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开学前不久的一晚,突然下起了大雨,毫无征兆。阿木怕沈梦淋着,便骑着车子带着伞赶到教学楼门口,没有俩人,只有沈梦,独自坐在雨中的沈梦。阿木扔下车子,跑到沈梦身边给她撑开伞,把身上半渗透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怎么了?”阿木着急的打着手语。“他走了,不要我了,他玩够了,就走了,男人都是这样么?”最后一句沈梦抬起头,望着雨中的阿木。“我······”阿木有些不知所措,“应该不是吧?总会有人愿意守护的啊。”后一句阿木说的坚定。沈梦咬着嘴唇盯着他看了一会,“陪我一会吧。”“好。”阿木往前倾了倾身子。
深夜的雨中,男孩为女孩打着伞,男孩穿着背心,任雨水流过他的身躯,溅在离她很远的地方。
沈梦出国了,去了RB她给阿木留了一封很长的信,感谢他这么些年的不离不弃,感谢他为她付出的所有,但她需要换个地方生活,她对不起她。阿木看着看着便任眼泪在脸上肆流。
大学毕业后,阿木的苦读使他获得了外出美·国的深造权,他父母为他感到骄傲,送他到了机场,“放心吧。”阿木笑着打着手语,抱了抱流着泪的父母,踏上了一个人的遥远未知旅途。
沈梦在RB找了个工作定居了下来,妈妈又找了个男人,不过沈梦并没有在依靠家里,她自己生存。
五年后,她结婚了,一个在酒吧认识的男子。
一年后,她离婚了,丈夫的出轨和家暴使她忍无可忍。
她开始自暴自弃,酗酒,夜不归宿,混迹在RB的浪·子圈子。
她妈妈看不下去,劝说无望下,想到了国内的阿木,便给她买了机票,“回去吧,去找适合你的生活。”沈梦红着眼睛看着日渐苍老的妈妈,咧着嘴笑了笑,“好!”她回过头,任泪水冲醒她的脑袋。
她回国了。
举目无亲。但她还是感觉到亲切。她回到了儿时居住的老屋,摸着苍老的石墙,沈梦不禁想起儿时的模样,他笑着,在村口,在初升的太阳下等着她。
阿木赶回国了。沈梦很诧异,回国前按照这些年阿木给她写信的地址,给阿木写了一封信,但她还是不期望他能回来,国外高新、高职,以及,她伤害过他很久。
可他还是回来了,放弃了高薪,放弃了这些年的努力打拼。阿木赶到村口,沈梦在老树下等着他。阿木咧着嘴笑了,“我爱你。”一个晚了十多年的手势,在阿木的一指一动下,完整的呈现出来。沈梦也笑了,笑着点了点头。
可老天还是不怜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沈梦的妈妈去世了,在遥远又很近的RB在她开的店里被劫匪杀死。沈梦和阿木赶去RB的时候,妈妈已经安葬了。沈梦的“爸爸”显得悲痛欲绝,“你妈妈本来可以没事的,但她为了这个。”他手里有个物件。沈梦一见就再也忍不住眼泪,阿木在一旁也红着眼睛。“你妈妈说你回国忘了拿,但不能弄丢,这时她送给你俩的礼物。”他吸了口气,“她说一定要把这件东西交到你手里。我不知道这东西有多么重要,但既然你妈妈拼了命的为了保护它,就请你好好地保管吧。”沈梦用颤抖的手接过那个物件,是个海螺,当初她离开时阿木送给她的东西。弥足珍贵。“妈妈!”沈梦扑在她妈妈的遗照前,这一刻,她应该才是从泥潭里挣扎出来,只是这代价太大了。
阿木同沈梦做好善后后,便飞去了美·国,以前公司的一些事务需要他去处理签字。“等我回来。”阿木摸摸沈梦的头,踏上了飞机。
一个月后。
沈梦要回国了,“爸爸”将妈妈的店租了出去,收入归沈梦。而他也会一直关注着沈梦的生活,“因为在名义上,你还是我的女儿。”他认真的说。沈梦盯着他的眼睛,鼻子一酸,“好。”“那我回去了。”沈梦走到安检口,”爸爸,再见。“一声将要隔着两岸的呼唤,打碎了他的心,他热泪盈眶,笑得像个孩子。
沈梦回国主要是因为阿木在美·国的事物处理完了,今天就回来了。沈梦在飞机上想着和阿木的坎坷,这就是所谓的苦尽甘来吧!她带着微笑渐渐闭上了眼睛。
她失去了语言能力。
医生望着床上呆滞的沈梦,对阿木轻声说道:“她长期引用过烈酒,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喝过水,加上她近来有长期的大声哭喊,她的声带。“说到这医生叹了口气,拍了拍阿木的肩膀,”你也不用太担心,这种失声是暂时性的,但什么时候恢复就不知道了,可能半个月,也可能半年,甚至,她将永远失去语言能力。去安慰安慰她吧,情绪的稳定有利于恢复。”
