声又响了起来,莫良轻笑着接通了电话,不等余程程说话就说了声:
“三十秒!”
直接挂断,然后发动车子,做最后的千米冲刺。
自从涉足这个领域,无论什么样的情况下,莫良始终都将自己定位在了主导的一方,也因此无论何时何地,莫良总是将别人可以牵着鼻子走;在余程程看来本应该是莫良设计的浪漫旅程,就因为很多事情她都觉得莫良不知道,所以导致她穿的那样单薄,却在寒风中整整站了将近三个小时;而可笑的是,就因为涉足这场阴谋,她即使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对莫良说太过分的话,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诅咒莫良。
当余程程上了车,或许是因为已经即将走向终结,看着余程程在热气中瑟瑟发抖的样子,莫良显得特别冷淡,甚至连一句嘘寒问暖的话也没有,因为在莫良的心里,戏几乎已经没有再演下去的必要了;而余程程也发觉了莫良情绪的不对,可在她看来,那或许只是就像莫良电话里所说的那样,这两天他的心情不好。
长达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车里的气氛非常冷淡,从头到尾莫良甚至都没看过余程程一眼,只是不时的会向仅存的后视镜里瞄一眼;交谈也很少,虽然余程程也尝试着用她嗲里嗲气的样子拉开话题,但每次都会被莫良的冷漠淹没;而当香炉山出现在视野,余程程改变了策略,开始用她的身体不停地诱惑莫良;不知是可笑还是厌烦,莫良第一次露出了笑容,然后拒绝了余程程暧昧动作,从车座后面拿了一个包装很精美的盒子递给了余程程。
余程程愣了一下,停下自己的诱惑,拆开了盒子;那是一个很精美的一块手表,余程程不知道它的价值,但单单就是那个金色的外观就足够余程程去估摸它的价值;她其实早就知道莫良的身份,一直以来只是在陪着莫良演戏罢了!可演戏归演戏,她可不觉得以莫良如今的身份给人送个礼物还会是假的。
喜悦和激动让余程程毫无形象欣喜的把手表戴到了左手上,而那个设计更是让她有些惊叹莫良诚意,那手表戴上以后竟然就锁上了,根本拿不下来;而当余程程为这种浪漫有些虚伪的感动,想要抱着莫良说一些暧昧的情话时,看着车载视屏上播放的东西,余程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尤其是再配上莫良那个无所谓的轻蔑微笑,余程程甚至害怕的脸色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