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命通知一出来,他就去了新的地方,也在东莞,但不在阿荧一起,她那是莞城,他的在长安,寓意长治久安,一个一直以来一直以去的美好愿望。两地相距一辆车的距离,前提是那辆车在移动,在路上走,不然就不知道是多少辆车了,因为电视上只讲了多少奶茶能绕地球多少圈,没讲多少车拼起来能去到多远。
他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出发的了,只是记得后来的到达,中间是转了一趟车的,还路过沙井,是岔路而过,方向不同,一左一右分开了,离开龙岗的那一次他是往左,而这一次是往右了,那一次去的地方待了一个半月,这一次又会待多久呢?还不知道,知道的是下车之后去到店里的路上花了好久,他依照电话联系的在长安酒店那里下了车,是一个十字路口,自己过来的那条路是国道,国旗国徽都是国家的标志,要么飘扬要么悬挂,都高高在上,国道想必不是,因为不但被踩在脚下,还残破不堪,坑坑洼洼得像是青春痘遍布的脸,如果在下雨的日子坑里积满了污浊的水,从高处看来就如同一块黑布上布满了窟窿眼,只是不见虫子。
如果这路是横向的,那纵向的那一条则差不多是社区的街道,少了生死时速一般飞奔的车,多了熙熙攘攘的人,牵牵不知道这时该往那个方向走,又不想打电话问一下,就凭着自己的感觉来,过横向马路去往纵向的那一边了,街两旁多是灯饰店,透过玻璃橱窗看得见里边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灯,好看得似乎不是用来照明的,或者照亮了房间就是为的让人来看它。
再往前有几家饭庄,三角形的小彩旗从门前的空地上拉到屋顶,整个的面也是三角形,红橙黄绿颜色各异,仿佛从彩虹上切下的一块,这时候还不到吃饭时间,几个大厨搬了凳子坐在门口交流地沟油和洗虾粉的用法用量,一个个全都白白胖胖,胖是他们自己长的,白的是工作服,整日烟熏火燎的,如果还肤白如雪,那就只能要么他是新厨师,要么饭庄要换新主人了。
过了这里就是几间随意的店面后就又到一个小的路口了,挨着是一个很小的仿佛公园的休息场所,有花木,有亭台,有椅凳,牵牵要早点去到店里,也就顾不得歇息一会,挨着边上掠过它还往前去了。就见一个石狮坐镇的门脸过后,出现了一条豁然开朗的步行街,中间是一长溜不是很宽的栽了些花花草草的过道,两边一字排过去全是店面,差不多自己要去的店应该就在这里了。近乡情切,就勇往直前,只是通道虽然本来够宽,但走起来并不顺畅,因为那些小店全都嫌里边不够宽敞,把货架都摆出来了,该是打烊的时候再收回去的,一家两家这样做了,三家四家自然跟着复制粘贴,第五家是做房产中介的,没有现货可以搬出来,又不好意思跟左邻右舍不一样,只好搬几个人出来现身,见人就问:先生买楼不?人道:你瞎啊?他道:不瞎,我一看你就是有钱人。人道:不瞎你看不出来这前边有肉啊?我是女的。牵牵一直满怀期待走到头了也没看见公司的店面,换另一边又走回来一次还是没有。街上人也不是很多,一来一回加起来看见的都划不到店均一客,可见这步行街的生意就像它的名字一样,不行。料想公司选址的那些人也不会把店面开到这里,就出来去了旁边的一条辅街,又一直走到头了还是没有找到。他想起南辕北辙的故事,觉得再这样下去可能真是枉费体力了,因为身上还背着包,里边是书,有点重,所以还是直奔主题的好,就打电话给那叫娜娜的店长。人家一听他还没到店,差点以为他跟费长房对着干,有扩地之术了,就详细讲了,原来真是犯了方向性错误,那会下车直接挨边往右就行,不必横过任何马路,于是原路返回,依话直行。
路的那一头确是另一番景象,很宽阔,中间种了一路到头的很高大的柏树,树下有水泥路供人步行,也有木椅供人闲坐,两边出去才是行车的马路,然后再是不是很宽的街边,人很多,大多是年轻人,进店出店,买东西不买东西,他一路过去路过好几个巷口了,终于看到对面人家说的耐克店,于是右拐,不一分钟就到了地方,他后来待了一年有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