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执行任务的齐莫远在接到沈年的通知赶到医院时,恰好遇到抬着大黑去办死亡证明的护士。他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那摆布覆盖着的是自己与许绫柳一同训练起来的大黑。
沈年迎面向齐莫远走来,在齐莫远要开口的那一刻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拉着不明不白的齐莫远向外走去。
医院门口,沈年脸色严肃地开口道:“大黑死了。”齐莫远皱了皱眉,显然认为沈年在开玩笑。沈年和他是兄弟,自然知道齐莫远这副表情是在怀疑。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拍拍齐莫远的肩,“是真的。大黑它,死了。”
沈年将事情的经过复述给了齐莫远,讲完后自己也忍不住叹气。齐莫远的脸色愈发难看,毕竟那是大黑,很亲近他的大黑。
“去看看小柳吧,她现在应该很需要你的安慰。”
停止哭泣的许绫柳坐在医院走廊上,神情悲伤地抱着阿森一言不发,脸颊上的泪痕清晰可见。夏凉凉在一旁又着急又心疼,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面前这个让人感到悲伤地女孩。齐莫远远远地停住了脚步,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哪怕两人间有隔阂,他依旧心疼她。他看着小小的许绫柳呆滞地坐在地上,心里一阵抽痛,他很清楚许绫柳的眼睛受过伤不能哭,然而连离开军队都没哭过的她在今天竟然把眼睛都哭肿了。在那一瞬间,他知道,大黑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
齐莫远终究没有上前,他看了很久,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夏凉凉早在齐莫远刚到时就发现他了,如今见到他转身离开,不免一阵惋惜。她攥着刚刚医生给她的薄薄的死亡证明,捡起阿森的牵引绳又扶起坐在地上的许绫柳,轻声对她道:“小柳,我们回去吧…”
许绫柳一直没说话,却在出了医院大门的时候突然大叫了一声,转身向里面跑去,像疯了一般,嘴里喃喃着:“我要带大黑回家…”夏凉凉赶忙带着阿森去拉她,怕她撞到人,也怕她摔倒。
但还是晚了,许绫柳撞上了沈年,他怀里抱着用布裹着的大黑,被这么一撞。差点脱手。许绫柳触到沈年怀里的大黑,突然安静了下来,她抱过沈年怀里的大黑,向外走去,自言自语:“大黑,我带你回家。”阿森挣脱夏凉凉的牵引,叼起牵引绳,默默地跟在许绫柳身旁。
沈年和夏凉凉本以为许绫柳会回花坊,没想到她却让阿森带着她往相反的方向去。其实他们知道,那个方向,是南区所有死去军犬的墓地。
空中开始飘起了雨,越下越大,而许绫柳丝毫没有躲雨的意思,只是和阿森一直走着。
打着伞的沈年和夏凉凉追上许绫柳时,她已经进入了墓地,看守墓地的人刚把大黑葬好。
他们看到,磅礴大雨中,浑身湿透的许绫柳跪在大黑墓前,久久不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