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这新安城内,乌瓦白墙,古意盎然,但街上行人甚少,往来大都是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不过由于陆蒙等四人都身穿着淡蓝色的凌家军服,是以也没有人上来盘问。
陆蒙等四人将马车驶到一处偏僻地方,将车内众人放了,任其自行离去。而他们四人则开始商量起了与城内密探接应的事情。
那龚云清说道:“这缺德的杨杰只说了要我们去那什么天地药铺找他们那里的顾掌柜,其他什么也没有说,这偌大的一个新安城我们是到哪里寻去呀!”
毛冬雨道:“别急呀,这卖药的毕竟不会太多,只要稍微打听打听也就会找到的。现下先得找到一个落脚之处”于是乎四人换了平常装束,在新安城内找了家偏僻客栈安顿了下来。
到第二天一大早,四人分头在城内打探那天地药铺的消息。就这么足足找了两天,直到第四天傍晚,方才有点消息,只听那吴隆兴奋道:“你可不知道,我今天走了多少路,累都累死我了,我问人问得喉咙都快哑了,好不容易我……”
龚云清最耐不住性子,打断道:“行了,我们都知道你辛苦,你快说都找到了些什么吧。”
吴隆白了一眼,道:“就你没礼貌常打断我说话,行了行了,看你这么不耐烦我就说了,话说我今天早上和前几天一样,一出门就往东边去了,然后逢人就问那天地药铺的消息,可你知道嘛,我问的人是一个也不知道,所以呀,我就更往东去……”
“行了,行了讲重点。”这回倒是陆蒙忍不住,抱怨起来。
吴隆不以为意道:“我说话声音有这么难听吗,你们个个都不愿听我讲话。那平安药铺我找了半天,终于被我找到了,离这里大概有半个时辰的路程,不过被查封了。”
“查封!?”毛冬雨、陆蒙、龚云清三人同时惊呼出来。
吴隆接着道:“对呀,被查封了,我打听到这消息还以为不是真的,所以还特意跑过去看了,那门上贴着两条大大的封条,看那上面的日期,估计封了有十天半个月了。”
龚云清听了大怒道:“我就知道这任务没有那么简单,看吧看吧,这密探没见着,老窝倒先给人端了,现下可好,我们怎么办呀。”
陆蒙道:“反正来都来了,地方也找到了,总得去见见才是,搞不好也会留下些线索也说不定。要不吴隆今天晚上你便在辛苦一趟带我们走一遭。”
毛冬雨说道:“陆兄说得对,但也不用急着今天晚上去,我们明天早上倒也可以过去打探。”
龚云清不解道:“明天早上去?那不是人人都看见了,不明摆着告诉别人我们就是这里的细作,自投罗网去了嘛!”
毛冬雨微微一笑道:“云清兄弟,别急呀,不是我们还有几套军装一直放着没闲工夫穿嘛。”此话一说,其余三人皆知其意,相视而笑。
第二日清晨,四人悄悄从客栈后门溜了出去,在一个僻静地方换了凌家的军装,由吴隆领着,走到了天地药铺的门口。就见那药铺大门紧闭,门上挂着一把铜锁,贴有数张白色封条。陆蒙说道:“看这大门紧锁,我们是破门而入还是另辟蹊径的好?”
龚云清道:“瞧这铜锁看上去不牢靠,但要是把它弄断倒也要花些功夫,弄出些声响,倒不如翻墙来的干净。”
吴隆一听到要翻墙,登时不悦道:“嘿,就你个瘦子身材苗条,专做这种翻墙生意。”
龚云清听出这话中有话,立时就要与吴隆抬杠,毛冬雨插口道:“行了,现在不是吵闹的时候,既然我们都假扮成了凌家士兵,那索性就一扮到底,从正门进去便是了,要是让旁人看见我们翻墙而入反倒是生疑了。”
陆蒙说道:“这话是不错,可这铜锁把门,要将它弄开也是不易呀。”
毛冬雨道:“还好还好,想当初我在外闯荡之时,倒也学得一两种开锁之法。”说罢,从怀中掏出了两根细细钢针,走到那铜锁之前,双手上下左右的这么一摆弄,啪塔一声响,那锁也就开了。
众人心中一喜,跟着便鱼贯而入。进入室内,但见满屋凌乱,一股冲鼻气味扑面而来,桌椅板凳东倒西歪,装药的橱柜抽屉也都摔在地上,药材散乱在地,数种药材气味混在一起,端的难闻不已。在一些墙壁、家具之上赫然可见刀剑划痕,显然是经历过了一场恶斗。一行四人又到后院之中查看,同样一片狼藉,当下四人各自散开,在这药铺前后搜寻线索。半个时辰过后,都殊无斩获,正当四人准备离去之时,听得外面一声号角响起,紧接着脚步声响起嘈杂不堪。过了片刻,门外声音骤歇,只听到一个洪亮声音在外喊道:“大胆狂徒,竟敢私闯禁地,尔等快快开门投降,方可保住性命,如若顽抗,格杀勿论。”
