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他们去柴房搬棺材时,惊动了熟睡的乞丐,也纳闷这个家伙天天睡觉,也能睡着。那个家伙伸了个懒腰,脸上流露出一丝惊慌,竟然摇摇晃晃离去,再也没有进王义家里,也就奇怪了。
众人七手八脚把那个老者放入棺材,那个姑娘放声痛哭,王义感觉到好象是苍天变色,众鸟飞绝,大家无不黯然神伤,感叹人生无常,生命脆弱,生离死别,人生至痛,谁又能逃脱死亡之手的牵引,想一想世上追求的东西,多为空幻,死时无不空握双拳,不是花照开,日照红,万事依旧在,只是人不同。想一想人这一生无不是匆匆过客,只是驿站一客而以,自己的所有东西,到底还是要还给驿站,包括自己的这一具臭皮囊,埋在土里做肥料而以。
王义正在遐想,痛哭的姑娘抬起头来,只见双目红肿,两颊通红,更加凄美动人。那个姑娘走到娘的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两手紧抱娘的双腿,嚎啕痛苦,娘也被感染了,不觉两滴清泪流了下来。
娘拍着姑娘的后背说:“死去的人不能再活,活着的人要好好活下去。”
姑娘哭罢了抬起头说:“死人放在您家里也不妥,速速安葬为盼。”
王义的娘想了想说:“这样恐怕不好吧。”
那个姑娘哭着摇动娘的双腿,恳求速速安葬。
王义家这边哭哭啼啼的一闹,张婶一直在墙头观看,她还以为是瞎老婆子死去了,看到别人家里出事,自己心里也好平衡些。
她听到了王义娘说话的声音,那倒底是谁死了,难道是王义?她更加兴奋了,趴在墙头上,嗑着瓜子看热闹。
老娘于是让王义和众乡亲去找坟地挖坟。王义他们一路走到野地,他们一群人一句话都没有,等到挖了半天,有一个邻居实在憋不住问到:“王义,那个漂亮姑娘是从那里来的?”
王义埋头挖着土,闷声说:“是昨天晚上我从村后强盗手里救下来的。”
一邻居惊讶地说:“你?强盗?”说完了摇了摇头。
王义抬起头,说:“就是,你看我也受了伤了。”说着举起自己的胳膊。
众人还是半信半疑,忽然其中一个说:“王义这小子,不会是捡回一个老婆吧。那样的话艳福不浅啊!”
王义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脑袋一下又空了,仿佛站立不住,活好像一下也干不了了,浑身被一下抽空了。
土坑很快就挖好了,邻居们看到王义不是很开心,也就不再开他的玩笑了,他们一同往回走,又问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不知今天是怎么了,王义情绪不高,讲得粗枝大叶的,没有一点激情,讲得十分乏味,人们也听得稀里糊涂的,只是听了个大概。
王义和邻居把棺木抬出来,那个姑娘头上早系了娘找出来的白布,一路哭来,惹的众村里人围观。人们很纳闷,也就是一晚上的功夫,就一下抬出一个死人,而且后面还跟了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也很奇怪,王义在忙前忙后,王义的娘在门口站着,到底死的是谁呢?
张婶在墙头上始终没看明白,就好奇地走过来,向王义的娘搭腔:“你家倒底是谁死了?”众村民闻听聚拢过来。
娘茫然地向四周看了看说:“我家王义昨晚从强人手里救下来一个老人和姑娘,只是老人被强人所伤,伤得太重,没想到在早晨故去了。”人们终于找到了满意的答案,各自散去,到处传讲,也就不奇怪了。
王义把老人安葬了,领这姑娘往回走,忽然发现了一点异样,原来姑娘走路脚有些跛,走路快了,就更加明显,王义看到姑娘这样身子扭动,身材更加婀娜多姿。姑娘虽然眼睛红肿,但是眉宇间透出一种艳丽,引得路人争相观看。
王义感叹真是天下万物唯缺为美,如此漂亮的姑娘如果脚不跛的话,那可真是太完美了,可以说是绝色天仙,造物主也就奇怪,任何人都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不在明处,就在暗处,也就是天下万物人无完人,物无完物,唯缺憾为世间大道。
王义感觉的十分遗憾,觉得有些美中不足,而围观的人们却觉的这个女子不光美若天仙,就连跛脚也是腰肢扭动,仿佛舞蹈一般,引得庄稼汉子在后面,盯着姑娘的背影,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哈拉子都流了一大滩,湿了前胸衣。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也不言语,也不管村民在背后指指点点,王义也听不到他们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王义的娘一直在门口等他们,等到他们回来了,一同回家。娘竟然摸索着做熟了饭,姑娘见了娘又是一头跪倒在地,感谢娘为她做的一切,娘把她扶起来,又仔细问了她的身世,姑娘讲到少年丧母,随父亲四处飘泊,老娘陪着流了许多的眼泪,后来娘忽然问了一句:“姑娘,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姑娘沉默了许久,忽然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抱住娘的腿说:“我现在孤身一人,无依无靠,还望您老人家收留,我什么活都会干,每日只求一饱即可。”
娘一下把姑娘扶起来说:“好闺女,快起来,我没有女儿,你就当我的女儿吧,你大可放心,只要有我们吃的就有你的,不就是多一双筷子吗!”姑娘转忧为喜,王义听了也是高兴万分。这样家里一下有了生机。
张婶还是不甘心,一直在墙角蹲着,仔细听隔壁说了些什么,好到街头巷尾传讲。
王义的家里一下充满了生机和活力,姑娘忙里忙外的,为娘收拾家里的东西,娘在后面追着说:“好闺女,不要收拾了,那些东西你不要动了,你一收拾完了,我就找不到了。”姑娘笑着说:“以后您就是我的娘,我就是您的眼睛,让我来侍候您,而且给您养老。”娘听得脸上乐开了花,王义也在那里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