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对两件事情最为恐惧,第一是未知的。因为未知所以觉得可怖。而第二,则是已知的碾压。赵二狗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足以碾压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潘阳和王凯都是打架好手,这一点自然看得出来,所以两人在面面相觑之后,王凯当机立断选择了走。
速走,打不过就跑,实际上是张破的性格,也是老五的性格。
潘阳则选择了死扛,问题是他怒吼一声再上,手底下的小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不约而同退后一步看天,大意是我们上?
上毛啊,树和墙的例子就在眼前搁着呢,不傻你上啊。
张破摆了摆手,示意赵二狗不用装怒目相向了,对付学生党,以你赵二狗一只手指头摆平的实力,再凶神恶煞,就吓着小朋友了。张破带着赵二狗几乎是面贴着潘阳:“服不服?”
赵二狗在后面可能觉得张破不够霸气,于是再瞪眼。
潘阳咬咬牙,说实话,是有点怕,主要是怕赵二狗。能打的都怕横的,横的怕死的。他挺横,但赵二狗能打到他横不起来,王凯识相跑了,其实潘阳也有点后悔了,你妈比非要装,装个毛蛋啊,这些挺丢人,张破抬起手,意思要拍一下肩膀让他消消惊,结果潘阳直接出手了。
朝着张破脸部一拳砸去。好家伙,这一拳力量极大速度极快,换个人,被击中面门基本上铁板钉钉,连潘阳自己都觉得肯定砸中。
确确实实砸中了,不过砸中的不是张破面门,而是赵二狗的胸膛偏上。
“意思你要单挑他?那成,就给你们个机会,大家退一退退一退,那谁,把大树抬旁边去。”张破则在千钧一发之际闪开,跟着邪魅一笑。
潘阳脸都白了。
一拳对方居然毫无反应。
赵二狗砸吧砸吧嘴,就这么盯着潘阳:“再打一拳试试。”
本意是真让他打,潘阳想多了,觉着赵二狗在威胁。
站在这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相当的尴尬憋屈。打吧,那绝对是打自己脸,不打吧,当着一众小弟认怂,那也丢脸。以至于潘阳连想屎的心都有了,张破还是那句话,服了大家就算好朋友啦,以后等他们一毕业,二中还不是你扛把子。
潘阳最终还是点头。
服了。
权衡再三,不服不行,退一步海阔天空,这话在理。
张破说到做到,既然服了,那真就是朋友,一起吃个饭免不了。潘阳主动请缨,说这饭我请,至于张破和罗正这帮高三党的关系,也随着罗正朱不怕面对张破恭恭敬敬之后一目了然。
这一次算是走了眼,潘阳挺有魄力,举杯自饮,说以前多有得罪,请几位哥哥见谅了。日后,但有麻烦,兄弟义不容辞,一马当先。
马池这货立刻哈哈大笑,说说的好啊,尼玛成语用的真好,比我强多了。打打杀杀我不太擅长,不过以后你数学不会,尽管来问我。罗正相当不客气,数学老考五十九垫底的好意思,我要你自己喝酒喝死得了。
三言两语,气氛由一开始的几分僵硬生疏立刻变得熟络起来,都是在学校这个圈子混的,大家聊来聊去基本上离不开老师和女学生,对于赵小妖,潘阳端着酒和张破明说:“破哥,我叫你一声哥,这我服气,单单是你之前躲开我一拳的速度和拿捏,我就服。不过赵学姐虽然和你关系特殊,我不会轻言放弃。”
张破喝了一杯半笑道:“努力就好,我不拦着。不过下三滥的手段不能用,这是我的底线。”
“这叫什么话,我潘阳是那样的人么?”
潘阳在追女生还真光明磊落,这一点高三几位大佬可以作证,张破其实并不担心,就算他敢使用下三滥,估计藏在后面的那帮人有一百种方法让潘阳死。
站的越高看的越远,富贵人家上流社会的那些龌龊也就看的一目了然。本来以为赵家丫头只是赵家丫头,结果一句赵家有位挂将星的军区参谋,让张破立刻知道赵雪琪身份地位不在南宫薇之下,背后说不定在哪里就藏着保镖。
“既然入了破哥你的门,总要做出一点事情。单凭我个人能力,对上王凯胜负在五五之分,不过加上罗老大和朱老大的那帮,就足够了。”之前三帮势力互相牵制算得上守恒,谁也不愿意做第一个破坏平衡的螳螂,生怕被人来了个黄雀在后,而现在,张破和潘阳算是一条船上,所以一致对外属于必须之事。
两势力一合,出其不意之下,王凯势力基本上抵抗不住,碾压也许夸张了,但也差不离许多。
鸵老大觉得张破有些不务正业了,他娘的放着好大一片不管理,跑到学校瞎折腾,还带着金牌打手赵二狗,这不操蛋么,难不成学校那点小******势力能跟顾仁辅杜文举这些牛叉比?
一根毛和一头牛的差别啊。
张破笑了笑,没解释。主要是就算解释了,鸵老大估计也难以理解。这帮看着是一盘散沙乳臭未干的******势力,实际上牵扯了太多关系。二中是市里最好的私立中学,能够上这所学校的非富即贵要么就是成绩确实好的,身后所代表了方方面面的人物,单个放开来可能不起眼,一旦拢合,绝对是一方不弱的势力,换句话而言,现在看不出多大能耐的学生党,谁晓得三五年后又是什么样的情况?
论布局论谋略,张破自诩不差,可惜老五走了,这些掏心窝子话要和老五讲,老五肯定能跟自己扯上更远战略。
“东北那边,有什么消息?”
“他娘的,那头小虎现在整天坐在轮椅上,被人笑做病虎,为此还杀了好几个见着不爽的。那座铜雀台也在一怒之下拆了个七七八八,估摸着心气劲硬是被打消了不少。嘿嘿,按我说,估摸着那地方废喽。”
本来笑起来挺正的鸵老大,这一笑居然有些猥琐。
乔戮江那个地方不行了,当然大多是空穴来风,但在东北发了一大通脾气肯定错不了。
“对了,乔成虎两日前去了一趟金山寺,听说和刘老狐狸面对面聊了一晚上。刘沧龙则在昨日去了东北,估摸着有些猫腻。你让我打听的路线,也打听好了,估计明天晚上,那头老虎会到东北。”
“经过那个地方么?”张破声调略带忧伤。
鸵老大咂咂嘴恩了一声。
那个地方,指的自然是左五死的地方。鸵老大知道张破心思,担心道:“乔成虎身边有不少人守着,倘若在东南,出手有六分可能让他留下。换个地,有些难度。”
不是有些,是相当难。
张破只是淡淡一笑:“活着,比死去总要更难。”
鸵老大神情凝重:“就怕一旦传出去,引来东北震怒。说实话,以你现在这帮班底,顶不住东北一怒。”
张破没说话,只是将一杯陈年老酒在窗前一洒。
老五身前最喜欢喝的酒,其实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高粱红?西北烧刀子?
还是他曾经某次醉后梦呓说的红衣笑?
鸵老大默默的叹了口气,“算了算了,老头子虽然五十多了,年轻时候也曾轻狂过,大不了啊,这一次再陪你小子疯一回。不过先说好了,真要动手的话,别抢我前头,怎么说,我也是那啥,雄风不倒嘛。”
张破笑了一声,说好。
鸵老大最终出了门,似自言自语一般:我怕他?我怕个毛,不就是头老虎嘛。
张破临窗望东北:“死在东北的,总不能在东南找回场子。”
要不然让你知道,可不就又要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