陆蒙四人先前听得门外脚步声响已然知道事情不妙,在听见这么一发喊,各个惊得面色发白。龚云清从门缝里往外一看,就见门外士兵,手持长枪,正襟危立,估摸着也有四五十个人,心下先自怯了,转头说道:“这回算是倒大霉了,亏本买卖做到家了,外面这么多人,逃那是肯定逃不了了,要是翻墙进来也没有这事情了吧,这下倒好,人家一看门锁开了,定然知道里面进了人,这回是插翅难飞了呀。”
吴隆想了片刻道:“我看呐,还是出门投降算了,咱们一起出去,高喊那大哥饶命,管不定他们瞧咱们这么诚恳也就只把咱们关到大牢里呆上个几个月也就行了。”
陆蒙此刻正自焦虑,心下无计之时,只听那毛冬雨说道:“大家先别慌,我看他们是瞧见了这大门开了,料想是来了诸葛家的密探,但我们现在穿着的是凌家军服,就说我们照着上头的命令办事,看看能否蒙混过关。”
吴隆听后担心道:“那这会不会有危险呀,这万一他们要是看出来了,我这条小命可就搭进去了,我可是吴家九代单传,我爹爹可全靠我传宗接代呢。”
此时陆蒙情绪已然稍显平复,在旁说道:“现下也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就算我们开门投降,他们也必料定我们就是混进城里的细作,被抓住了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倒不如就此一博,反倒有一线生机。”就此商议已毕,四人各自组装好了铁枪,推门而出。毛冬雨高声喊道:“你们何许人也,竟敢拦在此处,我等奉凌家家主之令,来此调查,识相的快快走开,莫要耽误了家主的命令,到时候谁都担待不起。”
陆蒙见众将士听了毛冬雨此言,纷现犹豫之色,心中大喜,以为就可脱离险境,忽听一人冷笑,陆蒙等四人循声望去,见是一名骑在马上的彪形大汉,瞧他穿着打扮似是这一干将士的领头之人。只听他说道:“大胆逆贼,假传家主命令,罪加一等,给我拿下。”众兵士听得此命令,发一声喊,挺枪攻上。陆蒙见势不妙,拿起一杆铁枪,力透双臂,将一招横扫千军使将开来,逼退众人,往西首逃去,后面吴隆、龚云清果断跟上,毛冬雨断后。原来四人在屋内早就商量好了逃脱对策,何人先行,何人断后,免得一计不成,束手待毙。
当下陆蒙挺枪先行,长枪挥动,击退了先行攻上的四人,随即又有两名士兵乘隙冲将过来,吴隆与龚云清分别从左右两边冲出,同时使出一招毒龙出洞,那两名凌家士兵猝不及防,一人被刺中了腰腹,另一人被刺中大腿,各自惨叫一声,倒翻在地。四人乘此机会发足狂奔,眼看就要冲出重围,那领头的彪形大汉一声唿哨,一张大网从旁边楼房之中飞将出来,不偏不倚正好罩住了吴隆与龚云清二人,二人步伐顿时一乱,相互一绊摔倒在地,那毛冬雨一人断后,吴、龚二人这么一倒地,把毛冬雨的退路也给挡住了,当下周围士兵围将上来将他也给生生擒住。
那名彪形大汉见四人之中已抓住三人,一阵大笑,随即双脚离了马镫,踏在马鞍上一发力,一个筋斗,竟翻到了陆蒙身前。陆蒙见势不妙,不等他双脚落地,一杆长枪便自刺出。谁知那彪形大汉也不惊慌,双手往前一伸,握住了长枪前端,稳稳落地。陆蒙见到自己一刺未果,欲待收回长枪,但是不管如何发力那长枪却是丝毫未动。彪形大汉大咧咧的一笑,大喊一声:“起!”双臂发力,竟连带着长枪将陆蒙一起挑起,随即抡了一个大圆圈将陆蒙狠狠甩出。只听“蓬”的一声,陆蒙摔在地上,只摔得他眼冒金星,整条背脊像是断裂了一般。好不容易挣扎着爬起,就看见那彪形大汉大跨步走来,左手一伸,抓住了陆蒙衣领,几个巴掌外加数拳把陆蒙打得头晕目眩,那彪形大汉方才住了手,众兵士随即上前将陆蒙一起绑了把四人关进了城内大牢。
那大牢建在城主府的地下,平时少有人打扫,是以恶臭不已,且光线又差,还不时传出犯人惨叫,劳役阴笑之声,愣得是让人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大牢构造很是简单,每个牢房间只用一根根铁栏杆从中拦截,分出大大小小牢房。陆蒙等四人全被关进了一间较大的牢房之中。龚云清与吴隆打从一关进来就开始互相埋怨对方走得太慢以致被网网住,毛冬雨坐在一边一声不吭,倒是陆蒙被那彪形大汉打得极惨,躺在地上不断哀号。
就在这时,一道细细声音传来:“这位小兄弟伤得挺重,可要我的灵丹妙药呀!”四人听得此话都是住口不语,看向那发声处却是从隔壁牢房中传出,乍一看空荡荡的毫无人影,突然间见到一人披头散发,身穿白衣,窜到众人面前。吴隆离得最近,一惊之下发一声喊道:“鬼呀!!!!”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