病床上,沈梦张着嘴,呆呆的望着天花板。阿木心里一揪,手抚过她的脸庞,替她拭去眼角的泪,“阿梦,没事的,我在呢!”他强忍着让自己露出微笑,手轻轻比划着。沈梦盯着他微笑的脸庞,突然坐起来抱住阿木,肆无忌惮的让眼泪涌出,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阿木的心一痛,抱得很紧很紧。
阿木每天在家教沈梦怎么用手语表达更多的意思,纠正她的每处错误,为她学的每一句高兴,不厌其烦的教她一遍一遍。终于,沈梦从最开始的消极情绪渐渐地变为平静,直到接受。她想开了。
阿木重新开始工作,他的高学历和出国经历使他跨越了语言的障碍,成功入驻一所国企的高管职位。
一切幸福美满。沈梦已在盘算婚礼的举行时间和地点,想象她俩的蜜月时光,想象未来孩子的模样,想象一起白头的方向。
但。
冰冷的停尸房,阿木穿着西服躺在冰冷的床上,脸上还挂着将要见到沈梦时的微笑,沈梦与他只隔着一层白床单,却隔开了所有关联。
阿木在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
沈梦趴在阿木旁边哭得不能自已。
阿木从美国回来就已经恢复了语言能力,他的美国主治医生花费了五年时间造了一副模拟声带发声器,阿木可以说话了。但他还是想做你的倾听者,又不想刺激你嗓子的缘故,所以他才一直用的手语。
阿木的妈妈低声的说完,沈梦安静的听完。
跌宕起伏的清节,跌宕起伏的故事,跌宕起伏的人心,烂的结局。
阿木去了RB回到了妈妈留下的店里,精心料理着店里的事物。她跟爸爸住在一起,照顾爸爸的起居生活。n年后,“爸。我可能”“我知道。”爸爸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你能回来,我已经很知足了,从你叫我第一声爸爸开始,我就知道,我这辈子不亏了,关于阿木的事情我很难过,我想说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但你既然想回去,我就知道你一直没放下,现在不管你做什么,爸爸都支持你,什么时候你累了,就回来,还有爸爸在。”说完他摸了摸哭成泪人沈梦的头。”爸!“沈梦哭着趴在爸爸的腿上,肆意宣泄着。
春天的北方总是舒服的,和煦的阳光懒洋洋的撒在大地上,宣告着春意的降临。沈梦慢慢的走在小道上,抬头闭着眼让自己接收着春阳的洗礼。她伸了个懒腰,往家里走去,提着菜。
”妈,我回来了,中午给你做红烧鱼吃。“沈梦推开门,冲屋里喊道。”梦梦回来了啊,好,妈这就打电话叫你爸回来,尝尝你的手艺。“阿木的妈妈从里屋走出来,满脸笑容的接过沈梦手里的菜。外面阳光正好,屋里一切安好。
夜晚,星星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夜空,偶尔有那么一两颗最亮的,沈梦便抬头看一眼,好远。
阿木,我又来看你了,想我了吧?嘿嘿,我的声带在RB那段时间就好了,突然间就好了,你高兴吧?爸爸那边很理解我,我知道,我欠他太多,只能以后慢慢弥补了。对了,今晚我们吃的红烧鱼!我做的!妈妈爸爸都说很好吃呢,我感觉好幸福,要是你在就好了,一定让你永生难忘。你啊,走了这么多年了,你自己说,有没有想过我啊?我可是一直在想你啊,每天晚上躺在我们的床上,我总是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那是的你想个傻子,老是冲着我傻傻的笑,还总是包容我,让着我,你好傻啊,傻得让人心疼。我啊,欠你的太多,醒的太晚,老是把你的感情用来放纵自己,以为你永远都不会走,可等到你真正离开我的时候,我才发现,我错的好彻底,一塌糊涂。这么多年的感情被我挥霍殆尽,不过我还是幸运的,得到了你最后的爱。我回去了,晚安,我爱你。
他不会说,他不能说,他说,他再也说不了了。
世界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