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下早朝,安然去户部找刘集要了些东西,便急匆匆的奔着丞相府而去。
顾忧之的丞相府算是晋国除了皇宫外最大的府邸,就是太子的太子府都没有他的丞相府大。
本来这是不和礼制的,但顾忧之一家四口为官,借口说将四个府邸连在一起,所以晋王到也没治罪。
车夫小刘递上拜帖,然后等着丞相府管家的回话。
这次安然等来的居然是顾忧之本人。
顾忧之看到安然的拜帖,当下大喜,甚至还说了句,太子真是妙算。
原来太子走的时候特意和他说过,若是安然主动来找,千万别为难他,能拉拢尽量拉拢,他只以为是太子早就算到了今天,却没想到太子说的和他所想的是两回事。
进了大堂,闲聊几句,安然变将话题拉到此行的目的上。
“丞相大人,逸之有一事不明,还望大人给逸之解惑。”
顾忧之只以为安然是来示好的,也没在意,直接说:“尚书大人只管问,本丞知无不言。”
顾忧之说完,安然取出几张纸条,这些纸条都是刘集连夜准备的,上面是晋国的军费开支。
军费分季度开支,而且是先拨款。
也就是说,夏天刚过,秋天的军费就已经拨了过去。安然推行户兵制正好是在初秋,也就是说,秋季的军费是按照户兵制之前拨的,这部分军费应该有很大的富裕。这样一来,安然就找到个挂念堂皇和顾忧之要钱的借口。
这在晋国立国以来可以说是第一次,往常都是户部给丞相的军部拨款,反过来要钱的还没有过。
顾忧之乃是老奸巨猾之人,安然的几个条子看似毫无关联,实际上都指向一处,那就是秋季的军费,他哪能不知道安然的用意?
心中当下有些不悦,不过他也并未说破,只是含糊的回了句:“这是前任尚书吉安拨的军费,拨的很快,只是有些不足。”
安然心中暗叫了声老狐狸。你说不足,恐怕是怕我要回来吧。当初拨款的时候,户部可是按照正常开支算的,我还特意多给你点,你现在说不足,当我是傻子么?
“丞相大人可知道,这比军费是按照户兵制之前的款项计算的。如今推行户兵制,这些钱就有些多了。户部税收减了许多,若是再这么拨下去,恐怕整个大晋的税收都不够军费的。”
不等顾忧之开口,安然接着说:“本来这事儿我是准备上奏的,可是大王日理万机想来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儿。而且我等既然为大王分忧,也没必要为了这些小事儿劳烦大王。本来是准备派个人来取的,只是上任这么长时间还未拜会过丞相,逸之顺便拜会下丞相。”
顾忧之现在是暗暗叫苦。这钱他也知道多给了很多,安然用晋王威胁他,他也不敢不还。只是这部分钱很多都被太子爷挪用了。
太子搜罗党羽需要钱,远在卫国,为了自身安慰也需要钱打点。
这些钱他是一分都没得到,都被太子挪用了出去。
按照以往的惯例,户部怕被治罪,多给出去的钱是不敢往回要的。
哪知道这次安然有如此借口,让他想反驳都不行。
思前想后,顾忧之说:“本来这部分钱是有富裕的。最近北方战事频繁,物资的消耗急剧增加,军部实在是没钱了。恐怕大人还不知道,就在前天,我还向户部递交个折子,申请再拨点款。”
老狐狸,我今天既然来了,就料到你会这么说,要的就是你这么说。
“丞相的难处逸之当然是知道的,今天来问的也不是这件事。逸之想问的是,这上百万的军费都花在了何处。”
安然话锋一转,开始打官腔,意味着从这句话开始,就不是朋友之间的闲聊,而是户部尚书对丞相的质问。
顾忧之哪受过这种气?按管制,他还比安然高,岂能给安然好脸色?
更让他生气的是,本来还想拉拢他一下,谁想到这小子太不知好歹,居然跑他这查起帐来了。
当下不悦道:“既然尚书大人问起,本丞也不好不回。我看不如这样,明日本丞写个折子,递交大王,到时候尚书大人若是有兴趣,找大王要来一看变知。”
顾忧之说完,不再给安然开口的机会,直接开口送客。
出了丞相府安然直奔公主府,递上一封信之后他就离开了,并未和晋微见面,他相信只要晋微看了自己的信,对于他的提议一定有兴趣。
回到尚书府,李达和刘集,侯建生已经等在那里。
看着这三个人,安然感觉一阵头大,他现在最却的就是人手。
户部那些人他不敢用的太深,吉安教导出来的人虽然能干,但不能保证和自己一条心。
一见面刘集就递给安然一本小册子,这两天就属他最忙,安然安排给他的东西最多。因为他心细,很多事情安排给他安然更放心。
“二哥,你和刘集回去收拾收拾,准备陪我去北边走一趟。猴子,你现在就给我去盯着丞相府,里面进去了什么人都要给我记着,少一个都不行。”
说完,安然取出一封信,这封信是给齐隐的。
如今齐隐被安排到南方撤回的军队中,官虽然不大,但也算是有几个兵,安然要借他这些兵一用。
当官的时间太短,手里的资源太少,能动用的一切资源他都要用起来。
安排完这一切,安然转身回内堂,张宛萍正等在那里。
安然这一夜睡的不错,搂着美人享受着温柔乡。
顾忧之却忙碌了一夜。
安然今天来给他放了一个信号,那就是安然要管军部的帐了。
以前做的那些假账他还是有些信心的,但是最近的帐他还没对过。
安然刚走,他就叫来管事儿的,找了不少账房开始做账。
还好账目不是太多,只是一夜时间就将账目做完。
安然有安然的算计,他也有他的算计。
做账的时候他故意将账目做的很细,有些时候明明是一比款项就能交代清楚的东西,他特意安排账房分成四五比甚至更多。
跟随晋王那么多年,对于晋王的脾气他是最清楚的。
心中暗道,好你个安然,既然你想给我使绊子,我倒要看看这个绊子绊倒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